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三 ── 恋の夢
相遇的剎那,撩動起無痕的漣漪。
簡單的言語,勾勒出你我的不同。
是你教會我不放棄的理由;是你教我何謂單純的快樂。
遵循自己的情感走到你面前,始終拉著彼此無形的緣線。
相信著,我們的『未來』。
從醫院回到家,黑子將自己摔進床的懷抱,凝視著床頭旁的照片,幕幕回憶自己平淡的日常,是父母親慈祥的容顏,和隊友們辛苦到虛脫的訓練,誠凜的大家、過去的『奇蹟』。
全中勝利的合照、高聯勝利的合照,球場上的信賴,球場下的牽絆,他的『朋友們』,以大家建構起來的,屬於『黑子哲也』的一切事物。
眼中的色彩,霎時被黑暗蒙蔽,弄不清是自己閉上了眼睛?還是……絕望的現實,使之黯然?
約定與信念,他還有尚未完成夢想,還有,不願意放手的東西。
如果在這裡放棄,等待他的未來,除了終止外,在大家心裡,還能留下什麼?
『永遠』這詞,太過長遠、太過虛無飄渺了,如果不活下去,就會失去;如果不活下去,就只能成為逐漸退色的『回憶』。
沉重的翻了個身,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機體,握自在胸前,熟練的觸碰手機螢幕,他知道那張被他設定為桌面的畫面顯示的人事物,就算看不到也清晰的記憶著。
眼中的黑,混入一縷深藍,不是很明顯,卻不再純黑,那片墨藍,是懷念的顏色。
想見面,又不想見的矛盾,發酵。壓抑著濃濃的思念及無法悲喊的不捨,撕裂成片片碎花,灑落沉浸在黑沼中,無聲的痛喊,無人聽得見。
緊抓住胸口的位置,規律跳動的心臟,擁有說不盡的恐懼。
他果然……並沒有想像中的堅強。
只要待在一個人的房間裡,他就無法立起在大家面前的堅強,無法回應大家的希望,輸給恐懼,卻不是面對死亡,而是面對他所重視的所有人。
「雖然,我並不喜歡放棄,也從未想過要放棄,但果然我還是……」
不夠堅強。
只有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
即使知道這點,還是不願意看到大家露出難過的表情,就算只是自己的自私,那些說不出口的真相,仍寧願只有自己煩惱就夠了。
對不起。
☪☪
翌日,誠凜籃球部在假日,也不怠忽的起個大早,全員一起晨跑回到體育館持續做早上該做的菜單,卻發現有人正在使用體育館練習投籃。
「咦!?」
「怎麼了?」用衣袖抹去額間的汗水,跟在里子後頭的日向疑惑的看著她停在門邊,里子不知所措的指著籃框下那道水色的身影。
「黑子!?」每個人驚訝的看著本應該在醫院裡的人,居然出現在學校。
「大家早安。」
「早安你的頭啦!你不是要動手術,怎麼會在這裡練球?不要緊嗎?」眾人紛紛圍過來,每雙充滿擔憂的目光,不自覺的沉下眼,避過大家的注視,漠然的回答。
「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而已,不然身體都要發霉了呢。」
「可是……」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打斷眾人憂慮的猜測。
即使現在隱瞞遲早都會知道的事實,他還是不知該怎麼面對現在的夥伴,當然奇蹟們也是一樣,他都無法坦承自己的情況,也不知該怎麼面對彼此。
況且真正來到自己面前的人,也只有赤司和紫原,而且是一開始就知道實情的人,這對他來說是比較輕鬆的,因而,他仍選擇迴避大家的關切。
他們只要知道自己並無放棄復原 活下來 的機會,就夠了。
撫摸著粗糙的球皮,視線又變的忽明忽暗,這種不規律的眼黑症狀越發頻繁,心情就越發沉重。
一掌拍掉黑子手中的球,火神站在他面前,凶神惡煞的直視他漠然的雙眼,想從中看出一點端倪,只見黑子反常的撇開視線,想越過他去撿被他打落的球,火神低啐了一聲,迅速的抓過黑子纖細白皙的手腕。
「你的身體真的沒事?」質疑的問句,強硬的逼問,兇惡的面容帶著熟人才懂得溫柔,表露無遺的擔憂和明顯的不相信他的一方說詞,這讓黑子有點懵了,他不是很確定火神是否知曉,也不知道現在該繼續隱瞞還是坦白,拿不定主意。
