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茶葉鎮星期二黃昏來了陌生的兩騎,他們騎著高大的駿馬,“的的”清脆馬蹄聲一路響過大街,往鎮長的家去。鎮民竊竊私語:“他們是誰?”“也許和第一武士團有關吧。”
當鎮長伯恩滿腹疑惑地站在門前,那兩名騎士並沒有下馬,只是拉下了斗蓬露出一身銀白色的武士服裝。伯恩一驚,慌忙道:“啊!啊!是武士大人!快快請進。”
兩名武士昂首闊步走進鎮長家裡,坐在客廳中喝茶,伯恩發現這兩人一個較年輕,只有廿出歲;另一個則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但但年青人的軍階卻比那中年還高。
“你就是鎮長?”那年輕武士問。
“是,是。”伯恩赶快回答。
“我們的將軍明天將途經此處,想必你也知道了。”那中年武士道:“希望在行軍過程中,不要有任何宵小打擾,你明白嗎?”
伯恩忙道:“明白,明白,我已經讓鎮上的衛士加緊巡邏了。哦,哦,兩位大人,我還讓鎮民挂上彩旗祝福將軍討伐成功,明有有人民夾道歡迎軍隊,大人覺得如何?”
年輕武士一笑,擺手道:“隨你吧。”
伯恩又取來劍匣,討好似地說:“這是我要獻給將軍的禮物,不知是否合適呢?”那是桓暮雪店裡的劍。
年輕武士並不看,那中年武士略看一眼,不置可否地牽牽嘴角,伯恩見狀忙又取來另一劍匣,道:“啊,大人,這…這又如何呢?”
小鎮上的賣的劍即使再好,也及不上武士專門找名鑄劍師打造的劍,所以那中年武士淡淡道:“鎮長,你費心了。”沒有再看那把劍一眼。
伯恩大急又有些失望,他抓過桓暮那時畫的劍圖,湊上去說:“大人,您再看看,裡邊可有將軍大人喜歡的?我現在就找人辦!”深怕拍不到馬屁。
年輕武士原卻推開,一瞥眼卻是一震,忙搶過紙圖細觀,這一看臉色大變,“唰”地便站了起來,厲聲問伯恩:“說!這圖和字是許人所繪寫?”中年武士在旁深感稀罕,他發現長官捏著紙圖的手正微微顫抖──這真是太不尋常了。
伯恩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是──是一個賣兵器的商人。”猜不透這高軍階武士的心思。
“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年輕武士沉聲道。
“他叫──桓暮雪。”伯恩一邊抹冷汗一邊答:“住在茶葉鎮上的第二條大街。”咽了咽口水補充:“不過他現在應該是出遠門了。”想到桓暮雪那天送劍來時是帶著行囊的。
年輕武士的臉有些灰白,他粗重地喘著氣,忽然飛也似地跑出大門,一躍上了馬匹,如旋風般消失在路上。中年武士並不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察覺這有些不尋常,於是警告伯恩:“今天的事你一句話也不能說出去,最好能夠忘記,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伯恩迭聲道。
“很好。”中年武士瞅了他一眼,也騎馬離去。
年輕武士快馬奔回中軍扎營處,將軍正在大帳裡,他直接闖了進來,叫:“越星!你看這個!”
帳內除了將軍越星,還有另一個副將柫柳。越星皺眉道:“凌狐,你怎麼了?風風火火的。”
“是踏雪!是踏雪!”年輕武士凌狐激動地道,把手中的紙圖展示給越星和拂柳看,他的語氣裡帶著高昂急迫:“我敢肯定是踏雪的字!”
越星和拂柳不禁動容,他們掌燈仔細研看,良久拂柳開口道:“果然是踏雪。”他和凌狐年紀相仿,都十分年輕,不過他較凌狐多了一份老成和穩重,溫文爾雅,更像個謀士。
越星低頭看著紙圖,眸子有種閃亮的光彩:“凌狐,你從哪兒得來的?”
凌狐娓娓道出經過,最後說:“想不到踏雪竟躲在這小小鎮市,難怪我們怎麼找也沒到他。”
“那鎮長說踏雪出遠門了。”拂柳沉吟:“肯定是他聽到我們會經過,所以特地離開,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
“沒錯。”凌狐干巴巴附和,越星則緩緩道:“他是存心避開我們了。”雙眼中的光彩黯然。
“那好,那好。”凌狐坐了下來:“我不去打戰了,我在茶葉鎮等他,他總要回來的,我看他能躲多久。”
越星聞言立斥道:“胡鬧!討伐朗岳公爵是國王派下來的命令,你不去就等於抗旨,要殺頭的!”
“那也沒法子,我好不容易才獲得踏雪的線索。”凌狐道:“而且朗岳…朗岳公爵,我──我們怎能與他沙場中相見呢?”語氣低沉下來。
越星及拂柳兩人的臉色齊是一變,凌狐又加了一句:“我真希望我不用帶兵去打朗岳。”
“胡說八道!”越星立刻制止。
拂柳看了看帳外,鄭重道:“凌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倘若給外人聽去那還了得?”
凌狐有些不情願地閉上嘴吧。
越星嘆了一口氣:“從前的事都不要再提了,我們是國王的部下,就當效忠國王,而踏雪……我們總要把踏雪找回來的。”
“我去追他!”凌狐大聲地道:“我們可以騎著快馬,他一個人不會走得太遠的。”
拂柳聞言點了點頭,可是他沉吟道:“可是在這個時候去追他──耽擱軍務……越星,你很為難吧?”
“不,我不為難,如凌狐所言,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踏雪的線索。”越星淡淡道:“我們不能再錯過了。拂柳,凌狐,你們都去,這裡交給我,你們都放心去吧。”
拂柳和凌狐抬頭看著他,越星一笑道:“把踏雪給我找回來。”
“越星……”
越星凝視跳躍的燭火,道:“很多事情我們都無法回頭了,但能夠挽回來的,我們必當盡全力。”他一揮手道:“好啦,咱們都乏了,各自回帳睡去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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