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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22:54:16| 人氣2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說‧十二武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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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桓暮雪一路向西北方走,這天他在一池塘邊歇息,他的渡鴉在附近的樹上亂蹦亂跳,桓暮雪背靠大樹,抬眼看著陽光從樹葉枝縫間灑下來,池塘清澈平靜,他覺得這位置可真舒服,而且視野非常好。
忽然他聽到一群鴨子的聲音,桓暮雪抬眼一瞧,原來是一少女赶著鴨子過來,那少女戴著草帽,執著一根細竹條,身著粗布衣裳,她見到桓暮雪有些驚訝,但她那群鴨子卻熟悉地跳進池中,快樂地嘎嘎叫。
“早上好。”桓暮雪有禮地道。
“哦,早安。”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個陌生人坐在她平常習慣坐的位子上,於是她又問道:“你很快又要繼續往前走了嗎?”
“沒有。”桓暮雪老實道:“我喜歡這裡的風景,我想多留一會兒。”
“那──好吧。”少女聳聳肩,走到另一邊去,桓暮雪看見她以細竹條點數池中鴨子,一邊還唸唸有詞,桓暮雪聽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姑娘,恕我冒昧,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原來那少女正計算她將來賣了鴨子會賺多少錢。
少女沒料到桓暮雪竟會聽見,不禁十分尷尬,反唇道:“你為何偷聽我說話?我自言自語又沒礙著你。”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偷聽你說話。”桓暮雪解釋道:“我自小耳力甚好,所以雖然你低聲講著,但我仍會聽見,這不能怪我吧?”
“我們互不相識,你這般問我不覺奇怪嗎?”少女又道。
“我只是覺得好奇。”桓暮雪道:“你不回答便罷了,只是我想說人只要吃飽就好了,何必處心積慮賺這麼多錢?”
少女冷笑一聲,道:“世界上就有很多像你這麼自私的人,所以才會這麼混亂。”
桓暮雪一呆,甚不服氣,道:“請問我哪點自私了?”
“你只顧自己吃飽,那其他人呢?”少女道:“那些沒辦法讓自己吃飽的人該怎麼辦?”
桓暮雪忽然有些明白少女的想法了。
少女繼續說:“我如果賺了很多錢,我不只讓自己吃得飽,還可以讓許多人吃得飽,世界上挨餓的人就會少了。”
桓暮雪站了起來,歉然地道:“對不起,姑娘,是我誤會你,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少女見他這般認真,不禁一笑,轉了個話題:“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態度和善多了。
“我從南方來。”桓暮雪道:“你聽過茶葉鎮這個地方嗎?”
少女搖搖頭:“沒有,我見識挺少的。”
“姑娘,我認識有些人,他們十分聰明,也讀過很多書,但他們未必有你那般見識。”桓暮雪的語氣裡有種凄悲:“他們未必能說出像妳要讓世界上很多人吃得飽的話來。”
“我不信。”少女道:“讀書的人怎麼會連這點話也說不出呢?而何況你還說他們聰明。”
桓暮雪淡淡牽起嘴角,不語。
少女想了想,又道:“你說你從茶葉鎮來,那個地方出產很多茶葉嗎?”
“沒錯,可惜沒有一泉好水。”桓暮雪道,他的渡鴉忽從樹上飛下,棲在主人的肩膀,少女被它嚇了一跳,隨即又笑道:“這是你養的鳥嗎?”
“它是一只渡鴉,叫卜比。”桓暮雪微笑道。
“卜比?”少女甚覺有趣,以細竹條指著一只在池塘裡的鴨子,道:“你看到它嗎?它是我最喜歡的一只鴨子,叫小白。”
忽然有一人匆匆忙忙地跑來,遠遠就叫道:“荷花姐,荷花姐,那些壞人又來了,阿明和他們打起架,現在被揍得可慘呢!”
少女一驚,道:“什麼?!我弟弟和他們打架?”
那報信的人是個少年,他擦擦臉上的泥汗,道:“那些壞蛋欺侮貞妮老太太,她根本沒有錢交給他們,阿明看不過便和他們打起來了。”一邊還在喘氣。
“走,我們快回去!”荷花丟下細竹條,與少年轉身跑回村裡,桓暮雪叫道:“姑娘,妳這塘鴨子──”
“麻煩你幫我看著!”荷花頭也不回地道。
荷花與少年奔回村子,為首的壞蛋是個大漢,他一腳踢翻阿明,阿明被打得趴在地上,嘴角淌著血絲,無法動彈。荷花叫:“弟!”一把攔在阿明身前,對著七、八個流氓,柳眉倒豎:“住手!你們憑什麼打他?”
