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與米羅 李進文
前往佛寺的道路兩側都是深秋的銀杏,小圓果成熟,葉轉黃,屬於某種古代的、懸念的黃。
遇見正好在散步的米羅,他說:「即使一棵樹也可以是神話......」銀杏聽米羅說話,風拉長尾音成漢字筆畫,陽光以加泰隆尼亞舞步迎面而來。
米羅拾起幾片銀杏夾在手中的《星宿詩集》,他後面跟著一群古怪的生物以象形符號吹起嗩吶,嗩吶聲後面跟著女人和小鳥們。
米羅回到畫室繼續工作,他在素描簿畫上最後一道地平線,線上立著一棵符號似的金黃銀杏,「為何不是你最愛的角豆樹呢?」米羅抽著煙菸斗,淡淡回說:「銀杏簡約,愈少則愈多......它很原始,靈魂樸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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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這段文字,找出去年秋天銀杏凋零前的留影。葉緣微黃、轉枯,待北風吹起,就要離枝而去。
望著它們,沒有特別的傷感,卻有一種淡淡的,從時光深處跋涉而來的懸念。
那是什麼?我問自己。
春生冬落,年復一年,一定有什麼遺留在季節的縫隙。
飄零的姿態,夢中的形影,依稀彷彿的生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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