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1日,最後一堂Gary老師的芭蕾預備課。
星期一,蘇菲亞同學發了簡訊來告訴我4月8日原時段要改新課的消息(莎娃請妳原諒我!其實妳更早就通知我了,只不過我因為小妹妹生病一直沒空上來,所以是後來才曉得的。),並告訴我4月1日是最後一堂課,在電話中我們約好了一定要一起去上這堂課。
到了教室,蘇姐竟然說:「今天沒有Gary老師的課了!」(@@~瞎瞇!我拋下生病的小妹妹給滿腹怨氣的老盧,就是為了來上這堂課呀!怎麼會沒課了勒?!?!?!)
馥珍老師說:「來上莊老師的課呀!莊老師教得很好呀!」
「我知道呀!我在外面偷看過幾次,我曉得莊老師教得很好呀!可是,我跟不上啦!我的程度還不夠啦!」
蘇姐跟學姐們紛紛地說可以跟跟看啦!
我竟然一時撞邪地說:「很多人呀!這個班很多人呀!多到連把趕都站不下,要扶到牆壁去呀!」(天啊~~~我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麼不得體的實話?!我一定是最近太累了,神志不清了!)
蘇姐說:「不會啦!等等我們把大位留出來給妳!」(啊~~~從這樣的玩笑話,就算白癡如我也應該聽得出來,自己該不會是得罪了蘇姐?!這句話簡直就像那個什麼喉糖的廣告一樣,話語轉變成重重的實體大鉛字,從十樓直接地用力被拋下,逕直地砸在了我的頭上。)
趕忙兒解釋「不是啦!是我太大叢啦!我每次都很怕擋到別人(這真的是實話呀!),所以我都會躲到後面去,人一多,連躲的位置都沒有了啦!」(不過,不曉得蘇姐會不會接受這樣的解釋了?唉~~~說話前真的要經過腦子轉三圈後再說出呀!)
由於找不到蘇菲亞同學(打電話不接是怎樣呀?!),加上剛剛說了得罪人的話,窘在那兒不曉得怎麼辦才好,常一起上Gary老師課的白小姐來了,她也很訝異今天停課了,她說那就上莊老師的課好了;蘇菲亞同學這時總算出現了(原來是我在櫃台這邊,她在B教室那邊。),她也說既然來了,那就上一堂好了,於是我硬著頭皮也繳了卡。
從樓梯間換好衣服下來,A教室的同學都已經進去,且把桿也排得差不多了,突然看到那個只跟著Gary老師上課的「厲害妹妹」(決定就這樣幫她取綽號,這樣以後就不用總是形容個半天)在繳卡,我連忙問她「Gary老師今天的課已經停了!」,她帶著笑但還是酷酷的表情「Gary老師有來呀!已經在教室了呀!老師有來就要上課呀!」,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往B教室去,留下我與蘇姐愣在那邊(果然,連蘇姐也不知道老師今天會來。),然後,快樂地撿回一堂課的我與懷疑但一定要確定一下的蘇姐,便跟著也往B教室去。
啊~花絮算寫完了吧?!看來這篇又要寫很久了......XDDDDDDDDD
課堂人數:6人(蘇菲亞同學、「厲害妹妹」、「藍小姐」、「已婚小姐」、曾被我錯認是「愛蜜莉」的妹妹,還有我)
套一句老師說:「妳們上這堂課,真的是賺到了。」(因為人數少,老師會盯得比較細,而像我這種有點受虐狂地喜歡被老師盯,而且又是精打細算的歐巴桑,知道這堂課不開時,第一個感覺就像是錯過了二折買一年份衛生紙的機會般地搥胸跺地呀!─我知道應該要形容「二折買LV真品或者扁嫂級裸鑽」來形容會好一點,但是對我這種實用主義者來說,那樣絢爛的東西,還比不上每天都要用到的衛生紙來得重要耶!)
