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分局的員警,您是○○馨的親屬嗎?」這句話從電話那頭傳進我的耳裡,我的第一個想法認為是惡作劇,但是這惡作劇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在短暫思考的幾秒之後,我冷靜的回問「我是...她怎麼了...?」
「她出了車禍......」警察這句話一說出,我傻住了,像是一隻躺在菜市場中,魚販攤位裡的死魚一般,兩眼瞪大,嘴巴無法閉合,身體也動彈不了了。
「喂──!?喂──!?」儘管電話那頭警察持續的叫喚我,我卻跪在地上...全身不聽使喚...許久,警察還是在叫著「喂──!?」
此刻,我眼淚不自主的掉了下來,我開口了「她˙˙˙她˙˙˙有沒˙˙˙有怎樣?」我的聲音在顫抖著...
警察回答「她現在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
越來越確定這不是惡作劇,我幾近崩潰的叫喊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啦!!??」
我哭不出聲音來...此刻,我了解什麼叫做泣不成聲了...不自覺的將電話掛上。
我直接衝下樓,雨水打在我身上,但我已經分不清楚這是淚水還是雨水了,衝到了我停車的地方,開著車直接到了醫院,也打了電話給果果的爸媽。
我撥著電話,手指還在發抖「喂......伯母嗎?」我聲音在顫抖,我確定這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儘管現在是二月份。
「你哪位啊?」
「我..我是亦鋒...」
「你找果果嗎?她剛剛說要買禮物給你就出去了!!還沒回來耶!!」
聽到這些話我不禁的流下眼淚,原來全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因為要買禮物給我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喂?怎麼不說話了....」
「伯...母...」我說不出口,這句話哽在喉嚨,我倒抽了一口氣,接著說「伯母...果果她...出..車禍了...」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
「不要亂說話了!她剛剛還好好的啊!」
於是我將剛剛的事情,詳細的說給伯母聽,之後伯母便直接掛掉電話。
而我停好了車,到了醫院我馬上找加護病房,在醫院內奔跑著,來到了加護病房的櫃檯,我直接問著護士小姐「不好意思請問有一位○○馨的傷者她在哪個病房?」
櫃檯護士指著她身後的走廊「你往後面走廊走到底就是了。」
連謝謝我都沒有說,便跑了過去,看到走廊盡頭有位警察,我將腳步放慢,走近問著「請問剛剛是您跟我說○○馨出車禍嗎??」
「你是剛剛打電話過來的那位家屬嗎?」警察眼神直視著我問。
「是的!!」雖然我不是,但我為了要知道狀況就直接這樣回答了。
「她情況不知道如何,你要問醫生喔!」
當我要找是哪位醫生的時候,果果父母來了。
她爸爸向我走近,抓著我的衣領問「亦鋒,她人勒!?」
「我不知道,我還沒看到她人!」我著急的說著。
「你不要這樣抓人家的領子啦!!又不是他害的...」她媽媽看著我說。
我心想『是我害的!如果不要過什麼情人節!不要讓她回家!不要....』我責怪著自己。
「醫生勒!?」伯母心急的望著走廊的另一頭。
而伯父則是提高了音量「醫生都死到哪裡去了!?」
這時候,加護病房走出一位醫生...
我馬上走向前「醫生!!請問○○馨她的狀況怎麼樣了...!?」
而她爸媽也跟著問「到底怎麼樣了??」
「她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顱內有出血,剛剛有腦壓偏高,現在手術後稍微降低了...要觀察個2天,視狀況才可以轉到一般病房...但有點不太樂觀!!」
醫生的回答,我們三人似乎無力去接受,無法去接受,但卻不得不接受。
頓時間,我突然覺得世界好不公平!為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這不是我應該得到的,我跟果果應該要很快樂的在一起的...
伯父一回過神,便著急的問著「警察先生!!那開車的是誰?當時是什麼狀況??」
「開車的那位先生正在做筆錄,可能要等一下帶你們過去才能了解。」警察的回答很官方。
我看著醫生,而我眼神滿是焦急,我問著「醫生?那現在不能進去看她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只能進去5分鐘,不可以跟她說話,要遵守病房的規定。」
「我知道...!!」我猛點著頭。
這時伯父插進了一句話「你也要進去喔!?」伯父看著我說。
伯父這一句話讓我了解,了解到我不是他們的家人,我沒資格這樣作的。
伯母拉了拉伯父的衣袖說「你不要這樣啦!!他也是關心果果啊!!」說完,她牽著我的手「走..我們趕快去換衣服。」
這時果果的爸爸沒有再說什麼了,我們便進入加護病房,換上家屬專用的衣服,進入病房,裡面好安靜.....