最後,他模稜兩可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那就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回答我啊!」用力的扳正他的肩膀面對他,火紅的眸子帶著急切和希冀。
希望他野性的直覺是錯誤的冀望。
心中的不安和黑子閉不想談的話題,以及綠間前日對他說的話。
『黑子是個固執的人,雖然很好強,但絕不是真的堅強,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支撐他的人在身旁,他自己一個人是辦不到任何事的。』
靠著信念和堅忍不拔的意志,他站在他們五個人身邊,但當時他是因為那個人的話,留下來的;現在依舊如此,為了那個人不甘心和遺憾的執念,讓他走到他們五個人面前,如果沒有支撐他的動力和扶持他的推力,黑子一個人是無法堅持下去的。
『黑子的『沒事』,永遠都不會是沒事的樣子。』
綠間不願意不表明,卻暗示性的話語,令人不安。
他絕對知道些什麼,而黑子確實如他所說的,並不像真的沒事的樣子,平時的黑子不管面對任何情況,都能保持平靜安撫所有人。
他可是頭一次能讀出黑子那雙漠然的水色雙眼有著明顯的心虛,刻意迴避的態度只會更加認定他心裡有鬼。
「說啊!黑子哲也!」
「火神你冷靜點啊!」同級生們架住了暴怒的野獸,所有人略帶狐疑的目光,紛紛往黑子的方向看去。
奈何不了被眾人強烈注目的目光,黑子深吸吐了一口氣,緩而慢的吐露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不明白逼問這種事情有何意義,不管我的身體是否出了嚴重的問題,能幫我的只有醫生和我自己。就別提已經再三強調的回答,根本就無須擔……」
「哲君!!」
女孩全力喝止的聲音,迴盪在整座體育館內,循聲音望去,那抹許久未見的粉色身影,帶著淚汪的大眼、氣鼓的腮幫子,很有魄力的踏到黑子面前。
黑子無奈卻不意外的看著桃色女孩的出現,只在心裡慶幸不是兩個人同時出現。
從黃瀨聽到他和母親的對話留下花束就不曾看過他或接到他一通電話,便能猜測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漠然地看著那雙桃色大眼,隱含濕潤、溢滿的悲傷,毫不隱藏的坦露在他面前,一瞬間心的揪痛,沉重的難以呼吸。
眼中,女孩飛揚的緋色長髮,纖細的手臂,一把緊抱住了他的後腰,撞進他懷中,細微顫抖的雙肩,面頰慢慢浸溼他胸前的衣物。
眾人被女孩突如其來的強烈悲傷給驚愕,黑子環視大家臉上的表情,大概不會再聽信他沒事的說詞了。
拉開與懷中人的距離,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請別哭了,桃井小姐。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我、我知道,在來的路上我很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你面前哭,可是、可是哲君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為什麼要把我們對你的關心拒絕在外?甚至不願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誠凜的大家。」
「難道你又想要一聲不響的消失在我們面前嗎?而且這次……有可能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隨著情緒波動,拉拔的高音,牽住掌心的力道緊緊握著,深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般的恐懼。
壓抑沉悶的氛圍,唯有桃井一聲聲的啜泣聲,感染整個空間。
「黑子,你到底隱瞞我們什麼事?」
事情發展到現在,在瞞下去也沒任何意義。
黑子沉默半晌後,抿了抿乾澀的唇,用不是自己的事的輕鬆態度,泰然的坦承:「手術完全成功機率只有三成,而且並不保證生命安全,是非常高風險的手術。」
