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幼;正大光明,檢於心;憂勤惕厲。教子弟於幼時,便當有正大光明氣象;檢身心於平日,不可無憂勤惕厲功夫。
交遊要學友之長,讀書必在知而行。與朋友交遊,須將他好處留心學來,方能受益;對聖賢言語,必要我平時照樣行去,才算讀書。
勤以補拙,儉以濟貧貧無可奈惟求儉,拙亦何妨只要勤。
話說平常卻穩當,為人本分常快活穩當話,卻是平常話,所以聽穩當話者不多;本分人,即是快活人,無奈做本分人者甚少。
處事、讀書之道處事要代人作想,讀書須切己用功。
信是立身之本,恕乃接物之要。一信字是立身之本,所以人不可無也;一恕字是接物之要,所以終身可行也。
不因說話而殺身,勿為積財而喪命。人皆欲會說話,蘇秦乃因會說話而殺身,人皆欲多積財,石崇乃因多積財而喪命。
嚴可平躁,敬以化邪教小兒宜嚴,嚴氣足以平躁氣;待小人宜敬,敬心可以化邪心。
善謀生者,不必富其家;善處事者,不必利於己善謀生者,但令長幼內外,勤修恆業,而不必富其家;善處事者,但就是非可否,審定章程,而不必利於己。
名利不可貪,學業在德行。名利之不宜得者竟得之,福終為禍;困窮之最難耐者能耐之,苦定回甘。生資之高在忠信,非關機巧;學業之美在德行,不僅文章。
古樸君子力輓江河,名節之士光爭日月。風俗日趨於奢淫,靡所底止,安得有敦古樸之君子,力輓江河;人心日喪其廉恥,漸至消亡,安得有講名節之大人,光爭日月。
心正則神明見,耐苦則安樂多。人心統耳目官骸,而於百體為君,必隨處見神明之宰;人面合眉眼鼻口,以成一字曰:苦(兩眉為草眼橫鼻直而下承口乃苦字也),知終身無安逸之時。
人世滄桑,在人在天伍子胥報父兄之讎,而郢都滅,申包胥救君上之難,而楚國存,可知人心足恃也;秦始皇滅東周之歲,而劉季生,梁武帝滅南齊之年,而侯景降,可知天道好還也。
有才者如渾金璞玉,為學者如行雲流水。有才必韜藏,如渾金璞玉,暗然而日章也;為學無間斷,如流水行雲,日進而不已也。
積善祛殃,積財遺禍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可知積善以遺子孫,其謀甚遠也。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昧而多財,則益其過。可知積財以遺子孫,其害無窮也。
教子嚴成德,勿以財累己每見待子弟嚴厲者,易至成德;姑息者,多有敗行。則父兄之教育所系也。又見有弟子聰穎者,忽入下流;庸愚者,較為上達,則父兄之培植所關也。人品之不高,總為一利字看不破;學業之不進,總為一懶字丟不開。德足以感人,而以有德當大權,其感尤速;財足以累己,而以有財處亂世,其累尤深。
讀書無論資性高低,立身不嫌家世貧賤。讀書無論資性高低,但能勤學好問,凡事思一個所以然,自有義理貫通之日;立身不嫌家世貧賤,但能忠厚老成,所行無一毫苟且處,便為鄉黨仰望之人。
鄉願盡盜德,鄙夫不知德孔子何以惡鄉願,只為他似忠似廉,無非假面孔;孔子何以棄鄙夫,只因他患得患失,盡是俗人心腸。
勿為私己打算精明,要培子孫樸實渾厚打算精明,自謂得計,然敗祖父之家聲者,必此人也;樸實渾厚,初無甚奇,然培子孫之元氣者,必此人也。
明辨是非方能決斷,不忘廉恥身自高潔。心能辨是非,處事方能決斷;人不忘廉恥,立身自不卑污。
明辨愚和假,識破奸惡人忠有愚忠,孝有愚孝,可知忠孝二字,不是伶俐人做得來;仁有假仁,義有假義,可知仁義兩途,不無奸惡人藏其內。
權勢之途如煙如雲,奸邪之輩謹神謹鬼權勢之途,雖至親亦作威福;豈知煙雲過眼,已立見其消亡;奸邪之輩,即平地亦起風波,豈知鬼神有靈,不肯聽其顛倒。
不為富貴而動,時以忠孝為行自家富貴,不著意裡,人家富貴,不著眼裡,此是何等胸襟;古人忠孝,不離心頭,今人忠孝,不離口頭,此是何等志量。
己之不欲勿施於人,有過由改不失正道。王者不令人放生,而無故卻不殺生,則物命可惜也;聖人不責人無過,帷多方誘之改過,庶人心可回也。
不論禍福而處事,平正精詳為立言。大丈夫處世,論是非,不論禍福;士君子立言,貴平正,尤貴精詳。
不求空讀而要務實。求科名之心者,未必有琴書之樂;講性命之學者,不可無經濟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