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約回來娶妳為妻了。
」男子說,並將手緊放在我胸口。
心下一緊,我突地彈坐起來,窗外是一片寂靜的夜,烏雲將月光遮去了大半。
我一手拭去額上的冷汗,一手則輕放在胸上,似乎,夢裡男子所給予的壓迫感還在,我,還能隱約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以及他的那股堅定不移。
「怎麼了?作惡夢了?」
睡在一旁的未婚夫從床上坐起問到。
「喔、嗯!」
面向他我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
面對他的時候,我很少皺眉或面露憂愁,一來是因為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二來則是不知爲何,但只要一看到他我就會打從心底湧出希望與力量,就是會莫名且強烈的相信,只要有這個人在我身邊,不論任何事我都有面對它的信心與勇氣;只要有這個人在身邊,我就一定會獲得幸福。
我是這麼相信的。
「沒事了,只是噩夢而已。」
溫柔的他伸出手來撥開掉落在我額前因汗水而微濕的細髮。
「嗯。」
我點頭躺下,他也隨之睡下。
因著方才那場夢,我向他靠了過去,忍不住挽著他的手臂靠著,黑暗中,傳來他的一聲輕笑,含著寵溺與包容的,隨後便轉過身來輕抱著我。
烏雲漸散,月光從落地窗裡灑了進來,碎成一地的銀。
我仰頭望他,些許月光散落在他白皙的臉龐上,襯得他更顯「美麗」。
我鑽進他那略嫌薄弱的懷抱裡,想著『啊~~有他在真好。』
嚴格說起來,那場夢其實並不算是一場噩夢,那只是我從小就做到大的、再熟悉不過的一場「老夢」。
但,就因為這不斷重複的逼真,所以,才讓我感到害怕。
特別是當我逐漸成長,這夢也隨之越來越少出現,可當我即將步入禮堂它卻又不期然的出現之後,可想而知那種像是原以為已經可以鬆一口氣卻又突然被緊追不捨的人給追上的感覺是有多麼驚恐了。
在那個夢裡,場景是在古代,是在唐代呢?還是宋代?我並不清楚。
每次的夢境都是片段的,但,每次的夢境也都是清楚得教人頭皮發麻。
每次都出現在夢裡的那個男人是個書生,但並不是個文弱書生,而是個允文允武、全方面的通材。
男人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兩家是世交,所以從下就訂下了這門親事。
由於住得近,所以他常來我家,當然我們也就常見面,也因此,這婚事雖是父母之命,可我們之間依舊有情。
十六歲那年,他說他要上京赴試,他說他一定會金榜題名,然後等他回來就會來迎娶我。
我笑著說好,強忍著離別的不捨送走了他。
可惜,在他離開不久我就患了病,沒能等到他回來就過往了。
而他,果然帶著榮耀回來,可是迎接他的不是他滿心惦念著的未婚妻,卻是迎風飛舞的條條白幡,我的靈,仍停在我家的廳上。
「對不起,因為怕擾亂你考試的心情,所以我們沒告訴你。」
他的父母如是說。
「是患病死的。唉~~是小女命薄,關於她和你的親事我們也……。對不起,只能請你另求他配了。」
我的父母如是說。
「我……想見她最後一面。」
然後,面無表情的他如是說。
我的父母領著他來到了我的靈堂,在這一路上,他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猜得出他的情緒起伏如何,他只是靜靜地走著,來到我的停靈之處。
我的棺材尚未封死,所以他走上前來,將緊握著一塊紅玉的手放上了我的胸口
「我依約回來娶妳為妻了。」
他說,像許下永恆的誓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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