過於平靜的口吻,不切實際的讓人無法從這驚駭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停滯的時間,連周遭的空氣都變的稀薄,一陣乾笑聲打破沉靜的氣氛。
「哈、哈……黑子你是在開玩笑吧?為什麼突然會變的這麼嚴重?你又沒受過什麼重大傷害,怎麼可能……」
睇了一眼說話的小金井,黑子依舊用毫無情感的聲音回答:「是因為病變,大概還有……」
「上個月的街頭籃球。」火神接續黑子後面的話:「對吧?」
「…………」
「等等、什麼街頭籃球?你們到底幹了什麼?」見黑子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默認,里子緊張的問。
「………被一群說是被我們打敗過的隊伍,來一場五對二的『友誼賽』。」從火神咬牙切齒的口吻來看,絕對是被刻意找麻煩,而且對方一定做了什麼卑劣的事情,黑子才會答應這種不合理的比賽。
畢竟如果只有火神一個人被挑釁,黑子還有辦法阻止他,事情竟然連黑子也淌渾水,那絕不單純。
不過……
「就算是五對二,對方實力真的有強到會讓你們受傷?」在籃球場上,涵蓋惡意的肢體接觸他們不是沒遇過,但他們絕不是任人挨打的傢伙。
「那群傢伙是專挑黑子有備而來的,不只是為了現在,還有帝光,他們刻意挑了我們決賽前來找麻煩,還蓄意圍攻黑子……當時黑子確實是有撞到頭……」
「可是,當下去醫院檢查並無大礙,而且之後的比賽也沒有事,所以才……」
「你們這兩個大笨蛋!」
一旁聽著火神略述詳情的里子,控制不住的怒火爆發出來,不可置信地對他嘶吼:「這是決賽前發生的事!?你們居然什麼都不說,負傷上場打了一連串激烈的比賽!?你們是不是太小看受傷這回事了?」
里子失控的罵著隊上兩個王牌,慌亂的思緒不停回想著黑子是從什麼時候變得怪異,她居然都沒發現,任由黑子的傷在比賽中惡化;還是說,她其實有發現,但為了隊伍只差一步的勝利,還有他們和鐵平的約定,選擇視而不見?
飛快運轉的腦袋,陷入黑白化的焦灼,呆滯的撫著額,被熊熊的責任感壓的吸呼急促,頹然的跪癱在地上,難以消化這巨大的衝擊。
「教練,我很抱歉,是我自己不注重自己的身體,才會變成這樣。」聽得出黑子慌張的口吻,顯得不知所措的安慰:「教練已經做得非常好了,我的事情根本不能算是教練的責任。」
里子猛然抬起頭,帶著對自身的責備,悲涼地說:「就算你這麼說,也無可抹滅我沒照顧好選手狀況的責任。」
栗色的大眼透露著對他濃濃的自責,以及罪惡感……
『是我,扼殺了你的未來。』
怔愣的看著里子的雙眼,黑子心底一片茫然,他從沒想到身為教練的里子的心情,只一昧的不想看到大家臉上難過的表情和不願意被大家遺忘,卻不曾想過自己的傷,背後所帶來的緣由,會留下莫大的痛苦。
瞥見一旁的火神,已經低垂著頭,咬緊牙關,攥緊拳頭,一目了然的心情,掛著沉重到化不開的自責,連學長們也帶著相同的表情,頓時讓他無所適從,他真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自己的身體變成怎樣,是自己的責任,根本不關乎他人,可是在一個團隊中,似乎並不只是如此而已,因為每個人都缺一不可,少了誰便不再完整,所以才會特別在乎。
可是……
「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打球、想在大家都拚盡全力的時候,和大家一起共患難,贏得比賽,所以並沒有想那麼多。」
他不會把自己想的太偉大,認為為了一時的榮耀,拿他的未來去做交換,只是當下不只是為了誠凜,還有為了過去的隊友、為了證實自己選擇的道路是對的,才不願意放手。
「我並不後悔沒將受傷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就算再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告訴教練的。」漠然的臉孔失落的對著里子說:「請原諒我的任性,造成妳的痛苦,但我依舊認為這不關乎教練的事情。」
「我只是真心愛著籃球,愛著和大家在球場上奔馳的籃球而已。」
被需要與被依賴,那帶著信任的籃球,及球場上輕撞的拳頭,非常喜歡。
