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我還是翹掉補習班的課。雖然這是我第一次逃課,有很深的罪惡感,可是……。算了,反正我都已經把上課證交給我同學,叫他們幫我上課,我就乖乖的等耀達來好了。
「嘿!」他一看到我,就揮手打了聲招呼。今天,我們很有默契的什麼都不說,就跟在他後面。
「你今天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我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他看到我的時候,笑容好像有點不一樣,似乎有著心事。
「呵!被你看出來了,沒有啦,只是昨天被我媽罵了。最近我的成績不是很好,我媽說我整天看漫畫打電動,都沒花時間在功課上。可是我也不是沒唸書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題目什麼都寫不出來。」他低頭說著,踢了一下路邊的飲料罐。
「不然這樣好啦!以後我來幫你補習……。別的方面我可能不是很在行,不過這方面我很有把握,怎樣,以後我有空就去你家教你吧!」我拉了一下他的制服,不知道他有什麼反應?
「真的嗎?好吧!這是你自己說的!」他回過頭來,很開心的對我笑了。嗯?我只是很自然想要幫他罷了,為什麼他會這麼高興?
往後的幾個日子,我一有空,就往他家跑。我答應過他,在功課方面,要幫他的忙,自然也要說到做到。李媽媽很喜歡我,我的禮貌攻勢和乖學生形象馬上就讓她對我評價滿分。
「唉!我兒子能交到你這種朋友,是他的福氣。」每次我聽到李媽媽這樣稱讚我的時候,都很不好意思的道謝。
耀達是獨生子,家中沒有其他小孩,他爸媽喜歡我,自然也就把我當成他們的孩子一樣照顧。只要我到他家,就會受到熱情的招呼,所以我自然不負自己的使命,盡力扮演好家教的角色。
我很快的就擬定了一份清單,一個星期份量的短期讀書計劃;和一個月的長期總復習計劃,這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我也考慮到他的程度,所以份量都很輕。通常,只要我到他家,除了吃晚餐以外,都跟他待在房間裡面。我把今天的學習進度丟給他,然後自己爬到床上去看漫畫。
「來!這是你今天要看的範圍,不懂的先查一下講義或參考書,我的課本都有標重點,正常智商的人應該都看得懂。如果真的不懂再問我。」第一次教他的時候,我把一疊書丟到他面前,就悠閒的坐在床上看漫畫。
「……。」他呆了一下。
「喂!你會不會太過份啊!」他很不服氣的回了一句。
「為什麼?」我把才翻開的漫畫放下來,反問他。
「我以為,你會在旁邊陪我看書……。」他好像弄錯了,我是來當家教不是嗎?
「先生,請你搞清楚,我是來當家教的,不是來當書僮好嗎?你以為我是9527呀!」我聳了聳肩膀,狀況外的人好像是他吧!我又不是伴讀。我的責任,只是讓他更有效率的唸書罷了。
「照著我給你的行程表,再仔細的看過這些資料,你的成績一定會突飛猛進!」放心好啦,我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會錯的。
「是喔……。」他半信半疑的翻開課本,裡面有我標記的重點和筆記,他忍不住驚嘆。
「你上課還真用功,裡面一大堆東西,你大概整節課都在抄筆記吧!」他回頭用崇拜眼神看了我一下。
「錯!我上課才不抄筆記咧。」聽完這句話,他狐疑的看著我,指了一下課本。
「那這些都是我的幻覺囉?」他問。
「我不是說那個啦!除非老師上課有特別給我們抄筆記的時間,不然,一般時候應該要專心聽老師講課。一些重點或重要的例子,當場記下來,等下課後再整理。上課的時候,一定要聽老師講課,一邊聽一邊抄東西的後果,往往會事倍功半。」我很認真的講給他聽,你以為我真的有比別人聰明嗎?我可是有花功夫的呢!
「難怪你的字可以這麼好看。」他不經意的把注意力放回課本,轉身到書桌前面。嘿!孺子可教也呀,我看了看他的背影,把手上的漫畫打開,也努力陶醉在自己世界裡。
雖然背科可以叫他自己看,但數學就沒辦法了。他的數學簡直是一場惡夢,連我這個數學不好的人都看不下去。證明題不但要一題一題算給他看,而且算完了他也不一定會懂。我的媽呀!看來我是遇到了一份苦差事。
可是,讓我覺得更煩的,不是他的數學不好。
而是我懷疑他失聰了!
「你坐靠近一點好不好,我聽不到。」每次,我只要拿好椅子坐到他旁邊。連一句都還沒開口講話,他就這樣跟我抱怨。
「我的聲音有那麼小嗎,而且我還沒開口耶?」我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唉!我說聽不到你就靠過來一點嘛,又不會少一塊肉。」他總是接這句……。大少爺,我才說一句你就不爽了嗎?你還真難搞定耶。
「乾脆一起坐同一張椅子好啦!這樣不是最近嗎?」我沒好氣的回答他。
「好呀好呀,那你趕快坐過來。」看到他認真的表情,還把座位空出一半,我就忍不住脫力。
「你當真呀?廢話一推,快算啦,別浪費時間了。」我一邊提醒他,一邊拿起筆來,這時候,他才肯乖乖聽話的,看著我解題。不過,他還是會把手臂,搭在我的肩上,他說這樣他比較能專心,我也就隨他去了。
這種戲碼,只要我坐到他旁邊就會上演,都快變成例行公事了。
可是,其實這不是我覺得煩的主因
而是,那過近的距離……。
雖然他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是我卻不大習慣,畢竟我很少跟人貼的這麼近。真的是太近了啦!每次我講解的時候,他沉重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邊。而他吐出的氣,不是落在我臉頰上,就是落到我拿筆的右手。總是讓我熱熱癢癢的,好像有點渾身不自在。
偶而,他的分心,也總讓我不大高興。
「叫你看題目,你幹嘛一直看我?」才教了幾題,他的視線就從課本跑到我臉上,注意力不集中,真的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看什麼啦!我臉上有長東西嗎?」我口氣不好的責備他一句。
「……。」他總是不發一語,又不以為然的把目光放回課本。可是,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看我幾眼。唉!我不想理他了,反正他只要給我聽懂就好了,我不想管那麼多。
不過,他的身體好熱。每次,他只要看到我坐過去,就把上衣脫了下來,打赤膊。我想他是故意激我的,因為我的身材不是很好。每次看到他鍛鍊有成的肌肉,我就有股自卑感。
「男人的肌肉,是女人的幸福。」他一邊說這句話,一邊單手做伏地挺身給我看。
「是這樣說的嗎?腰力比肌肉重要吧!」我習慣性的回他一句。他說每天規定自己做上百下的伏地挺身,還有仰臥起坐,另外還有啞鈴可以練臂肌。想到他又習慣去打藍球、做運動,可見這身肌肉是怎麼來的了。
有時候,他還會叫我摸摸看。「你發什麼神經?男人的肌肉有什麼好摸的啊!」天呀!我想他大概是練肌肉練瘋了,居然還想要跟我炫耀。我承認我是很羨慕,不過他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份了點。
看著他的胸腹肌,我忍不住懷疑,他腦袋裡裝的也是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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