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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08 05:18:07| 人氣23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想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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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姊在MSN上留了這樣的留言:「昨天我去大阿姨家,跟她們一家人重看我2年前拍姥姥家過年的一些影片,那時你還挺瘦的捏!其實大家都肥了一圈啦!還有看到姥爺開心的笑容,真是令大家懷念。心裡暗暗慶幸還好有留下一些畫面,還有家裡那四個姊妹(阿姨們)的爆笑不顧形象演出,讓我們一邊看一邊發笑。」
看見這一些留言,其實有一些感觸。
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們這些晚輩後輩一圈一圈繞著姥爺的床,跪著,看葬儀社跟醫院的人把姥爺喉間插著的呼吸管拔起來,那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死亡。
我記得媽媽和阿姨們一個個哭紅了眼睛,仍然要撐起自己負責煮飯做菜念經準備佈置老爺的靈堂,舅舅們跪在床前,在葬儀社人員的幫忙下幫姥爺換衣服,邊換邊用溫柔的口氣跟姥爺說:「爸,你看,給你準備了這麼體面的衣服,你穿這套衣服看起來真帥!」
我想有一天,過了三四十年以後,我也會是那披著麻衣、帶著重孝的孝女,面前躺的將會是我老爸,或者老媽,我將會是現在老爸老媽的年齡,或更大,站著,更迫切的面對死亡,去思考關於死亡的問題,去面對一個,我至今仍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的人生課題。
當死亡這麼迫在眉睫地壓迫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可以就放手,坦然的面對自己的生命也有結束的一天?
我可以從聊天室裡充滿著十三四歲的小T小婆,而我已不在是那青春洋溢的年紀知道自己老了;可以從T們不再對我投以「期待著什麼」的眼神,知道自己變醜了;可以從動作變得蹣憨、不似從前靈活知道自己胖了,問題是,知道了,怎麼面對?胖了,多運動少吃,瘦下來就好了(雖然這真的是說的比做的簡單,而我從來沒有成功過。),醜了,多學點化妝打扮的竅門,買些合適的化妝品和首飾妝點自己,老了呢?我發現我無法補救,因為時間就是這麼大把大把的流走了,我還是一天一天的老了。
有一天,我會是躺在床上垂老矣矣的那一個人,然後有一天,我會在知道或不知道的情況下,面對死亡到來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逐漸老化的自己,所以我穿毛茸茸的童話靴、帶泰迪熊造型的耳環,在頭髮上裝飾亮晶晶的粉紅蝴蝶、用毛茸茸的髮飾綁頭髮、穿小碎花裙,然後一天比一天注意流行、注意怎麼化妝,因為我已經沒有十六七歲的青春無敵任我揮霍,過幾年,童話靴、泰迪熊耳環、粉紅蝴蝶夾、毛球髮飾、小碎花裙都不會再適合我,我會走到一個,再怎麼化妝也掩飾不了年紀的時候,我該如何自處?怎麼活得年輕又自在?當我年齡的十位數超過了五,我要怎麼面對日漸鬆弛的臉皮、下垂的嘴角、滿滿滿滿的魚尾紋,越來越泛白的頭髮?
這樣想來,也許面對死亡比面對老化來得容易得多,因為死亡只是一眨眼,老化卻是長達十幾年的折磨的過程。
我完全無法想像有一天我老了會是什麼樣子,有一天,我會變得雞皮鶴髮、胸部垂得足以甩到背後給孫子當奶嘴吃,不知道那一天,我會以什麼樣的心態活下去?
但是我知道,生命總會為自己找到出口,誰知道,說不定我會就這麼幼稚,裝可愛裝一輩子?

台長: 貓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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