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葉草之獨舞 路過的人..請別停留.. 你的眼光流轉處.. 言語紛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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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伴從去年就計劃許久的日本北陸自助之旅，終於在今年2月敲定日期了。我們預定從4月11日到18日展開八天的旅程，地點從名古屋市開始往內地走，預定高山市是我們最終的地點。11日一早搭八點的飛機飛往名古屋機場，因為順風的緣故，班機還提前半小時抵達，這是不是應該算好預兆呢。
到達名古屋空港的頭一天，是個有時陰天有時陽光的莫名天氣，我們直接搭名鐵往岐阜縣的方向走，日本的大眾交通工具有一項共同點，就是廣播非常多，首先它會感謝每一站上車的旅客搭乘本工具，再來快到站前還會再廣播一次站名，讓旅客不至下錯站，不只是鐵路如此連公車司機也會親口廣播，真是讓人覺得日本人真是太貼心又太多禮了。在名鐵疾駛的車上，一路都能看到盛開的粉嫩色櫻花，我多想跳車下去補捉花朵的美麗身影，但心裡想想就好，倒還不至於衝動行事。直到有機會走在市區貼近櫻花身旁了，才發現原來櫻花早已過了盛放期，綠葉都已出現多時，當場賞花的雅致已冷卻了一半。日本街頭還是一樣乾淨，車子依然禮讓行人先走，而不至於不耐煩的按起喇叭，比起台灣那些缺少耐心的駕駛者，日本的交通真的令人覺得順眼多了，而且更棒的是少了眾多機車喧囂的引擎聲，街頭常見的都是騎著自行車的婦人、學生、西裝筆挺的上班族、衣群淡雅的粉領族，這情況斷不可能在台灣街頭上演的，兩相比較起來，在視覺感受上就更加格外強烈了。離開岐阜後我們又搭JR鐵路往金澤走，到達金澤當地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找到飯店放下行李之後，我們出去逛逛夜晚的金澤市區，走在陌生街道聽著陌生的言語，卻看到與台北街頭同樣的燦爛燈光，是否每個城市的燈光都是安慰旅人寂寞心靈的逗點。
隔天很早就清醒過來的我們，準備進行今天的市區觀光之旅囉，同伴事先就買好了一日周遊券，所以我們第一站先到了淺野川，才下車就被河川兩旁滿滿盛開的櫻花給迷了雙眼，粉白色的吉野櫻使河川的景色更動人，我手中的相機也幾乎沒停過的猛按快門。才覺得淺野川的櫻花已經很生動了，沒想到下一站到了金澤城才真正體會了何謂櫻花國度的美名，放眼望去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櫻花叢，配上藍白色城牆的建築，真有置身畫中的錯覺。一整天我與同伴就在櫻花叢中穿梭拍照，只是可能拍不出什麼特別的角度吧，我竟開始覺得櫻花愈看愈單調了，甚至還有麻木的感覺浮現。比起出國前的滿心期待，到此刻的心願成真，是否正因為太易得到，反而覺得不想珍惜了？這是我雙眼被櫻花植滿的後感。離開了被櫻花包圍的金澤城，我們下一站往兼六園走，那是以日式庭園造景聞名的觀光盛地，庭中不免俗的也開滿了櫻花，但更有特色的是樹齡百年的松樹及遍佈庭內的小橋流水。兼六園在東方人看來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也許是我們在國內也常見到日式庭園造景，所以不若西方人來的興奮異常。
隔天我們搭北陸鐵道巴士往白川鄉的世界遺產『合掌村』前進，在早上十點抵達目的地，比起平地的舒適氣溫，高山的溫度明顯低了許多，我們先往眺望台走去，那是有一段距離的山路，走到山頭上之後可以飽覽整個合掌村的全貌，因為稻田已收割完畢，所以荒草與房屋搭配不出整體感，如果是冬季鋪滿白雪或春天栽滿綠油油的稻田時再來一遭，我想景色會更生動也更記憶深刻。在合掌村晃了一天之後，我們搭4:05分的巴士前往高山市，那是14~15日要舉行高山祭的地點，只是車開到一半雨滴就落了下來，到了高山市更沒停止的跡象，問了案內所的人才知道遇雨的話祭典就會中止，而明天到後天的天氣預報都是雨天，看來這回是無緣見到祭典了。
