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
這個人. 他的名字叫保羅. 我想我跟他就是不對盤. 我之所以會認識他是因為他也是擊劍的選手及教練. 他和 Gary 的死黨奧斯卡是好朋友. 去了這麼多次的比賽我們只是偶爾會點個頭. 那時候我和 Gary 還沒結婚. 有一次是 Gary 主辦一個擊劍比賽. 要做的事情非常的多. 佈置場地, 影印表格, 貼表格, 包括裁判們的早午餐. Gary 忙的一蹋糊塗. 我也盡量的能幫就幫. 我們台灣人做起事情不就是這樣嘛! 一頭栽進去比自己的事情還認真. 保羅在那之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話. 他那天第一次跟我開口. 他說 ’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Why are you doing this?) 我當時頭大概是跟 Gary 一樣暈. 所以我很直接的回答他說我只是幫 Gary 的忙而已. 是一直到事後我把他那侮蔑的表情及語氣逗在一起才覺得不對. 我把這件事告訴 Gary. Gary 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也得罪了不少人. 我也有聽其他人提到保羅的事. 他們開口之前先用髒話把他罵了一下才繼續講話. 用英文來說他這個人就是很 COCKY. 後來再看到他時我就不理他了. 反正他也懶的理我. 對我們來說, 對方都是不重要的人.
我是一直聽說他和他的太太是不想要小孩的. 過了差不多五, 六年吧! 聽說他們改變主意了. 他的太太懷孕了. 有一次在另一場擊劍比賽中他竟然跑來找我講話. 那時候小傢伙才幾個月大. 保羅用非常和善及欽羨的口氣跟我說小傢伙很乖. 又不哭又不鬧. 一定是遺傳我的. 我很謝謝他這樣講. 然後說他的女兒一定也是個好孩子. 他說他希望他的女兒像媽媽不要像他. 不然他會受不了的. 後來他的女兒出生了. 甜美娟秀的臉龐就跟媽媽一個樣. 後來他女兒一歲的生日派對他們邀請我們. 我們也毫不猶豫的就參加了. 他的女兒比小傢伙小六個月. 有了孩子真的是一件令人很安慰的事. 看他們夫婦倆幸福滿足的模樣, 我也很替他們高興. 他的太太是在圖書館工作. 我以前常常帶小傢伙去參加他們的說故事時間. 他的太太會的兒歌超多的. 而且手語也比的很好. 讓我非常的羨幕. 每次她看到小傢伙都會和小傢伙多說兩句話. 他優雅的氣質及親切的態度讓小朋友都很喜歡他.
後來再見到保羅是幾個禮拜以前的事. 那時候我們到休士頓參加一個擊劍比賽. 離我們上次看到他們差不多有將近一年多了吧! 我看到他時向他點了個頭. 他竟然把頭轉開. 他那付傲慢又高人一等的神情又出現了. 我想他不知道又怎麼了. 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我們通常都會帶著小傢伙的推車到擊劍場地去. 別的不講, 他要睡覺或是吃東西的時候, 對我來講是很方便的. 小傢伙那時候差不多是兩歲又兩個月大. 我記得小傢伙兩歲時的身高是九十公分. 我為什麼要提到這些呢? 因為那天保羅一直看著小傢伙. 然後他用很得意的口吻跟我說 ’你知道嗎? 我女兒兩歲了. 她比你兒子高耶!’ OK~~~ 心裡在想...請問你的重點是??? 他烙下這句話竟然就走人了. 喂! 先生! 請問這樣是怎樣啊?! 真是的. 其實如果以兩歲身高乘以二等於成人的身高的理論來說的話. 小傢伙將來 170 或是 180 一定跑不掉. Gary, 我爸及我弟都算高的. 所以我對小傢伙身高的比例從來不擔心. 不過第一點, 我記得你女兒的生日是在一月吧! 那應該還差四個月你女兒才兩歲啊! 你幹嘛! 揠苗助長啊?! 第二點, 如果你女兒的個子這麼高讓你很驕傲的話我也很替你高興啦! 只是你有沒有想過, 我們見到朋友的小孩難免會稱讚一下. 是真是假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論你如何的稱讚別人的小孩. 在你的眼裡沒有人比你自己的孩子來的可愛或出眾. 誰不愛比?! 但是要比也是回了家關起房門再比. 你這樣在別人父母面前一付洋洋得意炫燿你女兒比人家傑出請問是怎樣啊? 後來我把小傢伙放進他的推車以方便我餵他吃中飯. 保羅又來了. ’你知道嗎? 我女兒已經不坐這個推車了!’ 一樣. 講完了就走人了. Fxxx You! You Fxxxing Fxxx!!! 火死我了! 他X的! 你這個人是哪裡不對啊?! 今天如果你是我.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樣來照顧你女兒的. 也許你女兒真的是是天真活潑美麗大方又可愛. 好嗎?! 但是你是吃錯什麼藥啊?! Gary 叫我不要理他. 說他是紐約來的. 紐約來的人也不是每個都像你這樣的好不好! 真是夠了!!!
