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有這種情況,但至少對我而言,這是貨真價實,常浮掠過我腦海的。
我從很小就常作夢,每睡必夢,問題是我經常作怪夢。非常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的夢是我的家常便飯,而且我經常夢見神鬼,妖精,假如說我的夢裡群魔亂舞,那一點也不為過。
我常想,普通人倘使疑神疑鬼,又喜歡穿鑿附會的,搞不好會弄得崩潰。
但發生在我身上,我從不以為意,也許剛起床會覺得冷汗直流,但我都快速轉移,把它忘掉。我知道我如果對那些怪夢認真,只是憑添困擾,沒有意義,就算帶有一些暗示,我從不深究。
而且在我,我初到一個新地方,從事完全陌生的事,在某一轉眼,一個動作,腦中閃過一次又一次的似曾相識的片段;好像我明明已經來過,作過,我只是照著同樣的劇本彩排,循著一樣的腳印,在地圖上按圖索驥。
我私底下問過很多人,發覺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歷。
我問過精神科醫生,醫生回答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卻寫下Night darkness with ghost.我猜得到他的意思。
是否在永恆裡面,我的人生只是倉庫裡的電影錄影帶,不斷的重播前行呢?
對於後面的現象,醫生很認真又中肯的回答,醫學上肯定人有第六感。也就是身體的感官之外,人類與生俱來擁有一點預知未來的能力,這已經是醫學上不爭的事實
。
我有過二次瀕死經驗,到鬼門關前走過一遭。
一次我出了車禍,但我渾然不覺,會車相撞卻以為自己順利的在騎車。腦袋裡我化為一道幻影,仍然穿過車陣兜風返家,看見父母聽到我車禍的消息宛若雷殛。鏡頭一轉,此生的所有眷戀人事快速倒帶,只有自己最迷戀的東西死抓住不放,霎時強光照耀,我夢見兩位穿白衣服的人要來帶我走。他們說,我不適合在這個世界生存,要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我對他們說,不行我還太年輕,我不能丟下我的父母不管;我還有我未盡的責任,我還想做很多事。突然背後傳來一個像雷一樣的聲音,放他走。我看見我的身體被推出急診室,母親嚎啕大哭,我的血漬沾滿了病床。
我掙脫了那兩個人的手,衝回到自己的軀體裡,然後才清醒過來。
二十歲那年,我自殺的時候,在無意識中透明的空間裡,遇見一個老伯伯。他怒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快回去!〕 我說,我活得太苦了,我想到另一個世界去。他說:[時間還沒有到,你沒辦法去那裡!]我說:[難道這是我應承擔的嗎?]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研究許多曾有起死回生,跨越陰陽界的經驗的人,會發現他們不可思議的相同之處,幾乎是大同小異的景象與情節。
台灣已跟上國外,成立了瀕死經驗協會,大家對死亡經驗雷同的程度,令人咋舌。正如我的故事一樣,並不稀奇。
他們同樣在無邊的黑暗中看見一道曙光,光的盡頭有一道門,門後是另一個世界。他們無法割捨對人間的眷戀,和神明說,我還不想死!於是神赦免他們的罪,或叮囑他們要好好珍惜生命。宛如死而復生,有過這樣經驗的人以後經歷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他們格外愛惜自己的所有。
到底在我們生活的這一個物質的世界之外,有沒有另外一個人死後的家,以及,生從何而來,死從何而去的預備區呢?
我所夢見的究竟只是我的心思自導自演,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消息呢?
我後來對不可知的世界充滿敬畏,更加珍惜生命,並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
但這樣子,未必是好事。
有時我覺得我快要變成一個宿命論者,認為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拿它來當不努力,推卸責任的藉口,整個人變得好老好沒力氣,懶惰又消極。
有時我會盲目迷信占卜,星座,與紫微斗數,喜歡看一些超能力,或者崇拜怪力亂神的節目,人家說甚麼信甚麼,幾乎脫離現實。
我想孔子說得最好〔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遠之〕[子絕四:怪,力,亂,神]。
臺語說〔也得神,也得人〕
我們還是該定睛在現實的人事上,反求諸己,不是整天燒香拜拜,打坐念佛就可以過日子。也不能像江湖術士的嘴巴一樣,說的盡是虛無縹緲的話,忘記了我們該把握,該當機立斷的事。
雖然,我承認,那些東西有迷人之處,自有它的道理。有的時候,只是專家們利用人性的弱點,編出來愚弄讀者的話。用現實的理性去剖析它,它脆弱可笑得不堪一擊。
最主要的責任仍然在我們自己身上,不是嗎?
只有把責任盡完了,才能說敬天,才有資格談形而上的事情。
失去理智的信從,只會讓自己陷入混亂。
而同時,背後究竟甚麼東西在作祟,我想只有天知道。
人力與天命自有它互為因果,互相承繼的道理,但究其原委,仍然掌握在人的手上。
易經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天助自助者,自助而後人助。
Do you agree with me?
這是我的一點想法。
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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