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醫生又再度巡房,醫生出來後,我馬上走上前問「醫生!請問她的狀況怎麼樣了?」醫生還沒回答我,果果的父母也接著問「我女兒的狀況如何?好點了嗎?」他們的臉上滿是焦急。
醫生搖搖頭說「還是沒有好轉,她的情況沒那麼快好,我昨天說過要兩天以上...」醫生拍了拍伯父的肩膀,便離開了。
而醫生這樣的回答讓我們更是難過,更是擔心果果是不是熬不過這一次了,我們大家都沒說話互相看著,在走廊上的聲響似乎消失了,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這跳動的節奏好慢...好慢,幾乎要停止了的一般...
這時伯母搖動著我的肩膀「亦鋒!你要不要先回去了?你整晚沒睡了!回去休息吧!」
「對啊!這裡就讓我們顧著就好..」伯父看著我接著說。
我看著他們兩位,雖然很謝謝他們這樣的關心,但是我還是拒絕離開「不!!她沒醒來我不離開!!」
我這樣的回答似乎讓他們有些錯愕,也許是我的情緒太緊繃了吧!不知不覺得音量就放大了,我沉默了一會,接著說「你們先回去休息,我來等就好!!」
「但是,那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啊!!我們怎麼可能放著她不顧!!」
「她...她也是我的寶貝...」說到這,我紅了眼框。
伯母不知道如何反應我的回答,便停住沒有說話了!
「媽媽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了!我先跟亦鋒留下來,你晚點再來!!」伯父對伯母說著。
「伯父...你們一起回去吧...我先顧著,我會顧著的...」我語帶哽咽的說著。
就這樣討論著好一會,他們兩位老人家敵不過我的堅持,便先離開了,他們離開前還叮嚀我,假如果果的病情有任何動靜,不管如何一定要馬上通知他們,他們離開後,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果果傳給我的簡訊:
公,先跟你說情人節快樂喔! 愛妳的果果
我的眼角流下有溫度的液體,這手機上的簡訊漸漸的在我眼中模糊了,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著了,在半夢半醒中我聽到吵雜聲,有人在喊說「快點,快推進手術房,快!」
我嚇了一跳醒來...睜開眼睛,看到有人從加護病房被推出來,推到手術房...我心跳幾乎快停止,『不可能吧!?』我心裡這樣想著,希望這不是我想看見的,我站起來跑到醫生旁邊問「醫生請問這是○○馨嗎?
醫生看了看我「不是......」他回答完就進了手術室。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下,好險!好險不是她,我很怕她如果也這樣被推出來,不知道我會不會崩潰。
我又坐回椅子上,電話響了,看了一下是阿忠,按下了接聽。
「在幹嘛?昨天開心嗎?」他的語氣似乎很開心。
而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說話,他便接著說「幹嘛不說話?搞太累喔!」他的第二次發問,我依然沒有說話,我只知道我的嘴唇在顫抖,發不出聲音了。
這時阿忠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便轉為正經的問「怎麼了嗎?發生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昨...昨天...」我的聲音抖的更利害了,越想說越是哽咽也越激動。
「你聲音聽起來很怪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閉上眼深呼吸,調整了情緒,過了一會便對阿忠說出了昨天的經過,過程中阿忠不曾打斷我,我一字一句的說出。
當我說完的時候,阿忠並沒有馬上回話,電話那頭寂靜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開口「你在開玩笑嗎?這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
「剛開始我也這樣認為...但...這是真的...」
「我過去找你....掰!」說完他馬上掛斷了電話。
我依然是坐在椅子上,望著加護病房的門口,心裡祈禱著果果能好轉,呆坐了快三十分鐘,我視線看著走廊的另一頭,一個人正跨大著步伐往我這走來,是阿忠。
阿忠一走近,便坐了下來,他起先看著沒有說話,他將我從頭看到腳之後才開口說「你看起來好憔悴耶!!打起精神來,果果不會有事的!」他拍拍我的肩膀,看的出來他很想安慰我,但我的眼神卻告訴了他我的擔憂,沒到最後結果都是很難說的。
「幹嘛?」他將上半身往後傾斜,又看著我說「不相信我說的喔...!?」
「我很想相信...但醫生說情況不樂觀...我怎放的下心!!」說著,我又激動了!
「好好!我陪你等,等到她醒!!這樣好不好!?不要激動了,OK!?」說完,阿忠又拍拍我的肩膀。
我看著他然後點點頭「嗯˙˙˙」
「咦?你有沒有吃東西啊?」他這一問我才發現我已經兩餐沒有吃了,肚子真的很餓,於是我便跟阿忠一起走到醫院的福利社買食物吃,經過了走廊,下了階梯,一路上我沒有說話,阿忠倒是在一旁說個不停,而內容都是一樣的,一直重複著剛剛所說過的「不會有事的啦!一定會好的啦!」
而我在一旁只是點頭,不停的點頭,卻還是擔心的很!到了福利社買了幾個麵包跟牛奶,又回到了那讓我坐了一整夜的椅子,邊吃麵包邊跟阿忠聊天,他還是不忘記說那幾句話,重複過的話!
吃完,我們走到了外面抽煙,天空還是一片黑,雨還是那麼的大,這天氣跟我的心情是成正比的。
我們等到了下午果果爸媽來了。
伯母第一句話就問我「情況如何?」
我失望的回答「還是一樣...」
這時醫生走了過來說:「等等可以進去看病人,你們可以先去換衣服了。」
阿忠在一旁說「你們進去就好!!我不進去了。」
我對著阿忠點點頭,心裡是感謝他陪著我,但我沒有說出來,這默契是我跟他才有的,他會懂的!
我們換了衣服走進去病房...到相同的床位,看著果果,這時候!!果果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一時高興便大喊「她動了!!她手指動了!!」
此時所有的人都對著我「噓───。」每個人食指都放在嘴唇中間的位置,要我安靜!其中也包括伯母,伯父,以及所有護士。
「...對不起!」雖然我嘴說對不起,但我心裡開心的笑著。
「來!!先出去......」醫生很小聲的說著,到了病房外...醫生接著說「你們剛剛那樣會打擾到其他病人知道嗎?」他搖搖頭「這樣下次可能不準你進入病房了喔。」
「對不起。」我低著頭道歉欠。
【轉自天堂短路】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