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驚艷全場的歷屆會長海報玉照大集合,雖然有些當年勇很難蒐集到,可是這個用意還真的是很用心在蒐集ㄋㄟ)
這個下午到晚上,好不容易有一點點時間可以開始忙要送給皆興的卸任紀念簿。以前我就有想過是不是要在阿宗跟皆興他們卸任的時候送他們一本任期之內的剪貼相簿,可是後來懶惰,加上洗了幾次照片發現要花很多錢太傷了,就乾脆一直擱著了。這一次,我想說一起嚕黑衣部隊寫心得送皆興,剛好把以前手頭有加洗的照片整理整理做成一本,趁著會長交接的時候當作青年會送給皆興這位史無前例中標當了六年正副會長的紀念,於是就開始動工了。
但是動工的時候發現麻煩了本來只要做成20袋的40面就好,後來找到耶還有黑衣部隊當年還是法立勝時寫的心得影印覺得可以再多幾頁,可是本子的型制再上去就是40袋80頁了這下可好做到要死,還得去補很多本來沒有打算要放上去的相片,真是找得我頭大。眼看時間快到了,不管了先擱著,就跟小愛來到了初鹿。出門前,南王的年輕人還在我家前兩條巷子唱著歌呢,不知道他們唱到我家的時候會是幾點。
自從2003年的跨年夜認識了初鹿,老實說,我就再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參加什麼跨年活動了。這種感覺有點像知本很愛部落的男人,如果妳是他的烏妮/情人,就別肖想他會陪妳甜蜜蜜跨年舞會看煙火卿卿我我在第一道曙光山盟海誓。因為此時知本的男人一~~~~定會在知本溪的荒山跟著他一群酒臭到要死的阿累一起吼嗨咉,一起high到錯過倒數的五四三二一再來個格林威治知本時間的跨年倒數。只要時間到,就想跟阿累一起出現在那裡的心情,這是知本男生對於大獵祭的心情,這同時也是我十二月卅一號跨年度最後一個晚上對初鹿的感覺。
為什麼?
認為卅一號就該留在南王家裡給年輕人報佳音的小俊,一定會這樣子問跑掉的我。
嗯關於小俊妳的問題嘛,一來是南王年輕人的報佳音基本上是男人的行事,我女生跟著一群不認識的男生有點怪,跟一段還好,全程跟就很怪,好比初鹿訪少女時如果我不是躲在家被訪而是跟著年輕人一路走那種感覺就怪怪的。二來是我不知道他們報到我家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很想在年祭當中早一點有所參與的我,當然就想早點穿著傳統服跑到初鹿跳整晚。三來是初鹿的跨年夜,是一種非常吸引人的全民運動,那個從黑夜到白晝的晚上,所有與初鹿的你有關係的家人、親族、同學、朋友、鄰居甚至是沒有關係也沒有關係的人通通都會出現在巴拉冠這裡,沒有休息沒有間斷的歌舞到清晨。儘管我沒有這份親屬關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與眾人撐過黑夜的辛苦直熬到清晨可以歡欣的圍火歌舞,對我來說總具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從達邦與特富野的mayasvi到五峰的pastaai再到初鹿這通宵的一夜,那個午夜於舞圈的循環,讓我就像暗夜中看到光點的飛鼠,魂都給吸了去直盯盯地動也不動就被打下來那樣。
這個時候洋溢在初鹿的氣氛,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跨年舞會。我看到一群人,不管男女老少,為了再一次預備在部落裡的年度大團聚,從好久以前就開始奔忙。而這一次,初鹿青年會在場地佈置上花了許多的心思,可以看出改選後的年輕一輩想要在年祭上有所發揮的企圖。年輕人為了要去除會場濃厚的鋼筋水泥味,於是找來檳榔葉與竹子、茅草把這周圍看台上的鋼筋柱條都紮遮了起來、把司令台上可以更原味化的部分都蓋裝了起來。而最把我打敗的,是司令台左側辦公室外頭的牆壁,展出歷屆青年會會長玉樹臨風翩翩英姿的海報,還有馬老師當年在相館穿著傳統服非常沙龍化的美男子打扮黑白老相片,一看就知道是青年會成員費盡心思到各屆領導人家裡頭苦苦凹來的相片,好為了歷屆辛苦付出的會長做一個歷史性的回顧、肯定與感謝。
