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大門口有個椰子攤,他基本上是一杯一杯含果肉的賣,也可以一次
買一顆(十五元)。經常在這裏光顧,沒見過他們有人買整顆的,我們
這些買整顆卻吃水不吃肉的「台勞」,不知道有沒有人怨我們浪費,還
是偷笑我們呆的。
經過這個攤子走到街頭轉角,路旁有人在賣西瓜,他是一片一片大約一
點五公分厚的賣(十元),用玻璃櫃展示著,雖然看來不怎麼上相,還
是買了一片嚐嚐。在這熱死人的南洋午后,街頭上啃著一片西瓜的初體
驗,別有一番滋味。還好他一片一片賣,否則街頭上啃西瓜的滋味就無
緣體會了。
來到了天橋底下,有個賣香菸的,他一根一根二塊半的賣,也有賣整包
的,雖戒了菸還是要了一根,重溫著煙霧的趣味。我知道廠裏很多人抽
菸,以前奇怪他們為什麼多數身上都沒菸,原來他們都是這樣解癮的。
對於菸蟲的控制,這或許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但或許這樣要完全戒菸也
很難吧,我想。
天橋上,有個小朋友一直跟著,看著他那種有點熟識的眼神,我比了個
沒錢的手勢,然後快步離開,溜到天橋的另一端。階梯上有個小朋友吸
引了我的目光,他在“阿嬤?”的懷裏開心的吃著水果,看似沒什麼不
妥的舉措,我注意到了那孩子的顏面不全,好像長了瘤什麼的,而摟著
他的婦人顯得蒼老無而無力,用那乾癟的手向人乞討。我無情的視而不
見的離開,鐵心腸的告訴自已這事不關己。遇見了二個乞討,我用同樣
自我麻痺的邏輯去撇清任何關係。我不明白社會底層的那些,到底要如
何救贖或者不再延及下一代,那一層的現實都不可能是百萬富翁裏的賈
碼,我只好繼續一貫的駝鳥。
滿身大汗的我,看著自己肥得厭惡的身軀,覺得在台灣習慣了商家的鼓
吹,吃飯要吃到飽的才划算、東西要買大買多才便宜,弄得一身肥肉、
冰箱塞到爆、衣櫥一堆穿不到,整個的被迫物資過剩。而其實,可能要
再花錢去減肥的吃法、多買吃不完放到壞掉的、喜新厭舊丟棄的生活,
到底真的節省了,還是糟蹋了?而這裏基本的零售方法,一片一片,一
根一根的零售會是根本的起點?還是僅僅給了一點似乎沒什麼用處的友
善?
站在這老舊的捷運月台,本想以放逐以及融入來解脫一下工作的沉悶,
沒想到卻因而陷入了另一個深沉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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