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剩下蜂蜜的幻覺。 如果可以變成花的話 如果可以變成雷聲的話 如果可以變成時間的反面 如果可以變成抵達的極限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而我們就是黑暗的維度 在思索，書寫與閱讀之間，接近神聖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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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一再地，我使力地敲他。賤男人、爛人，給我下地獄。你只適合粉碎。你除了假裝可以幹到老娘丟以外，你還能有什麼用途？我敲他，我敲。死吧，死吧，路西法等著幫你種羊角。死啊！

我感覺到骨與肉的硬度，發出沉悶的聲響。

那血，滴到了我赤裸、冰冷的乳房。

滾燙的。

我拿的是那具一直顯得很寒冷很寂寞的電話。很襯手。但這會兒快解體了。話筒拋飛跟電話線糾成了一團，暗濁紅噴染著米白的話機，數字鍵在我的視野裡劇烈搖晃、扭曲。

血流如注。他。

但那傢伙居然不閃，任憑我拿電話拼命地砸他。

話筒傳出細細的嗡嗡音。

我不會手軟的。

他也不會軟。

他居然又開始插我。

在我體內又硬又挺的陰莖重新抽送起來。

我覺得可笑。

他的雙手壓在我的乳房上大力揉捏。

我繼續敲他。

麻的，你幹我，老娘就敲死你。我不會停。

他的每一回的撞，又凶猛又深入。

一下，跟著，又一下。

他憑著腰臀的力道翻攪我。

這傢伙是不是人啊？難道都不痛的？

我的恥骨都被撞疼了。好，很好。

我大腿夾緊他的腰，兩隻腳在他背後交剪著，箝住他。

他戳得更深了。

彷彿因我開著大腿，那加寬的姿勢讓他更容易操得過癮。

我的手臂被反作用力推擠得有點麻了。但我繼續。

他的左眼緊閉，額頭血跡斑斑，裂痕愈來愈明顯。

染紅了的電話也是，快支解了。

他抓痛我。乳房好像會被掐爆。

我盯著他另外一隻黑眼睛，裡頭還清醒得很。

那瞳孔裡有我，彷彿他只要我，不計什麼代價，要我。

我拉開電話一點距離，再急速地衝撞他的腦袋。

一而再的。

長長的連接線兩端一邊還插在孔裡一邊還鍊著電話。我腦海閃過一幅畫面，李連杰那樣子極俐落冷酷地拿條鋼絲圈住人的脖子勒死對手。也許那連接線也行得通。

我的左手往右邊抓，一把扯開連接線。我最後一次卯足了力，硬是碰擊他的額頭，然後甩開電話。廉價的地面傳來「啪咧」的聲音，完結的寂寞，你再也用不著了，再也用不著在這個冷冷清清的房間裡等著被誰拿來聯絡，傳遞什麼不為人知的訊息。我一邊還能哀悼電話之死，一邊左手牢牢地握住線，朝那傢伙的頸子一箍，空著的右手也跟揪著線，用力一摧。

血流滿了他半邊臉，「等，」他說。

等什麼？等鐵達尼被撈起來，然後你當傑克我當蘿絲？等胡斐劈向苗人鳳的一刀有結果啊？等太陽毀滅地球爆炸啊等？還是等陳綺貞、張懸、雷光夏大合唱啊？等？等死人從墳墓裡爬回來張雨生歸隊七匹狼順便演出吻我吧娜娜等？還是等尾崎豐唱〈Oh My Little Girl〉？等臺灣沒有藍綠？等咧，等！

等你老母啦，登登登，啦啦啦，垃圾車來了。

我不想聽。我雙手絞動。老娘跟你玩大的。

玩一場會致命的性交。

倒是看看你多有本事，你多有的那些所謂愛我，好，你要插我，老娘讓你進來。你進來了，就要付代價，那幾張鈔票算什麼。囉唆什麼。沒種玩，就給我滾。是你表現多想插我的時刻了！

我們要玩大的！

讓你死、讓你死！

他的臉色脹紅，他的雙手從我的乳房側邊滑下。

我像是要整個世界都倒轉過來一樣的手掌翻扭。

線深深地吃入我的掌心。

他的呼吸變得斷續，陰莖有一下沒一下的撞來。

我完全忽視掉陰道的感受。

我只想著要用線勒他。

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