照片說明: 貼一些 Gary 萬聖節的裝飾來消消氣
故事二~
那天在上班時. 有一對白人老夫婦跑來問我一些問題. 我知道他們這次來奧斯汀是為了參加一個退休團體的活動的. 我回答完他們的問題以後. 那位老先生忽然說 ’你的祖父母生了十三個孩子. 這是真的嗎?’ 我說 ’啊?!’ 然後一臉困惑. 你是誰啊? 這種天外飛來的問題是要叫我如何回答. 然後他又說了. 我是聽說這在大陸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先生! 我不是大陸來的!’ 他的太太臉色變了. 拉了他就想走人. 他還問他太太說這樣不得體嗎? 他太太說非常的不得體. 我跟他說’先生, 你知道嗎? 有一個電視節目專門在講大家庭的. 他們都是年輕的夫婦. 小孩子就有十五, 二十個的. 他們都是白人耶!’ 他接著說’我只是聽說這個問題在大陸蠻嚴重的’. 我說’先生, 每一個文化及國家都有它們的問題. 你知道嗎?’ 然後他太太真的是把他架走了. 這個人是老年痴呆了嗎? 現在在大陸誰給你生十三個啊? 生第二個都有困難了好不好!
我覺得到底有沒有種族歧視這個問題呢? 當然是有! 只是平常我並不會想到這個問題. 暫且不提 Gary 是白人這個事實. 他說他小時候他的父母提起黑人的時候他們是用來 color people 稱呼他們的. Gary 一直覺得聽起來很刺耳. 再來是我工作的性質. 刁蠻的客人我是見的太多了. 如果你不小心犯了錯的話, 有些澳客就會咬著你不放. 死要跟你ㄠ免費的東西. 有好幾次我的白人同事會來找我去跟客人周旋. 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會把事情解決, 並且把那些客人逗的很開心. 很多時候客人謝了我之後, 臨走之前還要惡狠狠的瞪我的同事一眼才甘心. 所以如果有人像是瘋狗一樣的對我亂咬. 大部分的時候我會告訴我自己他要不是今天心情不好, 要不就是家裡有什麼狀況. 我是不會往心裡放的. 但是今天這位老先生的做法明顯的是因為我是黃種人. 簡直是過分到極點. 他們離開了以後我和我的同事對看了一眼. What the fxxx! 他是有什麼問題啊?
結語~
我承認對於有些話題我的燃點是很低的. 特別是當我的親人及我的國家受到攻擊時. 我那種一觸即爆的脾氣是自己想起來都會害怕的. 最記得的是小時候住眷村時. 有一天我弟哭著回來說鄰居的男生欺負他. 那時候我是小四. 我弟才剛上一年級. 那個男生跟我同年. 我看我弟被人家欺侮心裡又痛又急. 二話不說, 衝出門就去找他算帳. 我一看到那個男生就和他打了起來. 兩個人糾纏不清. 一邊哭一邊打. 他哭是因為被我扁. 我哭是因為我心痛. 我當時的個子比較大. 所以那個男生蠻吃虧的. 我一邊拳腳齊下一邊哭喊’為什麼要欺侮我弟?’.結果他一時情急就胡言亂語一番. 他說誰叫我弟要欺負阿堯. 嗯~ 阿堯就是我弟啊! 結果我們都爆笑了起來. 真是搞烏龍啊!
另一次是在紐約學英文時. 那時候正值冬季奧運的時候. 課堂上老師問起各個國家來的學生, 自己的國家有沒有派代表隊呢? 當時課堂裡的學生有人從日本來, 巴西, 巴拉圭. 當然也有大陸及台灣來的. 每一個人都說有. 老師問我說台灣也有派代表隊嗎? 我說有啊! 不過選手好像只有一個人. 因為冬季運動在台灣並不普遍. 當時班上有一個大陸人. 該死的他說台灣並不是一個國家. 只是一個地理名詞而已. 看他那付理直氣壯的樣子我一時竟然開不了口. 我當時英文並不好, 再加上剛出國. 很多的國際情勢我並不了解. 但是第一次在大眾面前被別人說你的國家並不被承認時. 我感覺好像自己的根硬生生的被拔了起來. 那天後來的事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自己是一路哭著去坐地鐵的.
時間其實並不能治療傷口. 而是在這段時間裡你所做的事在治療你的傷口. 而經驗也是這樣慢慢的累積起來的. 我現在再遇到類似的狀況時, 我不會毫無理智的和人大打出手. 我也不會沒用的像個縮頭烏龜光會掉淚. 那種和人爭論事情還要用理性來分析對方所講的話的狀況, 我以為永遠也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因為我一直就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 但是我現在幾乎都可以控制的很好. 也可以保持冷靜來和人周旋. 應該是工作的性質把我訓練出來的吧! 可是在我情緒激動的時候我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 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心跳加速, 頭開始有點發暈, 指尖也開始發麻. 這時候我就知道我需要立刻離開現場. 以免情緒失控. 不過說真的. 在爭論的時候真的是兩方都是輸家. 因為不論你是贏是輸. 你的情緒還是受到影響. 但是當你遇到渾球時你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有一定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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