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桓暮雪在船裡睡了一覺，隔天早上船只漂近一個熱鬧的碼頭，他把船用低價賣出，然後上了岸準備找份工作，以湊足路費回茶葉鎮。這是個頗為繁榮富裕的城鎮，人們穿得光鮮亮麗，街道上鋪的是紅石磚，房子也建得美侖美奐，桓暮雪買了一條長面包當早餐，然後就沿著街找工作。
他最後在一家餐廳找到一份洗盤子的差事，餐廳老板還答應讓他住在餐廳樓上的小閣樓（那裡以前是堆放雜物的）。老板是個瘦削的中年人，姓高，他道：“一天兩頓飯，每天工資十二個銅錢，不準偷懶，打破盤子扣你薪資。”
桓暮雪點點頭，表示答應。
“很好，現在就去開工吧。”高老板丟給他一條圍巾，自己跑到柜檯上坐著。
桓暮雪第一天洗碗，雖然沒有打破半個盤，可是要到近晚上2點，才洗完那些堆積如山的碗碟，有個長得粗粗壯壯的廚娘笑他：“手腳真慢，以前的阿坎不到12點就洗完了。”
他爬上閣樓疲憊地躺在草蓆上，周圍有股腐爛的菜葉味，他也管不了這麼多，只想好好睡一覺，卜比棲在閣樓的小窗格上，這回沒有咭呱鬼叫。
桓暮雪平平安安洗了五天的碗，凌狐和拂柳沒有找到這裡來，高老板也找不到毛病扣他薪水，與廚房裡的廚娘、廚師和幾個侍應生倒也相處融洽。
這天中午，高老板很緊張地跑了進來，喜滋滋地宣佈：“聽好了，聽好了，待會兒寇本子爵要和他幾個貴族朋友，到我們餐廳用餐。”他指著廚師道：“所以你，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領，煮出最好吃的東西。”又指著侍應生：“你們你們，給我好好招待子爵，不要有任何差錯。”再指著廚娘：“還有你，菜切細一點，甜品要做得漂亮。”最後指著桓暮雪：“你嘛──”想了想：“碗再洗干凈些。”
“老板，暮雪的盤洗得夠干凈了。”侍應生小杰道：“我怕再洗，盤子會自從我手中滑掉。”
大家都暗笑，高老板敲著小杰的頭：“你說什麼？小心我扣你工錢！”
“是，是，是，不敢，不敢。”小杰忙道，一臉滑稽樣。
“去去去，現在赶快去準備。”高老板催道。
大伙兒各自散去，桓暮雪緩緩走到洗碗槽前，他認識寇本，寇本想必也記得他，於是他十分慶幸自己不是侍應生。
當寇本子爵到來的時候，廚房立刻變得很忙碌，因為高老板一直走進出，吆喝：“快點，快點，這道菜該上了，喂，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甜品嗎？甜品弄了沒？”
桓暮雪倒挺悠然自得地自顧自洗碗。
過了一陣，高老板沒有再進來，小杰吐吐舌頭道：“老板真囉嗦，現在倒落得耳根清靜。”
廚娘揮著刀子道：“你要是被老板聽到就完了。”
“哇，別亂舞刀，我被妳砍到也完了。”小杰裝出害怕的模樣。
廚娘笑罵：“快去上菜吧！”
小杰捧了菜，笑道：“是，遵命。”走出廚房。
小杰和高老板一樣，走出去就沒有再走進來，廚師放下鍋子皺眉道：“他們全跑哪兒去了？該上新菜了。”侍應生沒有一個走回來，廚房裡只剩下廚師、廚娘和桓暮雪。
“怪了，老板也沒有催。”廚娘解下圍裙，整了整衣裳，道：“我去外面叫他們。”往廳裡走去。
廚師聳了聳肩，繼續準備菜肴。
桓暮雪停下了手，道：“我覺得有些不尋常。”平常侍應生們走進走出，拿菜、收碗什麼的，非常頻密，沒有像今天那般閑然。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廚師環視廚房：“好靜哦。”
“我們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桓暮雪謹慎地說。
廚師被桓暮雪嚴肅的表情嚇到了，他駭然道：“不會真出事吧？”
時聽到“砰砰碰碰”的聲音，廚娘慌慌張張地跑回來，粗壯的身材一連碰落鍋碗瓢盆，廚師驚道：“發生什麼事了？”廚娘指著餐廳方向，又驚又喘地道：“外…外…外面有…有綁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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