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星期以來,跟Mike有三至四次大吵(包括半夜衝出去自己坐在車裡生悶氣),以及無數次冷戰與心理遊戲(大概是鋼琴帶來壞風水);其中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一次爭吵中他說,你以為你住在啦啦國,就可以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嗎?其實當我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還偷偷開心了一下。
啦啦國:居民多愛幻想,不腳踏實地,成天做白日夢。
我做很多事情都過了頭,大概是因為我媽把別人送的雀巢咖啡每天放入一大匙在我喝的牛奶裡,讓我在小時候不是哭的太用力就是笑的太開心。青少年時期開始,我變成一個過於現實的人,把每一件事情往最壞方面想,常常憤恨不平,很焦躁不安,一直到國外還是沒停下來;美國人問你問題總是希望你能馬上給一個完美聰明的答案,我英文不好,總以為被人嘲笑;而我在前兩年(甚至現在)常常因為自己把場面轉冷而懊惱不已。
啦啦國:白天有最漂亮的風景,晚上有最漂亮的夜景。
去年六月剛搬到矽谷,從學校畢業後重心頓失。應徵到新的音樂教室,但是教室居然發生重創,原來的王牌老師與老闆娘理念不合大剌剌帶走兩百五十個學生,營業陷入困境。我從一星期一個學生(半小時)開始,沒工作的時候就趴在床上看矽谷耀眼到不行的陽光,想著人生最爛也不過如此;沒有朋友,爸媽都在台灣,一天說不到幾句話,不會開車,公車很慢,走到街上只有一望無際的馬路,心裡真的有想過不如死了算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憂鬱症。
啦啦國:居民車都開的很好,不會亂撞壞車尾巴。
現在只是小小的鋼琴老師,面對機車的家長堅持自己的超級不用功小孩考鋼琴檢定,我只能用顫抖的聲音堅持說不,然後揮揮手跟死小孩說再見,因為沒緣分家長換老師去;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幸運,因為我還是看得到我其他的孩子每個星期上課都有一點點進步,即使只是一個小節,或著是其中一個指頭開始站好。我現在在工作這邊只願意往好方面想,一直往壞方面想的話我會把自己給逼瘋。
啦啦國:居民想要的東西只要閉上眼睛許願就能實現。
我現在銀行裡沒有存款,居然還能不知不覺地變成啦啦國的一份子。變的不深謀遠慮的我,或許只是因為我現在目前的人生已經沒辦法改變,之前發生的壞事變成教訓,現在可能下意識地希望自己不要再陷入心裡憂鬱的困境吧。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