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9.22
這實在是很漫長又混亂的一週……今天是周日,是我來到里昂的第六天,周日的里昂是空城,找不到營業的商家,連家樂福也都只開到中午,於是我早早就回到宿舍打日記,因為沒有網路所以只能先用word打,而且我現在人不舒服,疑似感冒,整個是峰迴路轉不由人算 由天算。
先從離開台灣的九月二十二號說起吧,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彷彿是十個月前的事一樣遙遠漫長卻如此清晰鮮明,我記得我叫V不要來送機,也叫W不要來送機,他們都不會來,很好,我曾經希望的誰也不會來,不可能會來,好。一大早我和盧小姐約了最後的早餐之約,要去吃我一年都吃不到的燒餅油條豆漿,天氣很好,颱風即將要來的天空卻是無雲晴空,陽光普照,卻不像這裡扎人般刺眼,稍強的風迎面不停地吹,也許替我弄乾了可能流出來的眼淚。
這一餐還是吃得像往常我和盧小姐聚在一起時的的樣子,吃了幾口,沈默,吃幾口,討論生活的繁雜瑣事,沈默;之後盧小姐告訴我,她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一度要哭出來了,只不過又忍了回去,我的反應很複雜,那好像是若多再認同一點,我就也會潰堤,於是我也十分理智地下意識壓抑了那情緒,那麼,很理智地和盧小姐做了最後擁抱,很壓抑地說了再會。
回到家後,吃了很簡單的,在家裡的最後一餐,一切一如往常,忙忙碌碌整理最後的東西,終於到了要前往機場的時間,一路上耀眼的夕陽讓我留戀,不知里昂的夕陽如何?未知的恐懼讓我怯懦地想要留下,但我依舊必須前往。在機場裡和父親共用了晚餐,我看見機場裡的牛肉麵竟然要兩百塊台幣,“好貴“我認不住這樣說,父親卻說“沒關係啦,又不差那一點錢“,我心想也是,即將要一年之後才吃得到牛肉麵,算起來好像真的不差那一點錢,一邊吃著最後的牛肉麵,最後的酸菜,最後的牛蒡絲,父親猛地拿出相機,要替我拍照留念,心裡感覺十分的尷尬但都到這關頭了我還有什麼好拒絕的?於是我就僵笑著給父親拍,心底那種複雜的感覺又再次升起,因為坐在對面看著觀景窗的父親,是那麼忍抑的表情,然後我忍不住想:有多久沒讓父親替我照相了呢?這是一個會搖動我眼淚的問題,於是我當下撇除了這些想法,我忍耐假裝,假裝很堅強。
父親送我到要進機場的門口,他又替我照了兩張相,叮囑我注意安全,小心自己,家永遠都會等你回來之類的老股話語,應該要感到好笑或著排斥的我卻偏過了頭,真的不敢直視父親的面容,似乎有點溼潤的玩意在我眼眶裡轉呀轉,令我只是稍微點點頭,說著好啦我知道啦等等,不太由衷的話。
背上沈重的行囊,我似乎向父親帥氣的揮揮手,讓我的背影成為父親最後見到我的影像,兩隻腳邁開步伐往前走去,腦袋裡卻翻轉著我是否能就這樣轉身回家放棄一切呢……
但我還是到了,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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