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R：
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我最後一次寫信給你。不過，寄不出去的信也不是只有這一封了，多一封應該差別也不太大吧。反正，你不會知情。
今天的心情很複雜，連日以來的等待，不知道是不是算在這一刻有了答案。那些日子，並不算短。其實，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一直在等待。
打從你一接起電話開始，我們之間就有一份不生不熟的澀。不知道跟老朋友的通話一不一樣？日子過的越久，似乎就越遠，撥出電話的勇氣也就更加渺小，許多許多的淡忘與距離，都是從這裡開始的，不管是怎樣的朋友都是吧。我原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才好，我一直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我在打電話之前，都會先擬定事先的「講稿」，當然對話總不會如你所想像的進行，不過至少在沒有話題時，我還可以拿起那些備用的MEMO，另外繼續一段可能會很快冷卻的對話。
只是，很想再跟通話的人，多說一些話吧。不管是對誰都一樣。
那些多少次播電話給你之前的掙扎，總是時時被我記憶起，我是用怎樣的努力，怎樣的心情，用力的克制自己的衝動，找其他的事情給自己做，縱使仍然無用。那些多少次在呆傻的播了電話之後，下定決心不再打的失落，我也未曾忘記過。只是，只是想念，總是來的猛烈而洶湧。
時間有時候，很快就過去了。如同我一直溫習著的美好，也已經是快兩年前的事了。生生冷冷，我們很快就失去了，夏日夜晚該有的氣溫。你的聲音，有點顫抖，有點不自然，你講話有點結巴。到底是我都已經記不起你以前的語調了？還是你的她其實正在身邊？還是如同我一樣，純粹的改變？
膽小的我，沒有勇氣詢問；這不是我。
真的變了。
我的軟弱造成我的猜疑，我的未知使我不誠懇。那些我以前會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想說就說想問就問的事情，變成了氣絲從我的嘴縫溢出：或變成了氣團，用笑的形式衝出封鎖。
我沒有說。我不敢問。關於你和她她她她。
我、軟、弱。
只好裝做無意，問起你考上哪裡。是我太小看了你，以為可以看見你變成大平頭，或許就以兵變燃火分手；縱然不會多出機會靠近你，也可以一番幸災樂禍。
是不是為了懲罰我？你考上了，中山的研究所。
細細碎碎的，你說起它的好與壞，說起你考上的其他學校，沒考上的第一志願，縱使屈就也不再重來的想法……。
你的聲音，好做作。
是不是，不想說？
怕我。
你怕我。
你怕我纏著你嗎？
我竟然如此，令你感覺像甩不掉的黏答答，那樣的，沾染著你嗎？
我好，難過。
是我不好，不該打擾。
你知不知道，不打擾，是我的溫柔，是我的脆弱，是我的自尊，是我不想偽裝出來的冷漠。
但卻是，你希望有的平靜生活。
好。我不打擾。好。我不想你。好。我忘記你。
好。我刪掉那些保存好久好久的你的簡訊。好。我刪除你的號碼。
好。
你說什麼，都好。就算你什麼也沒說。
只要，你幸福，就， 好。
好。
不知道該以什麼起誓，才能對的起這個我一點也不想遵守的，自發的誓言。就用這一首，寫到這裡，腦子裡忽然響起的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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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好***
曲:黃韻仁 詞:小寒 編曲:黃韻仁
才知道 你臉上的微笑 不是幸福代表 是種不自在的禮貌
才知道 感情已經動搖 我一直被誤導 是你還不願意揭曉
太多小煩惱 怪我們不懂得拋 太多的問號 答案也都不必找
只換來疲勞 忘了要一起變老
為何要無話可說 才懂沉默比爭吵難熬
為何會在恨消失後 愛還是挽回不了
為何要在疼愛我的時候 才對我說離開我 都是為我好
才知道 感情已經動搖 我一直被誤導 是你還不願意揭曉
太多小煩惱 怪我們不懂得拋 太多的問號 答案也都不必找
只換來疲勞 忘了要一起變老
為何要無話可說 才懂沉默比爭吵難熬
為何會在恨消失後 愛還是挽回不了
為何要在疼愛我的時候 才對我說離開我 都是為我好
歌詞與現實，當然是有些差距的。就像我問起，你也不會隱諱你和她相處的事實；就像我們從來不曾來的及產生的，愛到過頭才會有的爭吵。
只有你不自在的禮貌，跟你「為我好」的離開，才是清楚而真實，在我心裡無法抹滅的。
“你喜歡我嗎？”忽然來的，你的一句。
「我喜歡你。」用平靜而清楚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夏末，第一次翹課的下午已經過去。你卻即將來到，這個你嫌車騎的太猛的城市，那個你嫌太郊區的大學，還有我曾經坐在那裡，當時飄著細細雨絲，我向你告白的人造堤岸上。
那現在，你話音裡，細細微微的顫抖，要教我，情何以堪？
20030604 AM02：20 端午。
好。我相信，我會，很好。
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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