聽音樂真的很重要!特別是Gary老師最近的課上,變出了很多從來沒聽過的好聽音樂,一不小心,動作就沒有在拍子上,所以耳朵會完全地打開,注意力會全神地集中,那種組合完一做完,老師關掉音樂,會突然出現「回到現實」、「大夢初醒」、「恍如隔世」的感覺很奇妙。
這堂課前所未有的,老師給完組合,然後直接像考試一樣地讓我們做一遍給他看(長一點的組合就分成兩段做),做的同時,老師就開始雕動作、說動作的重點;譬如說:前→後round de jambe en plié(配合手位),後點的活動腿直接踩地,四位demi-plié,上半身側彎,重覆兩次,活動腿經過一位擦地往前attitude,然後維持腿的角度往後round de jambe,延伸,點地,再擦地經過一位往前grand battement,經過passé再往後arabesque。先雕完,再讓我們跟音樂馬克,老師似乎很滿意地說如果幫我們拍下來(因為我們自己看不到),我們可以看到自己做得很好,有專業的fu(只是fu,不是樣子喔!呵呵~)。
老師說他是教練,他是「教」我們怎麼「練」。(我還是喜歡「煉」呀!雖然老師現在不怎麼用「火」了......xddddd)
老師同時跟我們分享了他看KIROV的感想,老師提到了「舞者動作與表情的乾淨」,這是很難用文字去形容的理解,我想,我曉得老師說的是什麼,但如果用文字再去轉述那種理解反而會造成誤解。
講到這裡,就忍不住想說一說自己的感覺:我在十年前看KIROV【天鵝湖】時,被黑天鵝捉弄、挑釁、勝利的跋扈的舞而激起一肚子的氣(因為當時我是窮學生,所以座位是完全看不到舞者的臉部表情,連舞者長得怎樣都想不起來,但我可以從她的肢體中深刻地感受到她的情緒。),然後,在垂死的白天鵝哀傷絕望的舞裡,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所以,很期待這次KIROV來台會有什麼樣的驚奇,因為自己沒有買票去看,只好一直在等著別人的部落格PO的感想文,在看過小CC的【基洛夫Kirov, 睡美人Sleeping Beauty, 如夢如幻】,Iris學姐的【基洛夫】、小兔的【童話果然只是童話》全本睡美人芭蕾舞劇】及【關於王子的角色》芭蕾舞劇天鵝湖】及莎娃的【基洛夫芭蕾盛宴~Uliana Lopatkina的天鵝之夜】後,小CC果然犀利依舊,絕不放過台上來亂的人們;Iris學姐那樣寫自己的感受,我覺得很好呀!讓人很有臨場感耶!邊看邊覺得好冷好冷喔!小兔的文筆很有趣呀!邊讀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莎娃的確是專門寫上課筆記的能手,內容也不忘列了一條條的重點呀!但必須很誠實地說,會有點遺憾沒讀到什麼令人驚奇的,果然像這種頂級的舞團並不會有令人太意外的演出(舞者也不能老是摔倒呀!),也因此,觀後感就變成超難的任務了,評論也不是、感想另類也不行。
我一直記得我看公視播【茶花女】時,忍不住哇哇地哭了起來‧‧‧‧‧‧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啦!因為一直追著讀孟金老師的練舞日記,所以從網誌的照片裡,對男女主角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照理說,看播出時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情緒波動呀?!況且女主角又不是什麼世界頂尖的舞星,技巧也沒有很多舞星來得好,可是,我看到她的悲傷就能感受得到耶!然後,就跟著感受到她的絕望與她遺憾的死亡‧‧‧‧‧‧
我一直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些古典芭蕾舞劇淪為舞者的芭蕾舞技競技大賽?大部份的舞劇都有故事,既然是故事就有生命,有生命就應該有感情,技巧很重要,但感情才有穿透力。如果是那樣的表演,看DVD與現場的感受雖然有臨場感的不同,可是如果只是看舞者技巧比賽的話,載體不同就變得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唉呀~我扯到哪裡去了?!好好地寫妳的上課筆記呀!)