“走開,小妞。”大漢屑視道:“憑妳也敢來勸架。”
“難道我們家沒有交你們錢嗎?”荷花斥道:“拿了錢,為何還打人?”
大漢冷笑道:“是你這弟弟愛做英雄,我們教訓老太婆關他什麼事?”貞妮老太太正在一旁低泣,眾村人也都敢怒不敢言。
荷花一咬牙,道:“她的錢算我們家的。”
“哈!你們兩姐弟倒挺相像的。”大漢伸出手:“好哇,把錢交來。”
“下次吧,下次補交。”荷花吸了口氣說。
“笑話!”大漢唾了口口水在地:“妳存心耍我?”
“我把鴨子全賣了就有錢了,我沒有耍你。”荷花的眼淚快掉出來了。送信的少年也叫道:“我也把我牧羊的工錢拿出來,行嗎?”
眾村人開始說:“是呀,我也拿出我種地的錢。”“對,咱們一人出一點。”“這樣一定能湊到錢幫貞妮太太。”
“全都給我閉嘴!”大漢喝道:“他媽的,你們道老子是收零碎的呀?爽爽快快一次交來,沒有下回!”
荷花亢聲道:“我現在可沒有半分錢給你。”
“有也別…別給。”阿明有氣無力地說。
“哼,你骨頭倒硬。”大漢惡狠狠道:“沒有辦法替老太婆還錢,就把你姐姐賣去窯子!”
荷花臉色一變,阿明掙扎著坐起,怒道:“你…你敢!”
“有何不敢?”大漢嘲諷說。
“先生,生生,有人找你。”村民中忽擠出一人,荷花一看,原來是桓暮雪,但聽他對那大漢道:“先生,那邊有一個人找你。”指著不遠處的樹林。
荷花也不知桓暮雪什麼時候來到的,那大漢盯著桓暮雪,罵道:“媽的,哪來的混小子?滾開!”
“那邊真的有人找你。”桓暮雪認真地道:“他說你叫鐵實勍,曾經當過強匪,現在怎麼淪為鄉村小流氓?”
大漢瞪大眼睛,指著桓暮雪道:“他…他是誰?”
“去看看就知道了。”桓暮雪攤攤手說。
大漢鎮了鎮心神,大聲道:“去便去!”抽出單刀為自己壯膽,往林子裡走去。桓暮雪亦隨往。
到了林子內,大漢見左右無人,只有一棵棵大樹,膽意立生,回頭便對桓暮雪喝道:“小子,人在哪裡?”
“哼,鐵實勍,你真的連我也不認得了嗎?”桓暮雪冷聲道。
鐵實勍一怔,細眼看著桓暮雪,他適才見這小子一臉‘傻樣’,現在卻只覺得這人‘高不可言’,他嘴吧慢慢張開,雙眼也慢慢瞪大,跟著單刀‘噹’地聲落地,鐵實勍兩腳一軟,跪了下來,顫聲說道:“踏──踏雪大人。”
“你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嗎?”桓暮雪問。
“知…知道。”鐵實勍一身冷汗。
桓暮雪冷冷道:“我不想殺人,你滾吧。”
鐵實勍如獲大赦,正欲逃奔飛離,桓暮雪又道:“等等。”鐵實勍的心立被吊上半空,他咽了口口水問:“大人,什…什麼事?”
“你為什麼會到這種小鄉村當流氓?”桓暮雪道:“你以前可是威風八面的強匪頭,我抓你可得化不少功夫。”
“大─大人,說笑了。”鐵實勍咚咚了幾記頭:“小川大人管得可嚴,這幾年來已無人敢幹大筆買賣,我也被逼得逃到這種小地方。”
“哼,你可也真出息。”桓暮雪冷冷道:“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荷花和村民們只看見鐵實勍連滾帶爬地出了林子,對著同伴們道:“快逃快逃,有煞星!”其餘的流氓見老大嚇成那副模樣,也驚疑未定,一群人跟著鐵實勍片刻間走得干干凈凈。
一眾鄉人大奇,荷花對慢慢走出林子的桓暮雪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是誰找他?”
“我也不曉得,只知道那壞人很怕樹林裡的那個人。”桓暮雪微笑道:“有些奇怪吧?”
“我去向他道謝。”貞妮老太太蹣跚就要往林子走去。
“哦,他已經走了。”桓暮雪扶住老太太,道:“您別忙,先歇著吧。”
荷花衷心道:“他真是個好心腸的人。”
阿明坐在地上,用袖口拭著嘴角的血蹟,道:“姐,一定是武士,一定是個厲害的武士。”
桓暮雪看出阿明的臉上滿是崇拜之情,他淡淡道:“這也未必。”


~~~~待續

台長: 寧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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