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舊一天天過,
若是可以,多想繼續停留在初識的那一刻。
專心養好了身子,
日向 寧次重回當家身分,
收拾了行李;將房間調至能夠看見花圃的一般客房中,
他不在意別人的閒言閒語,
只要能夠透過這片花田思念她,就夠了。
這幾個月辛苦下來,總算籌到一點錢;
或許就這樣的生活消費還是入不敷出,不過已經足以讓朢雪去學堂了,
三天兩頭都可以看到雛田纖細的身影到處穿梭著,
那嬌小的身影似乎讓人擔心何日會倒下。
眼皮重了,讓雛田不自覺用兩隻指頭撥撥其厚度,
最近也常常犯頭疼,甚至會疼到根本無法下床活動。
「妳太拼命了,偶爾也要休息呀!」
看著姊姊日夕消瘦的身形,花火擰著眉頭,勸道。
「沒問題、沒問題的。」她笑笑。
缺乏營養而陷落的雙頰微微膨脹著,看起來確實有微笑的感覺。
每當身體痛苦難熬時,她依然會勉強支撐著。
「我怎麼可以....輸給他呢?」
這句話正是她的原動力。
就在那一天,
她整個人暈眩了,虛弱的身體重重的跌在地面;
手中的繡花針滾落在一旁。
沒一會兒,花火攙扶著老醫生前來看診,
當時,我正將頭靠在柔軟的被單上,用很近的距離看著媽媽。
看她因勞累而衍生出的皺紋,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龐。
這是第一次看到媽媽這麼衰弱。
在那過後,媽媽推拖了幾樁家庭事業,
一大早,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對著鏡子補上一層層粉白色的腮紅,
她說,她想去幾個地方;要我好好顧家。
我又回來了。
身上穿著的並非是以前樸素的舊衣,這是當年和佐助結婚時良身訂做的及膝旗袍,本以為不會再碰它了;現在才發現,正是因為珍惜才將它封起,有點感慨。
走上前,我用手背輕輕敲打貴重的黃鋁門。
「來了,來了。」熟西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管家婆婆一手拿著抹布,帶著笑出來;一看見我馬上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好久不見了,婆婆。」
「夫人....」她捂起口鼻,欣喜的說。
管家婆婆很疼惜我,進入宇智波家時;也就屬她最照顧我。
「請進!請進!是不是要來拿東西?老爺之前有吩咐的,要什麼儘管拿!」
我依然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前,燦笑著。
「我今天來,只是很想回來看看....」
「原來如此!是有什麼話要託付給老爺嗎?」
她瞇著小小、彎彎的眼,說著。
「與其托話,不如見到本人吧!」捏緊手。「我只是想知道大家好不好。」
管家婆婆望著我,我望著她。
過了沒多久,我緩緩開口。
「好,那我走了。要多保重身體啊。」
「雛田夫人!」
她叫道,我疑惑的歪過頭。
「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我們都歡迎妳回來。」
我好奇的瞪大雙眼,看著她。
「今天夫人好漂亮!我第二次看見妳穿這件衣服了,很搭啊!」
失笑,「謝謝妳。管家婆婆。」
轉過身,我捏緊旗袍的袖口;
心底有一塊石頭一直壓著。
很難受啊。
扶著樓梯的把手,我痛苦的走著。
我還不能停,還有一件重要的是要做。
眼看日向家宅邸就在眼前,我咬緊牙關跌跌撞撞的走著。
「怎麼又是妳?快給我回去!省得我麻煩!」
那位老婦人從遠方看見我,便筆直的跑向我;一臉憤怒。
「我有事,要找日向先生。」
她一聽,臉更臭了。
「休想!人家才剛恢復日常作息,妳少來打攪!」
「一千萬。」
老婦人詫異的看著我。
「給我一千萬,我今天就和他說清楚。」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盯著她瞧。
她猶豫了一下,才說。「姑且信妳一次!真正斷絕關係後我再把錢匯給妳。」
「謝謝.....」
在僕人的領導下,我緩緩移動著;跨進日向家。
他的房間換了。
速潔乾爽的青綠色壁紙,以及木製長廊;看起來就很舒服。
床的正南方就是那片花園。
「雛田!」他一見到我,便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飛快擁抱住。
「妳又瘦了.....」他愛憐的撫摸著,我則痛心的凝視他。
「妳怎麼進來的?婆婆大概已經改變心意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愉悅的笑著,撫摸我的頭髮。
「寧次.....」
他微笑看著我。
「我這次來,是要跟你斷絕往來的。」
瞪大著眼,放開撫摸我的手。
「我打算收婆婆給的一千萬,這樣我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我冷冷的說,心中百感交集。
「妳說謊,這不好笑。」
他自嘲著,仰天笑了幾聲。
「是真的。」
我垂下眼簾,「我們分開吧。」
「妳....不可能這樣子對我啊!這一定是什麼玩笑,對吧?!」
我無言,靜靜望著地面。
「妳說話啊!」他急了,一把捉住我的雙肩。
「你看清楚,」我退後一步。
「這件衣服是當年我和佐助結婚時穿的,我會穿它來;正是因為要證明我其實還是愛著他!甚至比愛你還多。」
我殘忍的說著,心裡頭正在滴血。
罵我啊!快點用憤怒、絕望的神情看著我啊!
我緩緩抬頭,對上他哀憐的視線。
「沒關係。」
「就算妳還愛著他,甚至比我還多;都沒關係。只要我愛著妳就好了,只要妳還有一點點愛我,我就滿足了。」
眼淚中於耐按不住的流洩下,一顆顆比豌豆還大的淚珠滾滾而來。
我不斷的哭、不斷的哭,
已經停止不住了.....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日向 寧次!」
嗚咽著,連話的抖音都特別模糊。
「都是你害我想活下去!」
寧次愕然,愣愣的望著泣不成聲的人兒。
「我快要死了啊......」
「我、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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