在高山市的頭一天醒來，外頭是陰雨的天氣，我們照原定計劃出去逛宮川朝市，感受當地早晨市集的活力。雨還是有一陣沒一陣的下，陽光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露臉，幸好祭典還是決定如期舉行，而我們也晃到鎮上去看屋台的奉納表演，滿滿的人群跟古味十足的街道，交融成一幅熱鬧的春祭圖畫，每一座屋台都裝飾的華麗無比，屋台上的表演者也很盡力演出，博得台下觀眾的喝采。等到了傍晚，又是一場奪目的夜祭登場，不同於白天的華麗，屋台在夜晚來臨之後，整個四周全掛起燈籠，配上震耳的鼓聲，開始一場迷離的遊行，雖然冷風吹得身子快被凍僵了，但每個人臉上的神采是那麼紅豔，因參與祭典而升的熱烈心情，是置身事外者所無法理解的。第二天的祭典人潮比前一天更多，也許是因為天氣轉晴了，加上祭典酬神的重頭戲即將開始，於是各地的遊客從四周湧入廣場，不只日本國內的旅行團，連外國客也來了不少，途中竟還聽見熟悉的中文與閩南話，實在格外親切。
4月16日一早我們離開了高山市往富山而去，先搭火車到了中途點再換搭巴士，等巴士開到某個地點又換坐電車到富山市，我們在富山市停留了一會，吃過中餐就去車站周邊的景點閒晃，富山市的特別點在於竟然還有地面電車行走，真的讓人感覺好新奇。離開富山市之後我們換搭市內電車往立山去，因為明天17日是立山黑部雪之大谷的開通之日，為了同赴盛會，我們只能一再趕車了。到達立山的民宿已三點多，外頭的天氣雨沒停過霧也沒散，讓人憂心明天上山的行程會不會有變化。
果然隔天醒來還是很糟的天候，但我們還是買了套票往山上前進，立山黑部繞完一圈得換搭七種交通工具，我們先從立山站搭纜車到美女平站，再換搭高原公交車到室堂站，這一路窗外的景色全是樹木與白雪，而天空還不時落下雨滴跟細雪，車愈往深山裡開，兩旁的雪璧也愈堆愈高，我們在室堂站下了車，預計等十點雪璧開通之後，去親身體驗走在高大雪牆之間的感覺。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決定先走去溫泉莊看雷鳥，那是立山特有的保育鳥類，夏天時羽毛是深棕色，到了冬天卻會變成白色。才走出溫暖的休息室，剛踏入冰冷雪地我就後悔了，因為眼前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雪原，我們只能跟著前面遊客的步伐往前走，而風雪愈來愈強，我的眼睛也因為雪的折射而隱隱作痛，但我不想回頭，想看到雷鳥的念頭比任何事都強烈，終於在雪地裡走了半小時之後，我們總算走到了溫泉莊，在那邊稍作休息以後，我們又立刻折返回頭，因為十點雪璧開通的時間已經到了，而雷鳥的棲息處還遠在不知名的地方，所以還是別冒險了吧。
當我們走在高好幾層樓的雪璧道路間時，這只開放短短五百公尺的路程卻花了我們半個小時來行走，因為沿途的景觀實在太難用言語形容了，很難想像冰冷輕柔的細雪竟然可以用如此堅毅的方式呈現在世人眼前，而今日的開通也代表春天正式降臨在這片山間了，這是我們今日共聚在此的理由。離開了室堂接著搭立山無軌電車往大觀峰站走，接著又搭立山架空索道到黑部平站，換搭黑部纜車到黑部湖，此時步行15分鐘可以走到黑部水庫，這是一段充滿驚喜的路程，因為水庫的湖面還結冰，而水庫四周的山頭還覆蓋著層層白雪，像潑墨畫又像色調分明的水彩畫，然後我們在水庫搭關電無軌電車到扇澤站，再換搭線路公交車到信濃大町站，到此算是真正走完一圈立山黑部了。我們在松本買了回名古屋的火車票，在快傍晚時分到達了市區，一天的疲累在此時慢慢浮現，為了找民宿我們花了不少時間，所以等進到民宿房間之後，我累得再也不想起身了。此時腦中只浮現一個念頭﹕明天終於可以回台灣了！
回顧這八天的行程跟記憶，說實在我並不曉得還有什麼印象能留在我腦中，常常是一個片段就閃過不帶痕跡，是因為我玩得不夠盡性，或是心底深處那個我不願意承認的理由？算了，就到為止吧，以此篇文章為這段旅程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