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本班位於學校最偏遠角落的外掃區,走出教室,步下樓梯,橫越跑道,一切都如常。經過籃球場,眼角不經意瞥見,有光,燦燦然。那方向,不是陽光啊? 抬頭一望,原來是台灣欒樹開花了。原本綠油油的一棵樹,花像約好了似的,一起綻放,那一片金黃,讓我的心,跟著亮了起來。
拿出手機,拍下這棵秋天的閃亮仙子。一會兒,小韻、小麒、小源、小恩、小樺跑過來,問:「老師妳在做什麼啊?」我回答:「老師在拍台灣欒樹,我想寫文章。」我們六人,就站在球場邊,看著樹,聊了起來。
看著他們笑開來的臉,吹著涼涼的風,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忽然間,兩個低年級的小朋友來這裡玩。把手機放大拍,竟然這麼模糊,又誤打誤撞地有了電影中追憶往事的特殊效果。三十年前,我就如照片中的小女孩,在這裡無憂地玩著。走平衡木? 喔不,那時沒有。以前的圍牆很矮,我們可以直接跨過去河邊玩水,小河淺淺,流水緩緩,冰冰涼涼的,可舒服了。現在呢? 圍牆加高了,就怕孩子們跑出去,而河水呢? 也清澈不再。
兩個女孩開始玩起地上的落花,捧握著,再高高揚起,像天女散花。不敢驚擾她們,不然,真想去試試看。隔壁班的小安也來了,問同樣的問題:「老師妳在做什麼啊?」班上那五人替我回答:「拍花。」他也加入,連我,七人一起看著花,與恬靜的小女孩。
放學排隊時,小安回頭去問同學年的老師:「仁班老師,剛剛忠班老師去拍台灣欒樹,妳有去拍嗎?」問得同事一頭霧水。去看外掃區,變成賞花與追憶童年,這是始料未及的。一群孩童陪著我,聽著他們的童言童語,看著他們充滿活力的每一天,原來,學生們也像花一樣,讓我的生活,總是如陽光般,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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