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跟夏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曾經
對我這麼說過
你
就像是夏天一樣的熾熱
笑容像陽光一般的耀眼
才看過你的一次笑容
我就深深被你吸引
如果早知道不能在一起
就不該讓它發生
這也是你教我的
那個叫「愛」的東西
原來
這是有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即使是一種奢求
我好想問你
對你來說
我算什麼
故事……可不可以改寫
在那一天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
那一天
是冬天……
你在門口,不經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沒有逗留。可是你留意到掉下的圍巾,彎下腰把它撿起來,輕輕繞回我身上。我冰冷的表情一定嚇到你了吧,虧你還對我微笑了一陣子。可是,我就是沒辦法跟你說聲謝謝,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說不出口。
一句謝謝,對一個陌生人來說,會是多大的感激。可是我還是沒辦法說,持續擺出我一臉冷漠的表情。唉啊!一定是我太冷淡了,我不是故意的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沒說謝謝,現在卻充滿著滿心的愧疚。可是,要我說對不起,一樣也做不到。我的眼神就這樣一直跟著他,直到他走進了對面的房子。
咦?他是誰,怎麼我之前沒看過呢?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每年冬天,我幾乎都在這裡渡過,但我怎麼沒看過他?後來經過我多次打聽,才知道,喔!原來對面的老夫婦搬到國外,房子捨不得賣,所以租了出去。他,是一個房客,一個大學生,普通到不行的大學生。
一個普通到不行的大學生,是啊!我每天都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我怎麼會忘不了他?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每天早上,當他看到我的時候,總是熱情親切的跟我打聲招呼,但我卻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任何一句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或許我怕被他聽出語氣中的不尋常,被他聽到語氣中的不安,所以只好選擇沉默。如果被他看到我臉紅就糟了,我會恨不得馬上跑回家,那多困窘啊!所以囉!我只好繼續冷淡的對待他。
每天早上,他總是準時的出門,是個好學生吧,我想。雖然有時候,他也會一臉慌張的跑出去,口中還咬著早餐,但我總能忍住心中的笑意,不讓自己笑出聲音。
只要他看到我,就會跟我打聲招呼……,「早安」、或是「再見」,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卻讓我心中悸動不已。
我固執的怪個性,會不會嚇到他啊?我很擔心,如果我的相應不理,讓他有一天放棄,那我一定會後悔死的。其實每天的日升日落,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大差別。但我開始期待早晨到來……,因為他,我想看到他比晨曦燦爛的笑容,聆聽他的一聲問候。這樣就足以讓我快樂一整天,因為他,總是比陽光更加溫暖我的內心。
我想就這樣,把暗戀的心情藏住一輩子,可是,那一晚,我卻看到他的眼淚。
他喝醉了,跑來找我訴苦。他說他跟喜歡的女孩子分手,第三者是一個有錢又會玩的富家子弟。他痛苦的流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淚,疲憊的身軀,充滿著無奈口氣。我站在他身邊,只能無語的看著他。
我不敢伸手抱住他,也不敢說任何一句話,我怕在這種情況下,跨越了那條界線。那麼,一切都會改變了。我沒辦法再光明正大的「暗戀」他,也怕他的反應……,如果他不接受我怎麼辦?跟失去他比起來,我寧願什麼都不做。所以,膽小的我,選擇什麼都不做。但是,最後他居然抱住了我。
沒有盡到安慰責任,沒有給他一絲溫暖的我,居然可以得到他的擁抱。我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給他,所以靜靜的,沒有把他推開。他的淚水滴到我的肩膀,讓我也好想哭……,笨蛋,我罵自己,怎麼可以哭呢?這是一個好機會呀!是我接近他的好機會!過沒多久,他放開抱住我的手,擦掉眼淚,定定的凝視著我。
那一刻大概有一世紀這麼長,我看著他因為酒精和眼淚而紅腫的眼睛。老實說,不怎麼好看,可是,那種凝視絕對可以殺死一個人。我感覺到自己快要融化了,「謝謝,如果……。」他停了一下,我滿心期待他的下一句話。
「再見!」他笑了笑,跟當初的笑容一樣,然後就轉身回家。我看見他在背對我的時候,搖了一下頭,似乎在嘲笑自己心中的想法,突然間,眼眶感覺濕潤。果然,還是沒辦法嗎?
我一直都很自卑,這也是我遲遲不敢行動的原因,我長得……,很醜!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能永遠不用這個字。在一般的審美觀,不,是世俗的審美觀,我實在是非常糟。一雙快看不到的小眼睛,該小的鼻子並不小,再加上……,血盆大口,天啊!我多不想用這個成語,可是卻是事實。我總是努力的將嘴角上揚,試著讓微笑減低一點大嘴的壓迫感,但總是很難成功,最後乾脆放棄。
如果上帝是公平的,那麼我的身材一定魔鬼到不行。但,我想,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我的身材,糟到讓我連想形容的力氣都沒有,如果你親眼看見,就不會懷疑我說的話了。而且還有許多人分不出我是男的女的。先生,你瞎了嗎?
有時候我真想狠狠修理對方……。
如果想跟他在一起,就要重新投胎才行……,我暗自絕望的想。到韓國整型,別人花百萬,我可能要花費上千萬,那已經差不多是畢生積蓄的數目了。我只有對天祈禱,奇蹟趕快出現,只要給我一個嶄新的外表,或是賜給我超乎常人,無以倫比的勇氣。求求你呀!老天,我的願望不會很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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