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才參加他返回駐地的餞行宴,想不到這麼快就又再次聚會
,而這次卻是因為中了冷箭、被遣返回來。我不覺得這是人生舞
台的殘酷,只覺是物競天擇的自然法則。有放箭的就會有中箭的
,誰中並不機率、其來有自,無辜的少之又少。
我從來懶得應酬,說穿了參與餞別其實也只不過秉著出來混總是
要還的心態,以及難得啤酒小菜的機緣而已。情感上,也不過就
同事間外地寂寞互陪的聊勝於無,要說什麼什麼離情不捨、同悲
共苦,實在驕情牽強的可以。
何況啤酒屋這種歡樂強勢掩蓋悲傷的地方,也沒人有機會去提起
什麼心酸的話題。只要有酒,杯底的豪邁會一直延伸到那共同百
提不厭的荒唐遙遠過去,快意會這樣一直持續到杯盤狼藉。彷彿
像是灌飽了一肚子的水酒之後,自然就吞不下去什麼淚水,一切
的恩怨就此咀嚼消化殆盡。
而對我來說,之交反正也淡如清水,更沒有什麼待吞的淚水和恩
怨。荒唐的風花雪月嘛,只不過免為其難的應酬應酬,沒什麼說
不厭倦的興致。於是,餓的、饞的,一盤盤、一杯杯,也同樣挺
忙乎的。同床都會異夢,我這同席異思也算不了什麼。一場宴後
各奔西東,該見的明天還是會見、難有什麼牽連的也自然漸行漸
遠。我就不信除了本就交情匪淺之外的其他人,明天開始,席宴
主角的連絡資料不會只是躺在那邊的一堆數碼。
菜出一道道、酒過一杯杯,好像在說:人生就是這樣走了誰、又
會來了誰;不論是何菜色都會在空盤之後收走換盤。很快的,你
不會記得前面的,只會注意到現在的。
來去如此自然,那麼,今天在這裏餞別的意義,是否只像手中這
杯家裏冰箱無它容身之地、後會又不知何期的啤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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