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說一個故事。
一個悲傷、寂寞,一個--
--沒有結局的故事。
那是個自成一家的小村莊,裡面住著一位小女孩。
一位,普通的小女孩。
一位,想逃離這裡的小女孩。
「喂!我在講你有沒有再聽啊?」
帶頭的少女大力推了身材嬌小的女孩一把,她重重的跌撞在水泥牆上,痛的悶哼一聲。
「我警告過妳,不准搶佐助的風采,妳忘了嗎?」
「...........」
「講話啊!」
她毫不留情的抓起覆於女孩額前的整齊瀏海,硬是將她的頭拖抬至眼前。
她有著一頭規矩的烏黑短髮,膚色白晰、雙眸純白,恰似一盞會流轉的香醇白酒。
「妳是不是作弊?像妳這種人怎麼可能贏過佐助!」少女礙眼似的瞅著她,「日向大小姐,我奉勸妳最好不要太招搖,否則要妳死的多難看妳都不知道!」
「不、不是,我......」
喚作日向的少女顫抖著從喉嚨裡發出幾個音,雙手早已護住自己的頭部。
啪!
一個清亮的巴掌甩過她的面頰,在白嫩的臉上留下怵目驚心的五指印。
「所以我才會討厭妳這種女人嘛!看了就心煩!別老裝出一附受害者的表情好嗎?」
出手的少女鬆開力道,日向雛田隨之癱軟坐倒在落葉堆中。
「大姐,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妳都已經出手打她了,我們還有必要動手嗎?」
圍繞在以皮膚黝黑的女孩身旁的學生紛紛躁動起來。
「算了,沒那個心情了。」
少女轉身離開,圍觀的人群不約而同看了日向雛田一眼,熙熙攘攘的離去。
這是個對女孩子而言,不平等的年代。
這個世界理所當然的以男性為中心所運轉,女孩子只能積極地想辦法融入。
當多數的女性失敗時,往往都會將自己的失敗轉換成怨懟,發洩在搶眼的同儕身上。
捂著發燙的紅腫臉龐,畏畏縮縮的走進教室。
一開門,一陣冰涼的感受貫穿全身,她愣了愣,望著眼前抱著空的水桶、一臉似笑非笑的少女。
「啊啊,抱歉抱歉,我以為那裡沒人。」
「沒、沒關係.....」
雛田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水,低下頭,全身濕漉漉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去死吧!醜八怪!』、『自我感覺良好的醜女』、『沒用的垃圾!』
她看著滿桌的下流齪語,眼淚依然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欸欸,女生們會不會做的太過份了啊?」
角落的一群男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對雛田投射出同情的目光。
「不要管啦,小心也被連累!」
「話說春野這次做的很絕情呢!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自己也沒多好啊,老巴著佐助,要不是日向替她說話,現在被欺負的人可是她呢!」
「為什麼會這樣?是我做錯什麼了嘛?」
少女這麼想著。
「今天我們所要討論的是有關村子祭典的事宜,有誰自願或推舉他人擔任幹部的?」
台下一片安靜,老師一臉苦惱的望著同學發怔。
「日向啊。」
一名女同學撐著下顎,涼涼的說。
「日向啊,」老師咧嘴,笑了起來。「如果交給日向的話我就放心了呢!」
「對啊,人家可是學年第一名的好學生呢!」
有幾名女同學跟著起鬨,帶著刻薄的語氣附和著。
「反正這種東西只要大小姐一聲下令,妳那滿屋的僕人就會照辦嘛!」
「哈哈,形容的還真貼切!」
「資優生幫老師解決麻煩是理應的義務啊。」
「我們這些劣等生沒辦法做好的啦!」
「好了好了,」老師用手是讓同學們噤聲後,笑臉盈盈的問道。「那日向妳的意思呢?」
「..........不要。」
她艱難的蠕動小小的嘴,聲音雖細小,卻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哈哈......妳說那什麼啊?」推薦的同學鐵青著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妳剛說什麼?」
「...........不要。」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全班女同學幾乎按耐不住起身而起。
「別這樣,人家不想做就不要強迫人家嘛。」
驚見這危險的場面,老師趕忙打圓場,僵笑著勸道。
雛田摸了下刺痛的頰畔,緊握的右手在腿上不住抖動。
可是她確實說出口了,這會是,一個小小的進步嗎?
