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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04 02:00:38| 人氣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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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

你淡淡地回了我一個堅定的表情。

我還是不敢置信。

「李小白愛上了皇龍留寒?這怎麼想都不可能。」

「但,千真萬確。」你說。

我的心眼就算打穿了,也很難相信這個。

「我有什麼道理要騙你?」

「是沒有,不,好像沒有。」我反覆忖度,跳躍在各種想法。

你的神色沒有半點變化,眼瞳就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為何要告訴我?」我提出最基本的懷疑。

你笑。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笑。

我壓制想把你的嘴角割裂的衝動。

「因為你是【群龍】的〔天妖〕方我狂。」

或許是個理由沒錯。王破帶起的武林新浪潮已對江湖造成巨大衝擊。老一派的勢力正全面性的削弱中。這確實是個醜聞。只要一宣告出去,她就毀了。那麼我就立了大功。如果這件事屬實,那麼對這一批人造成的殺傷力之大──【大人物一族】、〔六神劍〕等等的,都在劫難逃──武林終歸是極重聲名的。那是我所樂見。恐怕也是【紅府】、【千水閣】等等門派都要歡欣鼓舞的。

當然前提是這個醜聞百分百正確。

雖然我巴不得它是對的。但必須查證。任意放出的流言畢竟有可能反過來毀了自己。【群龍】自王破等人分別發展出驚人的刀法後,就逐漸式微了。我既是其中一員,理當負責復興重振。

尤其是楚獨身這個畜生,居然敢背叛師門,投入敵人陣營。

可恨!

這是個機會。

但需要證據。

而這個不曉得從何而來的人,其實令我發毛,沒有理由的。

「你打哪兒來的?」

「原來方我狂這麼優柔寡斷。」你的嘴角有一絲嘲諷。

那笑乍看很輕。但我的心頭卻被沉沉的壓住。

怒火逐漸上揚。但我很清楚你不是我能動的。我只能忍耐。你什麼都沒有的眼神,那眼瞳裏深得似乎連時間都會埋葬的空洞,尤其令我動彈不得。

怎麼會?

方我狂啊方我狂,究竟有什麼好恐懼的?

〔天妖〕的刀怕過誰來了?

「方某人只想確認你的話有參考的價值。」

眼前的你,如此遙遠,恍若幻影。我必須更凶猛,必須更大器,我極力壓制腿部的發軟。為何會有這等強烈的死亡的訊息散發著?你如何辦到?經歷過什麼,才能獲得這樣的氣勢?………

我輕輕握上自己的妖神刀。

〔天妖刀術〕抵得住你的攻勢?如果我暴起的話──

你應該看到了。我的敵意是明確的。

但我在你眼中也許不比一條遠處的炊煙真切。

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怎樣的證據足以採信?」

「你有什麼?」我只能反問。

你的聲音平板得沒有丁點情緒:「實際的人、事、地。如何?」

「當然。這再好不過。」

「等我通知。」

你轉身要走,我攔阻:「我會帶幾名見證人過去。」

沒有回頭,你如同一座無邊的冰山,廣大得令人畏縮。

我暗暗掐著自己的腿根,「這些人都是有份量的。希望你不至於讓方某人失了面子。無須親眼目睹胡天胡地的瞎搞,只要能讓她們承認就好。」

你突然說了:「既想動手,就來吧!」

我的右手放鬆,握著刀柄的左手,更用力了。

「你當真如此有自信──」

你的背影,朦朧的,宛若一層瀰漫的霧。

「我的妖神刀、〔天妖刀術〕收拾不了你?」

你沉默著。像是會持續到永遠。

拔刀。

橫劈。

一道妖異的綠劃過虛空。

世界彷彿只剩下這道光。

滿滿的。

無比荒涼的。

綠色的陰鬱,完整的環繞著世界。

再沒有其他可存在的。

這是我平生最得意的一刀。

〔天妖刀術〕裡的〔荒綠〕。

刀以詭異的電光般的速度切過你──

但──

「方天妖,刀或是你,都是虛空的一部份。等我通知。」

你愈走愈遠的身影,只擲下這句話。

以及我無數的驚愕。

毫無任何擊中實體的感受。

妖神刀砍中的似乎是空氣。

然而我相當肯定刀確確實實地劃進你。明明你就在那裡。但為何呢?為何你能夠完整無缺?該斷成一半、橫屍當場的你,怎麼能夠毫髮無傷?………

「師傅,」一臉的納悶,「您在跟誰說話呢?」

你•究•竟•是•誰?

我失去了時間感,就那麼停滯到身邊突然有個聲音說。是個門徒。我回神過來。刀還擺著,我身體的每條神經也都還緊繃著,肌肉甚至感覺得到出招時那流暢而凶猛的勁氣瞬間飽滿的滋味。

寒意罩頭淹下。

宛若虛空的你──

在你之前──

妖神刀馳名江湖的綠芒,也不得不黯然。

我的心也涼了。

這百戰征伐的一生對刀的執著與深研的意義在哪?

我已然無言。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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