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Christmas
Last Christmas, we smiled together.
We gave our hearts to each other.
And you said that “I love you forever.”
But this year, you disappeared.
Hey, where are you?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夜，飄著雪；街上一對對的情侶，幸福地勾著手，一起吃關東煮。我一個人站在聖誕樹旁，仰望、想念著那個曾經深愛著我的你。曾經。
而我卻忘記，曾經永遠都不可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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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聖誕節，「打勾勾。」大和牽著我的手，雖然隔著手套，但依然感受得到他傳送來的溫度。多麼溫暖、多麼令人難以忘懷。他總是輕輕地牽著我，不急迫、一點也不小心翼翼地握著，似乎是我早已被他擁有，一點也不害怕失去我。
我淺笑，伸出小拇指，在聖誕樹及飄著雪的天空的見證下，我們答應彼此永遠也不分開。永遠。
他對我很有耐心，總是細心呵護著我，把我捧在手心上，不讓任何人有機會觸碰我任何一根寒毛。傻氣地大笑是他的招牌；溫柔地摟著我是他的專利。他總對我說：「傻瓜，我很愛妳。」在他嘴裡這句話是多麼容易出現的，但每一字每一句我都細心珍藏。每一次說的場景、語氣，我都在腦海中記錄著。我不曾忘記，因為好美、好美。
大和的第二句口頭禪是：「笨蛋，別想這麼多。」簡單的一句話，把對我的關懷一一訴盡了。他總是帶給我無盡的歡樂和沉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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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藤原 大和不見了。沒有聯絡了，我找不到他，而他似乎也不打算讓我找到。你在和我玩躲貓貓嗎？我常常仰天問著那也許身在遠方的他，但緩緩飄落的雪彷彿在嘲笑我似的，無情地落在我的臉上。你在開玩笑嗎？哪天見到他，我一定會這樣問他。可是，他消失了，像蒸發一般，不見了。
我伸出小拇指想打勾勾，但都只是跟空氣接觸。
「你到哪去了呢……今天是聖誕節，你和去年一樣快樂嗎……」伸出的手被層層的雪花覆蓋，好冰冷，和去年完全不一樣。我懷念，卻又無能為力。我感覺雪花貼在我的臉頰上，那感覺和你摸我臉的觸感不太一樣，甚至是──不太舒服。
「陽子。」我的身後有人在呼喚我。
回首，是他。但不是那個他。是黑川。我抬起手向他打招呼，「呦。好久不見。」雖然有用電子信件保持聯絡，但少說也有四年不見了，他的臉蛋看上去還是一樣的陽光、有朝氣。我們從國一認識到現在，總共有七年了。
「怎麼一個人？藤原呢？還是沒找到他啊。」他自言自語，往我這走了過來。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他不見了？」他不是剛從美國回來而已嗎……
黑川走近我，和我肩靠肩。他也抬頭仰望著那飄著雪的天空，緩緩地開口，「為了履行我當年的承諾，我回來了。」他說，像在懷念什麼的語氣。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甚至是答非所問，但現在我好奇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口中所謂「當年的承諾」……他轉向我，「那年，我們才十六歲呀。」堅定的笑容，在他的嘴角延伸，但我依然不懂。
他說起了故事，而我也漸漸拼湊起回憶。
國三的時候，我和他成了班對。任何事都有另一個人可以分擔，我們很幸福、很快樂，甚至連自己是考生這回事都忘了。我們笑著、牽著、擁著、吻著，做一些一般情人會做的事、聊一些一般情人會聊的話題……只是，有個好怪的感覺總在心裡徘徊。那時的我不懂，現在亦是。
我們莫名奇妙地分手了，高一那年。也就是十六歲那年。
同一年，我禁不起孤單，而答應了學長的追求，也就是大和。其實我會接受，並不是因為我喜歡他，而是因為他很愛我。我只是不甘寂寞罷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他給的愛，我不再視為理所當然，而是付出相同的代價。我也愛他，我這麼想著。
儘管我們再怎麼幸福，小島 黑川這個人在我心裡卻總是抹不去，但我清楚明白不是因為我還念著他，而是因為他還愛我。這複雜的關係，使我們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僵了。
這一僵就是四年，因為黑川出國了。他去美國前，留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只有簡短的一行字：「到妳滿二十歲那年，我會回來和妳一起過聖誕節。」
一起過聖誕節……是嗎？
