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越南也有阿拜喔,怎樣,很台東跟屏東吧。只是他們的阿拜是方型的~)
越南與中國,有著許多千絲萬縷的交錯,在河內老街,尤其明顯。我總感覺自己在時空上掉到了不通當地言語、恍若隔世的不知名朝代,步調跟氛圍都很中國,自己也置身街景當中沒有像白種人走在那裡的視覺衝突,當地人拼命跟你說當地話,偏偏你又聽不懂,總之,很不同於我在亞洲其他地方旅遊的感覺。有一種很熟悉,但又不熟悉的感覺。
但是等到我回到胡志明,就又有不一樣的感覺。胡志明,還蠻像台灣的高雄跟台南的咧。百貨公司、超市、連鎖店、速食店、或是類似像春水堂這種裝潢的店也都有,一些小地方很當地,但是又蠻國際化。
青說,她家人來到越南,覺得跟台灣好像沒有太大差異。大丹的說法則是很類人類學:「彼此在表達的方式很接近。」「表達」這個字眼很禪意,它概述了人們不管是無形的思維、有形的形式所對外要呈現、交流、溝通的那個方式是什麼。在豬肉攤的處理與販賣、在逢年過節包裝的禮品罐頭塔、在路邊做生意的擺設與交涉……就連人死掉的方式都很像,不管是花圈、出殯行列、幡旗、靈車布置、孝男孝女(但是不是像我們一樣頭紮白巾而是紮黃巾),都實在像極了。
話說我在北越河內老街看到喪葬禮儀店家有賣要拿來燒的紙糊豪宅跟冰箱,印刷得挺不錯。之後還看到小販挑著美金形式的白色紙錢,幣值100元,在台灣我看過500元的,於是不禁讓我懷疑,馬來西亞跟新加坡的華人也會這樣用嗎?這裡美金用得兇,所以越南貨幣可說是越盾與美金雙軌制。不過想想在陰間還是用美金比較環保,一塊美金抵一萬六越盾,如果燒越盾不知道要燒掉多少哩~~(OS:不環保!不是,是祖先馬上會變億萬富翁!)
回來南越以後我跟青說,好想拜託劉先生到堤岸幫我買紙錢帶回來作紀念唷順便跟台灣的比對比對。之前我聽說有位德國校長來台灣看到冥紙的版畫刻印覺得好藝術又好便宜喔,而且又有貨幣價值的意味,於是就買了一堆回去送學生一人一張作紀念,收到的學生也很高興就貼在宿舍房門口,那個晚上把所有經過宿舍走廊的華裔學生嚇得半死…………於是後來我們兩個覺得還是不要吧會把劉先生給嚇死。

我也看到這美金紙錢貢在店家裡頭的土地公神像前。話說,在越南也拜土地公,土地公可是拜在裡面進門的地上,一般會在進門右邊,也有在左邊或正中地上、櫃檯前面地上。青說我們台灣會覺得擺在地上不尊敬,要有個高度才行,然而這裡的多半在地上。看到他們的貢品,我想我寶桑的阿奈鐵定會喜歡這裡。因為之前聽他們說家裡種釋迦,所以拜拜時很自然就拿了釋迦要拜,結果被經過的漢人碎碎唸說不可以拜不尊敬釋迦牟尼佛。可是這裡的人拜神明就有拜釋迦喔,娜維我想妳一定會喜歡這裡的自由無拘束而且支持他們(OS:這就讓我好奇了那麼長得很像又很盛產的榴槤可不可以也拿來拜啊?)
不過越南跟台灣之間最讓我心有戚戚焉的,還是越南人真的有早期台灣人自詡為台灣牛拼命肯吃苦的精神,這是我們現在在台灣漸漸看不到的。越南貧富差距很大,家徒四壁這種話真的是不蓋的,一個屋子進去就只有空空的地上而已。社會上出現中產階級也不過是這十年來的事,因此只要肯拼,都有可能可以翻轉自己家族過去的命運。
就以我所知道的VPV越南這可說數一數二的志工機構來說好了。才成立一年半,工作人員就已經不斷成長,下半年還打算擴大在河內以外城市據點的工作人員。為什麼?因為這是有步驟的:(1)他們透過接受國外來的志工辦理活動的同時,也邀請越南年輕人一起來擔任參加者與志工,建立雙向交流平台,讓年輕人喜歡上這種型態,往後也成為參與VPV的志工。(2)然後從這些有心的年輕人當中,他們再挑選適合的年輕人出去參加一年的志工計畫或是到國外受訓。(3)等他們回來以後,就派他們擔任工作人員繼續去打下一個天下。因此他們的有效繁殖非常快,行政與工作效率也非常高。
而這代表了什麼?
這代表在工作機會不多的越南(真的是如此,不然不會有那麼多鄉村的越南女孩會選擇離開家鄉嫁到外地),如果一有可以嘗試的機會,就要好好把握,不管喜不喜歡、志業不志業、生涯規不規劃,就是做了再說,做了就勇敢承擔到底。於是我看到什麼:我看到台灣的年輕人,可能是太多普普的工作機會可以選、可是都覺得平平爛不夠好,因而不肯屈就;然而越南的年輕人卻是只要肯拼、只要抓到一個機會,就算沒有其他的選擇而只剩下一個選擇,也要好好把握往前衝。
反觀現在台灣也是如此。很多我們不想做的工作:苦力、看護、下田、早餐店的生意,幾乎有越來越多工作者都是想要幫家裡多賺些錢貼補的越南媳婦,她們的勤奮、認命與拼命,真的是我們要好好學習的。
結論是台灣人要加油,不要輸給那麼拼的越南人~~~不然,不管是在國際或是國內,我們很快就會被他們這份努力向前的心意給超越,這是真的。
PS:越南語的「台灣」,聽起來就像「歹亂」的國語發音。我是真心的希望,這個國家不要變成又歹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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