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聽見你吞咽口水的聲音。你知道嗎?那一刻無比神秘而性感。
我們共享同一個螢幕,共享它的陰影變化、線條延伸,共享每一個繽紛的音符輕擦過耳膜之際閃爍的光,共享每一塊顏色綿密地縫進眼眶,共享微風輕拂、皮膚摩挲的觸覺,是如何內心酥麻。靜靜地在身旁,你扮演多麼不可或缺的角色,多麼令人陶醉且暈眩,每當一幕美好的畫面穿透我,猜想著你的心思、你的感受、你被穿透的過程,是有多麼迷人。
將所有的共鳴,化為一個眼神向你傳遞,即使我們身處朦朧,交流卻如此清晰,無須碰觸,就能感覺我們的體溫,發燙,我們的心跳,快速。電流盤旋於無數個空間,各個空間皆在同一點交會,那一瞬如此溫柔,如此劇烈的震動,彷彿整個星空在頭頂加速旋轉,彷彿緊握的手,無法承受再多的離心力,那樣拒絕分 離的前一刻。
「好美。」我幾乎要聽見你心底的歎息,那樣深深地漩渦、深深地變暗以致於深深深深地化為呼吸,自肺部淺淺淺淺上升,上升到我能力所及之外的世界。「也許平常不夠刺激,但這樣……」帶領我抬頭仰望,這個平凡世界裡小小的驚心,如此美麗的,建築物角度的偏狹。我幾乎要感謝,我們共享一個螢幕,同時感受風聲像紙飛機般斜斜射向地面,雲兒一笑,猶似洶湧的波浪,將我們洶湧向遙遠而夢幻的地方,左上角,麻雀在一根根電線桿間狂秀新舞步,右邊風箏飛行為一面輕快的樂譜,而眼前宏偉巨大的石壁彎身環抱我們,我們盡可能張開雙手,閉上眼睛。
別說,我知道你喜歡窗戶排列的方式,但多幾公釐的誤差會更好,這已是人們平常最容易飛翔的方式。天氣晴朗,我想著你推開某扇窗,迎接光的瞬間,腦海中出現某種構圖,紅色、藍色、綠色,孱弱的樹、遠方的河流、街上女人的嘴唇,歡樂的、愁思的、狂鬱的……。你知道,我也喜歡研究窗戶排列的方式,並不那麼講究誤差。
黑暗中,我聽見你吞咽口水的聲音。這一刻,已足以讓我投降,已足以讓我擁抱你像揉亂棉被那般,親吻你如咀嚼軟糖那般,想像你似致命的幻覺那般。等不到片尾曲的播放,這一刻你感覺你,感覺黑暗,感覺螢幕……感覺我。
感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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