剛好收到友人傳來的一首詩,很貼近此刻的柔情,就以這首詩開頭吧!
詩的名字是:那些喜歡的句子都太短
作者:方文山
那時我恰恰好 在妳身旁
如果 只能用一段話來形容
驟雨過後 桂花園中飄落的 滿地清香
我所能想到的 就只有 也就只有
多年前在屋簷下躲雨時
妳用掉整條街道的 慌張
* ****
我問Alan說:每次想去上你的課,都要申請許可嗎?
他回說:你永遠不需要許可,你有一份永遠不變的邀請。
今天是個很漫長的天,昨晚忽然發現今天早上要交一篇十頁左右的報告,所以昨晚趕工一陣,早上又早起把報告潤飾完成,之後便是上課、上班、去陪一個剛有小寶寶的朋友聊天,然後我便在已經有些疲累緊繃的情形下,前去上Alan的課。開車時,我想起早上和九號聊天時做的簡單練習,於是我想像自己合掌於胸前,想像Alan 就在自己面前,對他說:「我欣賞、讚嘆你的存在。」我這樣反覆了幾回,重新感覺到與萬物的連結,一份感恩的心情濃郁地流了出來,然後我又對自己說:「美燕,我欣賞、讚嘆你的存在。」這句話一說,我的中心就穩住了,我發現自己的脊椎自然地挺直些,肌肉放鬆了些,我感覺到一股甜甜的味道從丹田傳了上來。
今天的Alan感覺不大一樣,他有一份穩,一種男人的味道,跟上星期小伙子展現功力、把妹妹的能量有些不同;我仍有點害羞,我透過假裝專心偷看體育館隔壁游泳池裡練習水上芭蕾的女孩們,來爭取一點讓自己安穩下來的時間。而在營隊裡認識的另一個男生Brain,他是Alan的死黨,今天也在,他和我聊天總是挺容易的,他和我哈拉幾句,也讓我放鬆一點。
和上星期出現的成員不大相同,今天竟然有近半數是新來的,多新呢?就是頭一兩堂課的那麼新,我心裡替Alan捏了一把冷汗,我知道因為我遠道而來,他肯定想教我一些有趣的東西,但場上半數新手,我心裡想著:難道他要從最基礎的前翻、後翻開始教嗎?(因為我們道館的多數老師大概就只會這樣教)
我注意到Alan 在暖身與敬禮的時候,有偷偷爭取一點時間盤算調整他要上課的內容,我得說,他真的讓我很讚嘆!竟然從暖身,到教導2-step(一個最基本的移動步法),能用一種我從沒學過的方式導入,有點挑戰性,非常好玩,而新來的人,做起來跟我們一樣的好,且一做就是對的。接著他教導一套從其他武術那兒學來的小技巧,非常基本而漂亮,我也沒學過,跟一個新來的黑人女生練習著,雖然我無法練習得非常盡興暢快,但那摸索的過程,挺讓我回味的。
就這樣一整堂課,他教的大部分東西,對我來說都是新的,或者有些變化的,而新人也都大致跟得上,我忙著把這些新東西整合到身體裡,都忘了替他擔心、或為他讚嘆了。
上課過程裡,有些片刻在我身體裡、腦海裡迴盪著。
一個是當其他人都在練習某個技巧的時候,Alan把我拉到一旁,慢慢地教我前空翻的技巧,我有些片刻有點害怕,很細微的能量轉變,他輕聲問我說:「緊張嗎?」我回說:「嗯」,我練著,他耐心地陪我調整著,他也摸索著,用不同的方式讓我理解,在另一個我短暫害怕的片刻,他對我說:「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保證」,那能量竟然傳到我身體裡,過了一會兒,當我們都跪坐下來,Alan開始教下一個新動作時,我感覺到那股特別的能量在身體裡,才想起他說的「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保證」,原來,那是他溫柔男人的能量。
他的確說到做到,第二堂課,我和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練習,那男人也是藍帶子,至少也練了兩年了吧!Alan竟然不大管其他新人(也許因為與這些新人練習的人都有點經驗),Alan一次又一次修正我的練習伙伴,不是為了教導他而修正,而是因為他使用劍的方式、移動的方式,有可能會傷到我。我真的有訝異,因為在練習場上,即使對手用劍不精準,我想自己也有夠快的反應可以擋掉;對手若移動步法不對有可能傷到我,我想我也可以自己調整避開傷害吧!這樣的小細節有好幾個,Alan用很溫婉堅定的態度一次又一次地修正我的練習伙伴,就是要確定我不會受傷。
原來是男人溫柔時的能量。我想他今天從小伙子變成男人的能量上的轉變,或許源於他心理上的確定。
課後,Alan跟Brain約定明天要到我們道館練習,我感覺甜甜的,因為我們之間,在這個到對方道館上課的小承諾裡,有了互動往來。
他問我和室友的事情怎麼樣,我說我還沒跟室友溝通,像是昨天,室友回家,有喝過酒的樣子,我一看到他,整個人就僵住、腦子瞬間停擺。我之前是有點擔心Alan若問我這問題,我這樣回答,他會覺得我很遜,長這麼大了還不會保護自己。結果,他安安靜靜地收下,跟我說:他懂得,沒有關係的,我可以選擇逃開或溝通。又過了幾秒鐘的消化,他溫柔地望著我說:「就像是狗狗在沙發上尿尿一樣,若是要告誡狗狗,要在那當下說,事後怎麼處罰也沒用,若是你室友不記得這件事,也許溝通也沒太大用處」。又過了幾秒鐘,他起身把最後一塊墊子收到櫃子裡,背對著我喊話說:「我懂了,雖然慢了些,但我懂了」,我問他說:「懂什麼?」,他說:「懂你的觀點了」,我有些感動,仍調皮地回說:「不是觀點阿!是動物直覺反應啦!」
其實我們在那兒緩慢說話消磨著時間,有些意含是在等待別人離開吧!可在最後一個人離開之前,我害羞了,我不敢假設我們是否會像上星期一樣相約出去,我怕他若沒打算約我,我在那兒跟他哈拉,那個似乎在等待著的狀態,會讓我有些害羞尷尬,所以我就穿上白色毛毛外套,背起包包,跟他說掰掰就溜走了。
回到家,一打開電腦,收到的就是朋友寄來的「那些喜歡的句子都太短」,很美的詩,貼近我的心情,唯我心裡許願著:請上天別讓我喜歡的句子太短,請讓我們的情感綿綿長長。
註:Alan不只能量轉變了,連外表感覺都不同,看起來沈穩帥氣許多。課後更衣時,我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模樣,也嚇了一跳,因為我去上課前照鏡子時,看起來蠻疲累的,有點老氣,而課後,我看起來就像個十八歲的姑娘,戀愛中的樣子,眼睛張得圓圓大大,嬌羞裡帶著甜美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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