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等哥哥放學時,弟弟拿出明天老師要抽考的詩詞來背。聽他大聲念著:「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是李後主的《虞美人》。他說:「句子好美喔！」又說:「李後主被封為違命侯,作了這闕詞之後,就被宋太宗下毒了,這些是老師說的。」說完之後,自己編曲唱了起來。我在前面聽得哈哈大笑,孩子真可愛,可以即興作曲,自得其樂地唱著。但,這闕詞,應是李後主的斷腸之作吧！物是人非,他作此詞的心情,恐非這小小的孩子能理解。
哥哥上了車,聽到弟弟的歌聲,笑著問:「好熟,是李後主的詞吧？」我和弟弟異口同聲說是。哥哥說:「弟弟唱得很好笑, 一點也不悲傷。」他們兩個閒聊著,我的思緒卻隨著春花秋月,神遊去了。
晚餐時間,弟弟問:「為什麼說春花秋月?」爸爸回答:「因為春天的花和秋天的月,都是很美麗的,用來比喻美好的事物。」是啊！現在正值浪漫之秋,充滿詩意,而我卻困在日復一日的忙碌中,無法抽身。
看到台灣欒樹的金黃燦爛及美人樹的絕代風華,還是會怦然心動,但是,時間不允許我停下來好好端詳,只能把它們的美,放在心中,慢慢咀嚼。我知道,再忙,也要抬頭看天,再忙,也要靜賞春花秋月,讓心靈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