「其實躲在教室的哪個角落,我都看得到妳,除非妳躲出這個教室。」老師是這樣說的,然後又說:「不要以為站在後面沒有什麼不好,因為妳的動作會做不出來,所以要妳們往前站就是這個道理。」
老師說:「每個人都有情緒,但不應該把情緒帶到教室裡來,進來了,就要暫時忘掉那些,專心在上課裡。」,其實老師都看得到,也都能理解,但是就算妳的狀況不好,他也會嚴格的要求,因為他的職責是老師,老師說:「在妳做不好時,覺得妳可憐,安慰地說:『沒關係!』,這樣,對妳的進步有幫助嗎?」
我一直跟著Gary老師上課,是因為我想要進步。
不可否認的,我在上Gary老師的課時,常常會感覺到挫折,那並不是老師直接指正的,而是自己感受到的,我常常可以在課堂上體會到老師曾經說過的「自己還沒做完就知道哪裡做錯了!」,我曉得應該要怎麼做,可是我在做的同時,發現自己一下子忽略了,或者做不到,我就會覺得很沮喪。
我不曉得我邊做動作的同時,邊同時檢視著自己,算不算是在跟我的肢體溝通?這樣,算不算肢體協調的過程?但我的確是在上了Gary老師以後,才開始學著這樣做。於是,我在上其他的芭蕾課時,我都會這樣地做,試著去發現自己的問題,尋求著解決的方法;當然,問題解決一下子解決不掉時,一定會很沮喪很懊惱,但是,身體就是這樣,習慣了,就會順了,可是,必須很在意的是,讓身體去習慣正確的東西。
我很贊同老師說的「從一開始就要做對,做錯了,後面要改過來就很難」。
也因此,我很頑強地想要「學會」而不是「跟得上」。
這天的預備課,老師在給的組合明顯比較難,音樂也有某些選擇快板,但把桿的部份,除了Flic-flic(我聽到老師是這樣說的,可是課堂上做的又有點變化,有點像coupé,但又不完全是,就是腳掌抓地然後馬上往前45度、同樣地再往旁、同樣地再往後),快得讓我做不清楚之外,其他可能還是有小細節沒抓住,但大致的組合做起來都頗有把握。
中間練習的部份,第一段組合還ok,第二段前踢換重心後踢接pas de bourrée我就有點跟的霧煞煞了。第三段的轉圈回五位,接balancé(右左各一),arabesque,轉圈,左右各一balancé(這裡接的時候,覺得腳有點卡卡),pas de bourrée,attitude轉一圈半,停arabesque。好極了,右邊做得有點心虛但還勉強「跟上」,做左邊時,完全就聽不到音樂了(因為顧動作就顧不到了)。
給balancé時,老師突然就叫我做一遍?「是我跟的時候做錯了嗎?」帶著滿頭的問號,卡~卡~卡~卡地做完,老師還是不高興的表情,「是我錯在哪裡?老師為什麼不說?」一直納悶著,就是想不通。可是正式來時,特別看了看「厲害妹妹」,我的腳步沒有錯呀?!回來想想,是不是老師要我用正常正式來的樣子做呀?而我理解錯誤了,所以僵硬地用了分解步?
老師說:「妳們都還在夢幻呀!芭蕾可是一點都不夢幻的!」(是呀!芭蕾可是看起來夢幻,跳起來一點都不夢幻的呀!看那些外國的舞者在台上是跳得多夢幻呀!可是人家可是怎麼苦練起來的呀?),老師看我們兩兩落落、完全搞不清方向的樣子,還打趣著說:「我看我可以幫妳們組一個『夢幻舞團』(老師應該說的是夢渙吧?做夢做到精神散渙。)了!」
接著,老師給attitude轉及停arabesque的動作,大家跟著做完後,「已婚小姐」突然用大夢初醒的聲音問著:「蛤,這個(比著attitude的動作)要轉喔?!」,老師(帶著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很無奈地說:「是!要轉!」,於是我打趣著對她說:「妳還在夢幻喔?!」,老師也被逗笑了,指著我點著頭對著「已婚小姐」說:「妳還在夢幻喔!」(哈哈~)
這堂課裡,老師突然變得很感性地說些很有哲理的話,其實是還有大把機會再上老師的課的,但不曉得為什麼,聽著聽著又有點小感傷起來‧‧‧‧‧‧
後記:
我一直很喜歡看別人上課的影片,以下是基洛夫舞者的上課影片:
昨天看到新聞,左營高中舞蹈班的學生真是幸福呀!能上到基洛夫的大師課,只不過,我說那個電視台的攝記呀!大部份的咱們可是想多看看上課的畫面而不是學生排的舞......xdddddddd
(相關新聞:http://www.nownews.com/2009/04/01/11469-243088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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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洛夫芭蕾:《天鵝湖》】、【沒有Vishneva的睡美人】及【如願以償的Swan Lake-Uliana Lopatk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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