抬頭看著日向走到他們身邊,拍著里子的頭,睇了一眼黑子,伸手揉亂他水色的藍髮:「你的心情我明白,畢竟那個笨蛋也是,寧願廢了自己的腳,也要和大家一起得到勝利。而你們是實現我們夢想最大的助力,沒有你和火神,優勝絕不會這麼順利。」
頓了下,低沉的嗓音艱難地說道:
「即使可以理解你這麼做的理由,但,你和木吉的情況並不相同……」
望著嚴厲卻溫柔的隊長,黑子歛下眼簾,澀然一笑:「是的,真的很抱歉。」
其他人也跟著拍拍黑子的頭和肩膀,縱然是對他的任性感到懊惱,但他們都明白當初他選擇的理由,有多麼掙扎,換做成是自己,想必也不願放棄能和大家一起奪勝的機會。
過於熱血的男孩子,真的是……很麻煩。
安靜地站在一旁的桃井,看著眼前的景象,聽著黑子的理由,她完全能理解,就算心如絞痛,她也能明白黑子想和『大家在一起』的心情。
也是因為明白,臉上的淚水才無法停止的奪眶而出。
直到黑子提議送她回去為止,才勉強停下眼淚,她不想再給黑子過多的壓力了,他的無助已經沒心神安慰自己了。
低下頭,拉著黑子的衣角,被對方默默地牽起手心,從掌心傳來的溫暖熱度,安心地令人想哭。
原諒我沒辦法在你面前堅強,無法不讓你困擾。
對不起,哲君。
☪☪
牽在一起的雙手,兩人一路上沒半點交談,而不知道為何也要跟在兩人後面一起離開的火神,似乎想說什麼卻也不願意開口打破沉默,三人之間的氣氛便盤旋在詭異的氛圍裡。
「那個……」突然停下腳步,黑子略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桃井小姐,我能問妳一個問題嗎?」
「什麼?」
不自覺的嚥下哽在喉中的唾沫,回過身面對桃井,他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否能夠輕鬆地問出他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我的事情……青峰君已經知道了嗎?」
桃井明顯的愣了一下:「不、我不知道,小黃通知我的時候,我馬上就過來找哲君了,小黃有沒有跟阿大說,我並不清楚。」
「這樣啊……」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感到無奈,想想結果都一樣麻煩吧?
「哲君果然還是不願意主動告訴阿大嗎?」桃井小心翼翼的問。
黑子仰著頭,思考了一會回答:「恩……是一定的吧,這種事情……到底該怎麼說?」
是啊……這種事情,到底該如何說出口?
到頭來,他們也沒有考慮到黑子的心情,一昧地希望他更信任他們,不要把痛苦隱藏在心裡,獨自一人承受,但這種事情,就算告訴在多人,也無從改變,只徒留下滿地傷悲。
更別說要叫黑子去面對人是青峰,這只會讓他更加無所適從吧?
那兩人的感情,她是比誰都清楚的。
見桃井低垂著頭,低落的模樣,黑子想說什麼請她別在意,身後的火神出了聲。
「瞞著那傢伙,事後可是會很麻煩的。」
「啊嗯,是啊,我想他一定會鬧脾氣吧!」
不是鬧脾氣的問題吧!火神煩躁的抓抓火紅的腦袋,從剛才就很焦躁的情緒,微怒的吼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假裝堅強嗎?」
「為什麼就不能依循自己渴望的心情,放手一搏的去找他?婆婆媽媽的性格一點都不像你,別以為那傢伙不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下次球場上見這種鬼話!他只是在等你、等你原諒他。」
火神的話,讓黑子皺起微小的眉目:「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原諒他什麼的,根本沒這回事,談何原諒,況且他以為他們在球場上那次碰拳和教他投籃,兩人便能恢復到從前。
「你不會不明白那傢伙看似大剌剌,其實心思還挺細膩的,我都能看的出來了,你是最靠近他的人,不會不清楚吧?」
「………雖然有點想吐嘈,但不想否認火神君的話。」與其說青峰心思細膩,不如說是野獸般的觀察感應能力良好。
「那不可能不了解那傢伙心裡其實很怕你不願意重新接受他的心情。」火神決定忽略黑子方才停頓,把自己想講的話講完。