「聖誕節快樂。」他伸出手，眼光閃爍，似乎是要我給他牽。
我猶豫了，他的臉在片片飄落的雪花中顯得更迷濛。我明白他一直沒有放棄我，但現在我在等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正當我還在猶豫時，他逕自牽起我的手，把我帶到一個噴泉旁。令我自己也訝異的是：我竟然沒有反抗。因為我好久沒有被人這樣牽著了，因為大和不見了，因為那大大的手掌再也不會為了我而存在了。所以，現在我的心，又轉向黑川了嗎……
「有一樣聖誕節禮物要送妳，先閉上眼睛。」他用手溫柔地替我將眼睛蓋上，牽著我、帶領我至一張木椅上，要我坐下。「數到三，妳慢慢地把眼睛張開喔。」他在我耳畔用極為細小的聲音說著。
「一、二……三！」
除了他的聲音以外，我只聽得見噴泉在流動的聲音。我緩緩地睜開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下一秒便轉換了……
噴泉的顏色五花八門，看得我眼花撩亂卻樂在其中。噴泉的後面，還有絢麗奪目的煙花……雖現在下著雪，但黑色的天空有了煙花的陪襯，更添加了另一種美感。有好多好多的樹圍繞著噴泉，樹上有閃閃發亮的小燈泡，四周都是光、都是溫暖……
「這些是……」我感覺眼眶有點溼潤了，視線有些模糊了。這畫面好美，但是不是缺少了些什麼？
「是妳親愛的藤原 大和為妳準備的。」他嘆了一口氣，白霧從在口中吐出，「精心為妳而設計的喔。」他笑了，但那笑容好疲憊。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為我準備的？那他人呢？」我抓緊他的肩膀，「大和人呢？快告訴我啊！」我心裡好感動，我好想親自謝謝他，更想要握著他的手、吻他的臉、擁抱他……我想要看見他站在我面前，傻笑著叫我傻瓜……
「他……呃，我回來日本，然後……換他去美國了。」黑川眼睛在飄，他在說謊，我看得出來……該死，要怎麼做才讓他告訴我大和在哪……
「黑川，」我呼喚著他，他的雙眸對上我的。二話不說，我吻了他的唇，他征住。「我很認真，請你馬上告訴我大和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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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２０１號病房前，我的眼眶濕了，但不是因為半小時前太感動而哭的。
「噓，他喜歡安靜。」黑川提醒我。
「我知道。」
走進病房，他安詳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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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過完聖誕節後，大和跟我聯絡，說他可能沒辦法再陪妳了。他要我一定要履行當時的約定，在妳二十歲這年回到妳的身邊。我不清楚他得了什麼病，只知道他的生命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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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都病成這樣了還為我籌劃聖誕節……」我坐在病床旁，輕輕地握起他的手，好冰。「喂，起來啊，我在叫你呢……」我聲音哽咽了，握著他的手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說話的時候嗎？你說不可以叫你學長，要直接叫你的名字，這樣很有親切感、而且你會很開心。」我的淚從眼角滑落至下巴，「大和，藤原 大和……我在叫你啊，你怎麼沒有笑呢？你不是說我叫你的名字你就會很開心嗎？」
「起來，我命令你，快起來。」我無力地喊著、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龐，一樣好冰冷。
此刻，他的手有了動靜。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看見是我，馬上咧嘴笑開了。他伸出手摸了我的頭髮，「咳咳！傻瓜……怎麼哭了……」他為我拭去眼淚，輕柔的觸感和以前一樣沒有變。
「你還敢問我！你看看你，你怎麼了？怎麼都不跟我聯絡、都不讓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會很難過！我、我會很難過！」我的眼淚頓時崩了下來，我將他的手握得好緊、好緊，我好怕一放開他就回不來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傻瓜，我很愛妳。一直都不會變，一直。」他堅定地說著，對於任何事他總是這麼認真，就連現在也一樣。他花了一點力氣坐了起來，臉上盡是憔悴。
「那你為什麼還不跟我講、為什麼還想默默離開我？為什麼……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不愛我了……我以為你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