女孩這時並沒有料想到,這將會是個契機。
一個,離開這裡的契機。
「妳是怎麼回事?」
日向日足皺著眉,看著剛踏進家門,腫著右半邊臉頰的女兒。
仔細一看,身上還佈滿深淺不一的瘀青和傷口。
「我、我跌倒了.....」雛田忍痛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我先下去休息了.......」
不能說,日向家大小姐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情絕不能說。
打從放學後將她圍繞住、各各摩拳擦掌的女同學一逼近,她就已經有所覺悟了。
沒關係,只要閉上眼,一下就過去了。
她這麼安慰自己,好減輕身體必須承擔得痛苦。
「希望如此,都剪了個男孩子的髮型了,若是在學校和別人打架豈不是丟光了我的臉?妳偶爾也學學花火吧,她那樣才像是個當家,懂嗎?」
日向日足咕噥著,雛田怯生生的應了聲。
「是的,父親..........」
吶、姊姊,我想到一個好方法。
一個,可以輕易分辨我倆的方法。
倒臥在床上,她想起了妹妹當年的耳語。
砰一聲,房間的拉門被重重的靠上,日向花火紅著臉,手裡抱著一件灰濛濛的和服。
「姊姊、姊姊!」花火拉著雛田的手,大聲嚷嚷。「跟我換一下吧!這件和服不適合我。」
雛田疑惑的看著那件完好無缺的和服,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頭。
「是尺寸不合嗎?」
「不是啦,我比較喜歡妳那件粉紅色的和服!這件比較適合姊姊啦!姊姊剪男生頭配這件和服剛剛好!」
雛田愣了愣,妹妹的耳語如排山倒海般從記憶深處復甦。
大家都說我們長的很像吧?
「姊姊,妳有沒有在聽啊?這對我而言很重要耶!」
其實花火不喜歡大家誤認我們,
「粉紅色比較適合我啦!大家都說我比較像大家閨秀呢!」
所以.......
姐姐把頭髮給剪了,這樣不就很好分了嗎?
「夠了!不要再任性了!」雛田猛地站起,不住吼了出來。「妳從以前就是這樣......」
「不顧別人,只顧的了自己。」
「姊姊,妳、妳怎麼突然說這些......」
「當初是妳想留長髮我才剪掉的!那全是因為妳......」
「哇啊啊啊啊!........」
花火扯開嗓門,哭了起來,雛田看著哭鬧不休的妹妹,收拾起宣洩完後複雜的心情。
她事後回想起來,或許是因為那次的爆發,才釀成日後的這個局面........。
然後,女孩決定了。
今晚,她要離開。
換上母親生前送給她的白色毛衣,她匆匆忙忙的將必需品塞入行囊裡。
「姊姊?.......」
花火揉著雙眼,對著房內一陣慌亂的女孩喚道。
雛田拿起行李,面無表情的與他四目交接。
「花火,我走了。」
「姊姊!姊姊!」花火緊抓住雛田衣服的一角,然而卻輕易的被甩開。「姊姊妳要去哪裡?」
「爸爸!快起床啊!姊姊要離開了!」
不顧花火的哭喊,雛田快步走著,最後竟朝離開木葉的森林狂奔著。
「日向家長女離家出走。」明天這個消息應該會傳的滿天飛吧。
她想笑,臉上的皮肉卻如同死去般,連一絲笑意也掛不住。
終於,那張雪白的能面爬滿了數不清的淚痕........。
少女在森林裡漫無目的的奔跑。
穿越了一片片的樹叢、避開了無數根尖銳的枝枒,她精疲力盡的跌坐在草地上。
本以為父親會動用家中雇用的特殊部隊搜捕她的,也許對父親而言,丟失了一個女兒不過如同小貓走失般微渺。
她霍然間明白了一件事。
父親期盼她自生自滅。
依花火昨晚哭鬧的音量,父親絕對能夠察覺到,甚至能以白眼的能力將她捉拿回家。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或許,父親希望我就此死在這片森林之中。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天空一片陰鬱,星點般的雨灑落在她的身上。
木然抬頭,她的心裡升起一股想哭的衝動。
她像失了魂般走在泥濘的林間小路上。
已經沒有回家的理由了。
「啊!」
她被隆起的樹根絆倒,趴伏在渾濁的泥地上。
她望著水漥中自己骯髒的臉默默掉著眼淚。
她赫然感受到一道視線。
一道鋒利卻寒冷的視線。
抬起頭,不遠處有一座古老的歐式洋房。
藤蔓攀附在石砌的牆壁上,周圍的花圃種植的不是顏色黯淡的草木,就是已枯死的花朵。
在洋房的左上方有一扇老舊的石雕窗戶。
有一個男人冷冷的看著她。
那是一個,擁有陶瓷般漂亮肌膚、容貌清秀的紅髮男人。
男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蒼白的嘴微微蠕動幾下。
不久,洋房的門打開了。
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金髮男子撐著傘走到她面前.......。
終於,傷痕累累的少女遇上沉睡在荊棘城堡內的孤獨的王子......。
文章小記:
日安,這裡是shi。
這是拖稿拖了非常之久的King of Solitude第一章。(笑)
這次故事主軸在曉x雛(主蠍x雛)之間,也是我十分喜歡的一個稀有配對。
這也是我第一次寫雛田被欺負的場景,在寫之前我還想了很多欺負人的手法(根本不需要這麼多嘛!)也試著融入雛田當時的感受,希望有把那種感覺寫出來。
在這裡做一個無責任預告,由於某shi是個超級坑王,所以這篇的坑指數還是個未知數,但是我會盡力將它完成的!(遭巴)
最後,謝謝長久以來支持我的讀者們,還有....
pchome改版變的好好用啊!(大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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