黑子又是一陣停頓,隨後帶著疑惑的目光注視著他:「我很抱歉火神君難得這麼認真的想開導我,但我還是想問火神君何時和青峰君交情這麼好了?居然會代替他當發言人。」
瞠大雙目,火神一臉要噴出火來的嘔樣,暴怒的對他嘶吼:「你這傢伙是想找碴嗎?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談論你現在的問題欸!」
「因為你這個樣子,青峰他才會三不五時地打電話過來問我你的情況,煩都煩死了,不懂為什麼那傢伙會有我的手機號碼啊!」
「我想那應該是赤司君給他的。」
桃井在一旁點頭附和,不過這倒讓她知道青峰對黑子不聞不問的原因,和他居然按耐得住不叫她探問黑子的情況,是因為私底下已經和火神私交的卑鄙行為。
輕嗤了一聲,這是幾日下來,黑子臉上最輕鬆的笑臉。
「嗯,造成火神君不小的麻煩,真是對不起。」
「但我真的認為我和青峰君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什麼問題,我是真的很期待能夠在球場上看到脫胎換骨的他,也為了那份莫大期待和感動,才努力不去想見他一面的衝動。」
「我和青峰君……是因為籃球連繫在一起的,那應該也要用籃球重新搭上結實的線。即使我們的關係變成對手,也沒關係;就算站在他身邊的人不再是我,也無所謂,我只是想再看到開心的愛著籃球的青峰君。」
「你該不會想說這樣『就夠了』吧?」一拳擺在黑子的眉心上方,火神挑著眉:「那傢伙對你的渴望可不只球場上,還有身為朋友更執著的感情。」
他們這對前任光影搭檔之間的關係,就算是火神也能感受到他們的互動和執著並不尋常,那種付出一切的傻勁、怯步的膽小,只會讓人質疑這兩人的超乎常理邏輯的關係。
他對這種事並無反感,畢竟在美國這開放的國家裡,他也遇過許多那類的人,他們只是剛好愛上與自己同性別的人罷了。
「其實火神君跟青峰君一樣,讓人傷腦筋的地方,就是那份『細膩』吧?」意思就是野獸的感官敏銳。黑子搖搖頭,抓下火神的拳頭,望著他身後的藍天,笑道:「我明白火神君想說的是把握當下,不過我和青峰君的感情,我真的不怎麼煩惱。」
「他絕對會來找我的。」比火神更加關心黑子和青峰感情的人,是不可能沒將他的狀況跟他說的,不論多難開口,那個人就是這麼守護在他們身邊。
看黑子那麼輕鬆的表情,對此大動肝火的火神就像笨蛋一樣,讓他鬱卒的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謝謝你,火神君。」
這聲道謝包含了許許多多的意思,一直以來的信任、關心、陪伴、體諒,眾多數也數不完,理也理不清的謝意,對彼此都是如此。
「………感謝和道歉什麼的,不是我想聽的話。」堅毅的口吻配上炯炯有神的眼神,火神一字一句的說:「如果真想回報我什麼、真想彌補我們心中的罪惡感,那就活下來,努力的活下來。」
「我們在一起打球。」咧嘴一笑,伸出去等待的拳頭,挑戰意味十足的說道:「我可是一直期待著想跟你們這對前任搭檔打一場熱血沸騰的比賽啊!」
黑子低笑了一聲,揶揄的回應他的話,邊碰撞他的拳頭。
「那真是遺憾,我和青峰君肯定會秒殺火神君的。」
「哼,大話夢裡說吧!我絕對會打敗你們。」
即便是現任搭檔,也絕對不輸給過去的。桃井欣慰地看著他們兩個,有感而發地想。雖然她也非常思念黑子和青峰兩人搭檔的時光,但有火神陪在黑子身邊,真的是太好了。
「喂,我說啊……笨蛋神的這番話,才是作夢吧?」
他們身後,突然出現第四人的聲音,帶著挑釁慵懶的語氣,是如此熟悉,三人紛紛往後看去,只見那抹黝黑的高大身影,扳著一張面無表情顯得凶惡的臉,站在他們後頭。
青峰那雙冷冽墨黑的藍瞳,直勾勾的看著黑子的臉,在四目相交的瞬間,藍與藍之間溫和的混染開來。
「不過,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步到火神面前,青峰沉聲的要求:
「那就把哲還給我吧!」
── 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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