不過我敢打賭這些會長當時一定搞不清楚這些年輕人的用意吧,就像被算記的阿瓜,不管是連任會長或是提供照片這兩件事都一樣,青年會故意呢把他當年十七歲還帶有憨厚標緻模樣的青春可人照特別拉出來標明為「全盛時期」,然後在他現任會長時期的照片就用已是好幾個孩子爹的模樣,似乎有點暗喻阿瓜全盛時期的身材已經不在。這個前後對照未免太印證了歲月不饒人的道理,直說上當了的阿瓜還是笑嘻嘻地說年輕人高興就好。
我喜歡卅一號夜晚的初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可以看到這裡年輕一輩的女生,在青年會的很投入。不同於我在其他部落年祭所看到的年輕女生,大部分就是時間到會來跳舞的,但是很少看到她們在過程中能夠擁有更深刻做事情的參與。可是這裡的女生不一樣,不管是先前的佈置、海報等細部的作業,或是會場上還有很多臨時的事情在忙、要處理,總是能看到他們的女青年與男青年同為同工的角色共同搭檔、分擔扶持,在我認為能看到妹妹們有這樣的參與是很重要的。於是我喜歡在這個時候來到初鹿,也看到他們年輕人帶著小男生與小女生在舞圈中的參與,那是一種代代有人帶著相傳的感覺,就好像我喜歡在知本看到的這個畫面是一樣的感情。就像這個午夜的某個時分,初鹿的年輕人一定會跑到龍過脈拜訪那樣,龍過脈的年輕人也一定會跑過來這裡拜訪,那是一種部落彼此之間的互相,就像代與代之間的互相一樣。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此時我最喜歡看到東東跟安安的timatilaw,那美到不行的彎轉與有力的勾起、下腰、頓跳,是我在其他部落還看不到年輕這輩有這般像老人以往年輕時最道地最極致的詮釋。如果來初鹿這趟沒看到他們堅持到底的那樣的舞姿,我就會覺得啊這個年祭白過了。似乎能看到他們的舞步,就是能夠滿足我巴望著看到最正統timatilaw的渴求。
至於唯一的不喜歡,就是這個時間點總是未免太冷又太累了。儘管有愛起鬨的久將,總會在這時候開玩笑說此時來到初鹿早上七點以前有攤都算他的豪爽,於是跟千里各地的朋友撐了一碗滿滿的熱湯。每每一聽到初鹿老人獨有最最難跳的timatilaw歌聲還是想嚇到趕快抽身跑去休息,但是偏偏又很難像在看台邊休息的人睡到那樣怡然自若,而是背脊總會冷到不行,於是一整晚總在這樣的反反覆覆想撐到天明,為了不甘心沒有撐到黎明之後的那最後一首歌。
只是今年,我還有一項任務在身沒有辦法撐到那時,因為知本一大早的獻花現場還在等著我。配著將熄未熄的裊裊餘煙,地上白灰的火堆星火與天上未即顯現的淡橘光芒已準備開始交映的清晨五點,我悄悄離開了初鹿。我知道,新的一年已經真正的來到了,不是跨年舞會的狂歡、也不是倒數計時的嬉鬧,而是以一種很卑南的敬虔心境,來看待這新的一年已在歌聲與舞步中靜靜的輪轉來臨。
回家準備小憩時,天哪,南王的年輕人也才剛唱到我家下兩條巷子,這一路上的走走停停會是怎麼樣的熱烈啊可想而知。事後據小俊說,他們年輕人在我家外頭唱了老半天卻不見半個人出來應門,她可氣著我的跑掉了,讓我很不好意思。啊那新的一年的卅一日我還會這樣嗎?嗯,我想這次應該會請媽媽出來應門,可是我自己還是會跑去初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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