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所有未看畢這劇集的朋友是不會明白這文章的。
「只要我還活著,你跟我就會逐漸遠離吧。
但我不會停止奔跑的,我倆不斷奔跑的腳印
就是你曾活在世上的証明
加油」
---《世界中心呼喚愛》
我前後讀了這最後小朔的話語有十次之多。
劇中小朔無數自白對我的啟發實不能在這裡詳述,所以現唯有就這短短的句子盡一點綿力以概括《世》的偉大。
「只要我還活著」
六字所表達的意思足有百字的含意。
「只要」包含了小朔一定會持續生存下去的無奈,而句子裡的「活」字更是這句子裡的集中點:劇中小朔一直認為這失去亞紀的十七年來他不過是僅僅存在著而不是活著,所以在這裡所說的「活」再一次強調了他對「自己仍然生存著」這個事實所顯示的深層次的無力感;小朔在劇中以各種方式強烈地對我們帶出「沒有了亞紀的生命根本就沒有意義」這個訊息。這天我再一次問自己我究竟是活著還是不過單單存在著?
「你跟我就會逐漸遠離吧」
小朔在這裡除了表示他接受亞紀已離去的現實外,更說出他現今不但完全接受,還明白到他們生與死的距離會「逐漸」擴展。小朔曾說過:「我怎麼會把這些經歷忘記呢,這是現今我唯一讓她不曾遠離我的方法。」這裡暗示了小朔從今以後會嘗試忘記,因為他明暸他們之間「逐漸遠離」的,在世的現實。這個「逐漸」究竟是多長的時間呢?一年?十年?再一個十七年?這個「逐漸」所隱藏的是多深痛的醒悟?我想這遠離的痛苦會延續一世。
「但我不會停止奔跑的」
「但」---即使是會「逐漸遠離」也好,小朔以一個「但」字對自己許下了一個永不放棄的承諾。雖然「逐漸遠離」這情景在亞紀人生的賽道上早早就令小朔看不見自己,但他現在作出了「跑畢全程」的呼喚,他明白到十七年來他在自己的賽道上停下了,亞紀遠去的身形在終點向他揮著手。「奔跑」是「人生」的暗喻,小朔最後決定在賽道上灑下亞紀的骨灰暗喻著亞紀的一生是「奔馳的一生」,小朔「不會停止奔跑」意味著他決定追隨亞紀希望他「奔跑」、早以行動在十七年前告訴他的遺願。
「我倆不斷奔跑的腳印」
雖然亞紀早已在世界缺席,但小朔表明了他把她永遠鑲在心裡的決心。他將會是「我倆」已不再是「我」,是和亞紀一樣「不斷奔跑」的,會持續地在世界留下「腳印」。小朔的一雙腳印從今起將會是兩雙,因為在他的國度裡他的腳印已和亞紀的連成一起,小朔的腳印會和他從前所騎的自行車一樣,所行的路會是兩個人的重量,腳踏是兩個人的沉重。
「就是你曾活在世上的証明」
這裡的「曾」是小朔一直否定的事實而現在終於開竅地覺悟了。亞紀的「活」毫無疑問是真正的「活著」,但她現在已消失於世上這個現實是不是代表亞紀已不再在世界裡活著呢?小朔回應:「不!從今起我會成為我倆,我的腳印(生命)會告訴所有人亞紀仍然活著,活在我的心內。」小朔對亞紀的愛從此以後會以他的行動去「証明」出來,而為了「証明」亞紀的存在,小朔承諾要活得更好。往後小朔的一生,將會是亞紀繼續活著的寫照。小朔為著對亞紀「不曾死去」和與她「共渡餘生」的固執,他甘願以自己往後的日子去活出亞紀不曾存在的人生。
「加油」
這二字我覺得是全劇最意味深長的句子。我們在賽道中不斷跌倒,悲觀困惑,我們要怎樣煞過這樣糟糕的人生?《世》的答案是「加油」,是來自別人和自己內心所說的「加油」。這詞語代表了積極知命、永不放棄的優秀人生觀,更是小朔十七年來缺乏的真正「活」下去的動力。因為他一直認為亞紀缺席了的的人生自己就等於沒有加油的能力,他要不斷說服自己是為了亞紀才能苟且殘存下去,但現在他終於了解,沒有了亞紀在旁的人生他仍然能「加油」,因為心中的亞紀是永不會磨滅的。小朔在幻想裡創造了一個為他往後日子吹哨點燃星火的亞紀,永遠為他加油。
短短的句子令我聯想的又豈止如此,我真的非常佩服劇集的翻譯,我想翻譯的那位一定咀嚼了劇集數十次之多。他用的用詞之精壁實在顯示了他對日文的深切了解。這劇集是我看過的所有劇集中最具深度之作,奉勸各位勿以電影將之相比,因為原著精髓根本不能以兩小時表達出來。
《世》定義了不含雜質的對一個人的純愛,而純愛的節奏必須是緩慢而悠久的。現在所有的愛情又豈是愛而已?愛情是一個關係的統稱,當中包含了利慾屬世的雜質,我們的愛早已被各種因素污染得體無完膚;一段愛情裡沒有純愛的洗禮又豈能成為一段銘心刻骨的關係?我們失戀不過是失戀,卻不是失愛。我們失戀所含的因素更因為自專受創、慾念被遏止、失去一份重要私人物件般的痛楚。我們失戀卻不失愛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未曾真正付出、愛過。小朔的愛顯示了對一個人100%的付出,他為了愛人能犧牲自己的一切,實實在在為了對方所有的一切。這樣懂愛的一個人偏偏上演了一場悲劇,編劇所希望帶出的會是什麼?是希望看過的人會懂得愛?是純粹因為商業利益?每人所得到的都不一樣,我所明白的是:
我自以為懂得愛情,卻原來早遠離了愛。
嘗試以心來體會《世界中心呼喚愛》,愛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很簡單。
柴畸幸 ---《存在》
消失於夜空中的星辰呢喃
虛幻發亮的黯淡月色
兩人一起翱游的大海
為何一轉眼間就變色了呢
我不想就這麼睡著
我想多感受一下你的氣息
雖然當你寂寞時我不能在你身邊
但我祈求深知失去痛苦的你
能夠掌握到別的摯愛
當想哭泣或痛苦時
只要想起我就行了
靠近而去的地方
那遙遠的夏日
溫情與生存的喜悅全都存在心中
這首主題曲內藏的感情,這世間有多少人會了解?
亞紀與小朔之間的深愛,有多少人曾在心底呼喚?
若果你問我藝術是什麼回事,我會告訴你:
「藝術,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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