醫生對著我們招招手,輕聲的說著「這邊走。」我們跟著走了幾步,醫生停了下來,指著右方的病床「就這床...」
我們看著醫生指的方向的那張床,上面躺一位身上包滿繃帶的人,我看不出是果果了,整張臉都包住了,但是床頭掛的就是她的名字...
她插著鼻管...身上都是生命維持器的接線,看在我眼裡,我又哭了!!心好痛......眼淚不停的流了下來...我跪在她的床邊哭著,沒有聲音的哭著...這都是我害的...好想死...我不要她受這種苦,躺在這的應該是我才對...
而她父母也哭了...她母親抱著她父親摀著嘴巴哭著...
「5分鐘了,請離開病房...不要打擾病人休息了。」說著,醫生便帶著我們離開了病房。
我們離開了加護病房,警察還在病房門外等著,伯母便對警察說「我們現在可以跟你去局裡一趟嗎?」伯母擦了擦眼角,接著說「我們想要了解一下到底是怎樣的狀況!」
「可以的!!」說完,警察便轉身帶著我們離開了醫院。
我在後面沒有說話,靜靜的跟著走,到了警察局...
「這位就是肇事者,你們可以直接詢問他,但不可有肢體上的接觸。」
我看著那位肇事者,是位年輕人,年紀大概跟我差不多吧!
伯父大聲的吼「你是怎樣開車的!!?把我唯一的女兒撞成這樣!!」他向前了一步,又說「你倒是說來聽聽看啊!!!」又推了那年輕人一下。
「先生!不可以對他動手!」警察擋著伯父。
這時年輕人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突然衝出來...」
這時候我沒等他說完,我一拳打在他臉上,他退了幾步,我狠狠的瞪著他,說「你這王八蛋,馬的!」說完我又補上一腳。
警察拉住了我「先生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被控傷害罪的!」
「你懂什麼啊?你女兒被撞你會很冷靜嗎!?會嗎!?」我對著警察吼著。
「亦鋒!不要這樣!!你這樣子會害到自己的!!」伯母在一旁拉著我。
「伯母...您知道您女兒對我多重要嗎?」我頭低了下來,輕聲的說「我....有多愛她...你們知道嗎?」我流著淚說著。
這句話我說出了口,他爸媽沒有再說什麼了,我只是希望我的用心,他們能了解就好了。
經過一段寂靜,那年輕人開口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衝了出來!!雨下太大我看不清楚!!真的!!」他試著對我們解釋著,但這些話我一點都聽不進去了。
「我願意賠償所有的醫藥費...」他接著說。
「賠償又怎樣!!假如她...」我停住口沒說出來。
「你是在哪裡撞到她的?」伯父在一旁問著。
年輕人依然是頭低低的回答「在西門町前面的中華路!我當時真的沒看到她...」
「可是你當時搶黃燈不是嗎?」警察在一旁說著。
「對...」回答完,他頭低了下來,沉默了一會,他又繼續描述,我們聽完他的描述之後...
「伯母,我想去醫院等果果...等她醒...可以嗎?」
伯母看著伯父,接著又轉頭看著我說「我們也是要去!!我們可以一起去啊!」
「亦鋒,果果會沒事的...」儘管伯父是想要安慰我,但他的臉上還是有著擔憂的神情。
而我心裡也根本就放不下這個心,這時候我手機響了...
我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位女生的聲音:「先生您好!這裡是西華飯店請您記得晚上帶著您的伴侶來本飯店共進晚餐喔!!」
這時,我毫不猶豫的對著電話那頭的小姐說「不用了!!我的位子讓給別人吧...」
電話裡寂靜了約幾秒鐘,服務小姐接著說「喔..好的!那訂金不可退喔!」
「隨你高興...」
我掛掉了電話...又直接到了醫院...我們坐在加護病房外一直守著...等著果果病情好轉的消息.......
我們都整夜沒睡就這樣過了一夜...到了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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