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日
生日花:白蔓荷包牡丹(White Ramping Fumitory)
久違的日本、一望眼看過去,
街道上所行走的人們膚色幾乎與自己相同。
這令看習慣白種人的我突然有些無法適應,
「口味不合?」
查覺我似乎手持著叉子許久沒有動作,媽媽她有些擔心的語氣詢問著我。
「啊?!」
聽到媽媽的詢問我才發覺我好像似乎又進入一個人沉思的情境。
「媽想太多了,我覺得很好吃。」我刻意語調上揚,但沒有虛假的意思、
在我眼前這盤奶油鮮蝦義大利麵我真的覺得不錯,
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祖國的口感,是說義大利麵也不是日本的食物。
「妳喜歡就好。」聽見我的回答,媽媽她馬上露出了安心般的笑容。
店內的背景音樂是小野麗莎的Rasa Sayang,充滿著南洋風味的律動感、
稍稍可以紓緩我和媽媽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其實回到日本,我的生活絕對不會過得比美國差,
我接下來的人生要遊手好嫌度過也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問題。
我現在在東京跟琦玉兩地都有房子了,但並不是我自己買的,
而是媽媽。
當我知曉自己有了兩棟房子的消息時,我也沒有拒絕不接受的意思。
因為我知道這是媽媽她認為從小就沒有待在我身邊的一種補償、
我更換女伴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這件事,當媽媽知道時,
她更覺得對於我她虧欠很多…
是不是因為缺少了母愛或是類似安全感之類的關係,
才讓我對於愛情這件事的態度是抱持著如此隨便的態度去面對。
不過我應該也是有遺傳到我老爸的劣根性,
-好啦!我不推卸責任就是了。
因為回來得有點突然,
而我眼前最先要完成的就是協辦媽媽手中的案子。
「我忘了妳最喜歡吃文字燒了…」媽媽一臉懊惱的樣子,看到她皺起眉頭時,下意識會撫著自己的額頭,這也是我的習慣,令我噗哧而笑。
「有得是機會,我都回來了。」再度捲起了盤中麵條,我對著媽媽露出了展開心房的微笑。
用過晚餐之後,我和媽媽從位在表參道的義大利料理店步行到媽媽所住的南青山。
對於東京的記憶,可能連記憶都稱不上,
有的印象也只是老爸老嚷著六本木的哪間夜店或是新宿區的酒店這類、
但現在和媽媽走在東京的馬路上,相比之下,紐約的街道實在髒到一個爆表。
我喜歡這種寧靜的氣氛,看著媽媽的背影,
我從內心深處覺得未來就算長住在這我也很甘願。
當我還在玄關準備將我雙腳上沉重的靴子給脫下時,
一旁往媽媽自己私人專屬停車場的樓梯處傳來我所熟悉的樂器聲響。
「啊?!忘了跟花說聲麻衣今天下午找了很多朋友說要借下面的練團室、」
我一聽到這番話,心中的一股熱火瞬間被點燃,麻衣那好傢伙!!!
「謝謝媽。」我給媽媽一個擁抱,這是回日本後我第一次主動與媽媽的肢體互動。
而媽媽輕拍了我的頭,示意著我母女倆的聊天可以晚點沒有關係。
還未走進練團室之前,透過透明的波璃窗,我看到的人令我不禁想對著麻衣再次大喊
-妳這好傢伙。
「就缺妳了,戶島大爺。」
我一推開門,在這碩大的練團室內,我所熟悉的死黨群個個都就定位等待著我。
「歡迎回來,花。」那如鈴鐺般在我耳中環饒的人聲,是里菜。
「大島麻衣,我不會再叫妳改姓戶島了。」
感動的心情充滿著我的內心,突地我的右邊肩膀被人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就定位了!貝斯手。」一頭褐色稍微及肩髮長的女孩將貝斯遞上,我最愛的是她所彈的鋼琴。
「Michiru…」我接過了貝斯,我最喜歡她雖然是單眼皮的雙眼但笑起來卻比誰都還更燦爛。
在折井的鼓聲重重地打擊下開啟了使我內心熱火不斷燃燒的今晚。
「Sailing free。」里菜輕聲的唸了這兩個單字所組成的歌名,沒錯,不論在哪個地方、
我們一直都為了航向自由而前進著。
過去在美國唸高中的那段不成熟的我卻結交了能生死與共的樂團成員更是死黨們,
現在齊聚在東京市區中寧靜的世外桃源青山。
其實待在洛杉磯一直擔任著每天一成不變的毒品稽察,
要不就是盯著那些因為毒品成癮而兩頰凹陷雙眼無神需要戒毒的患者。
看久了這些事物,我感覺我的心也都僵硬掉,
但因為回到了日本和妳們相聚讓我深深覺得我早該把老爸的女人給玩完,
讓他把我早日踹回日本才是上上之策。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
生長在戶島家的大島麻衣是我的死忠換帖姊妹更是最了解我的人。
是麻衣把我僵硬的心有了軟化的時刻,好傢伙!我愛死妳了。
昨夜的狂歡後,稍微睡了個三小時,我的新工作即將要上路,
但目前應該也還只是協助的角色。
日本的警察界到底是如何,我完全沒有一個頭緒,
「會緊張嗎?」
和媽媽一同坐在餐桌前,她看著起床之後就一直沒有出聲的我有些擔心地問著,
「不會。」這是真的,我咬了一口餐包,內陷的奶油有些甜、
我比較期待是有沒有漂亮的同事,好吧,我還是依舊不改我的習性。
「其實花內心在想著有沒有美女同事對不對?」天吶,我拿著紅茶杯的手差點沒拿穩,
「诶…」我不知道該用心虛的表情還是笑容帶過,母親的直覺都這麼準嗎?
「放心吧,我可以幫花介紹的。」媽媽邊喝著散發茉莉香的花茶和我說著。
看著媽媽的臉上始終是溫和的笑容,我真的不懂老爸的腦袋到底想什麼,
這般有氣質又十分溫柔的媽媽,為何決定與她分離而投奔其它女人的懷抱。
回到了日本,情況沒有想像中的糟,而是更好,
至少現在我是個能享受著遲來的只屬於我和媽媽的一起共進早餐幸福時刻,
活到了二十幾歲才覺得原來幸福很簡單。
而我能又為誰帶來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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