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小雨,太陽失溫,和貓在家。這是個適合書寫的早晨,但我看了一部電影,跟著畫面去了一趟印度。
Slumdog Millionaire ,貧民百萬富翁。
這電影裡的力量驚人,讓我好奇。即使印度孩子天真自然,即使不去探究導演是誰,鏡頭裡的畫面,是旅人的目光。貧瘠擁擠,黃污灰澀的貧民窟屋頂,在蒙太奇的平面構圖中,鳥瞰的幾何,有一種未曾崩潰的美麗,和無臭的腐朽。這是跳脫的視野,即使是宗教暴力,落後髒污,都沒有植根的牽絆,有自地力拔升的輕盈。真的,"人,是做不了自己的主的",張愛玲曾說, 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導演是Danny Boyle。他來自英國,他是一個擅長訴說迷失的人。我還記得當年他的"猜火車" 和 "海灘" 如何迷失,但這次,他說的是尋回。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自小失去父母,在孟買貧民窟長大的男孩。一天他參加了"誰想成為百萬富翁"的電視節目,竟然答對了11個問題,只差最後一個題目,就是兩千萬身價的富翁。 但此時,他卻被指控作敝,被偵訊的過程中,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一坦露過去的經歷,原來答案都是來自他的生活。而他參加百萬問答節目的真實動機,卻僅僅是為了" 我希望她能看見我.."。
我記得,一切都開始在那個酷熱的下午。
搗衣和潑水的笑。熱裡冒出的雜踏亂棒。
快跑!快跑! 瞬間,他母親的身體無力地漂在水面上。暴力驅使人逃,恐懼在街裡流竄,安全沒有方向,只能跑,一直跑。他在對街看到她,迷失像不知如何落下的塵埃,於是他叫,"快來!"。就在開始流浪的那天,他撿到了她。到了夜晚,她在雨裡,一直等著允許靠近。
他央求," 我們可以一起,就像三劍客一樣阿..",她還蹲在雨裡。
" 你根本不知道第三個劍客的名字!" 他的哥哥反駁。她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他決定讓她來,和他一起飄流失所..。
誰是第三個劍客? 誰知道當年他不知道,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的名字,竟是多年後千萬富翁的解答呢? 人生的轉折,都在乎我們選擇了什麼。
Danny Boyle 從未到過印度,這個劇本原是以一本"Q&A"的小說為藍本 ,作者是印度外交官Vikas Swarup。在某次訪談中他談及,從劇本初稿的震撼,到選角而至拍攝的過程,對他而言都是衝擊,尤其是印度文化中的宿命。
" 在我們接受的意識教育和文化中,一切是"人定勝天"。只要努力奮鬥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印度文化中,天定的命數卻異常強大,人在命運面前渺小而無意義。每個人各有命定的角色。在命運面前,人能做的只能順服天意。...
...在拍攝過程中我所做的只是尊重我所在的這個國家,尊重他們的文化和歷史。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我就沒辦法改變,去強求或去主宰什麼,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駕馭和操控是非常艱難的。於是,我任由影片隨著情節自行發展,或許順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只要放開懷抱，用寬容的心接納新事物，奇妙的結果就會產生，事實也證明如此。"
這個歷程不也是導演的迷途和領悟? 這天,透過他的視野,我像一個遊客,認識了印度。
但,什麼是命中註定? 我一向不是宿命論者,我只相信盡人事才可以找到命中的注定。我以為的命運,往往是在抉擇的片刻,發現一切都在試練是否堅持自己的信念。只是,"人,是做不了自己的主的"。儘管Danny Boyle,企圖縱容宿命,但是這電影裡的命運卻自有詮釋。因為,那個男孩從不放棄。這就是命中註定。
「你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找回一段失去的愛？」
選擇: 1.金錢；2.運氣；3.熱情；4. 命中註定
你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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