「笨蛋，別想那麼多。我現在不就在妳面前嗎？」我的話來不及講完，他就擁我入懷，一樣的溫暖、一樣令人陶醉。「我……咳、咳，我不是說過要永遠在一起嗎，怎麼還會丟下妳一個人呢，笨蛋……咳咳！」
「你騙我、你都騙我……」在他懷裡哭泣著，雖然嘴巴這麼講著，我卻好慶幸自己現在還能在他懷裡。
「他沒有騙你，他只是想默默地養好病，然後再用原本的樣子去見妳……嘖，該死，我也不想幫他說話，可是他就是該死地貼心啊。」黑川靠在牆壁上，眼睛看著窗外，一臉不在意地說。
大和最討厭了！常常罵我傻瓜、罵我笨蛋，自己卻這麼愚蠢！他到底懂不懂，就算他現在是這樣子，我還是會留在他身邊的啊……為什麼要自己承受，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他總是要對我這麼好……
大和拍拍我的肩膀，安撫我的情緒，「黑川是亂講的，我才沒有什麼病。」他把下巴枕在我的頭上，「咳咳──我是說，我只是因為私事所以才突然消失的，不要擔心，嗯？咳！」
我搖搖頭，從他懷裡掙脫，「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我可以在你身邊陪你，永遠、一直！」我堅定地說，但他卻撇開了側臉。
「妳會覺得很麻煩。」他望著窗外，什麼話也沒繼續說。「像我這種癌症末期的病人……妳會覺得很麻煩。」他轉過頭，看著我，笑了。他的眼睛在笑，嘴巴也在笑，「與其妳覺得厭煩而離開我，不如我自己先默默地離開。」
二話不說，我吻了上去，他沒有抗拒。我們在醫院裡纏綿的一個吻，我無法忘懷，因為好懷念。
「傻瓜、白痴、大笨蛋……怕麻煩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今天是聖誕節，我們一起過好嗎？我希望站在我旁邊的人是你；牽著我的手的人是你；吻著我的人是你；抱著我的人是你。我希望我們會手牽著手去逛街、買好多的聖誕卡、寫好多的字送給對方；我喜歡你的傻笑，沒有你的笑我活不下去！」
我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都說了，他則笑了，他溫柔的大手覆蓋捧著我的臉，他像從前一樣寵溺地摸著我的頭髮，「黑川，」他抬起頭看向一直沉默著的黑川。「幫我辦出院手續，好嗎？」
他一聽見這話，隨即正經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你現在這樣……」
「拜託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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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一直沒發現，大和的臉蒼白了許多，他牽著我，我扶著他。
「一年了，我已經有一年沒有走上這街道了。還有雪，和妳的臉。」他懷念地笑著，走沒幾步就要求休息一下。現在我們兩個正坐在公園裡的木椅上，欣賞著雪花和行人。
「大和，我愛你。」我說，認真的。
「我也是。」他輕輕地再我額頭上一吻，我在他懷裡覺得好放心。「黑川……他還是很愛妳呢。」他笑著，我則沒有反應。「我知道現在不該這麼說，但是……如果我不在了──我是說如果──，我希望你可以重新接受他。」他緩緩地、輕聲地說。
「你再說這種話，我們現在就分手。」
「陽子，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什麼啦，說這麼多次……」我笑了。
「因為我怕我以後沒機會說。」靜了，夜。「聖誕節快樂。」
夜深了，我們還坐在原地。一切都好安靜，什麼都靜止了，全部都消散了。雪依然下著，我依然躺在他懷中，他依然抱著我。但是他走了，永遠的走了。
傻瓜，這是我們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一起過聖誕節，我相信你很快樂，是吧？但我卻好後悔，我最後一次對他說的話竟然不是「我愛你」。
嘿，聖誕節快樂，你也快樂，永遠快樂。
我答應你，我會接受黑川，但你也要答應我要永遠保持微笑，我喜歡你搔頭的傻氣大男孩模樣，永遠、一直。
Last Christmas, we walked on the street.
We gave our hearts to each other too.
And you said that “I love you .”
You left me, and I’ll love you forever.
Hey, how are you?
“Lonely Christmas?”
“Lonely Christmas.”
Ariel‧Last Christmas－THE END
聖誕快樂((眾歐
好啦 老實說我真的有想要在聖誕節那天寫出來啊
可是真的沒有空嘛 很忙這樣子
這篇的主題Last Christmas的"last"有兩個意思
第一段的意思是去年的聖誕節
最後一段的意思是最後一次聖誕節
希望大家喜歡 因為我也很喜歡這篇XD
聖誕快樂喔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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