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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07 12:05:59| 人氣16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天涯三部曲〉〉第一部《天涯孤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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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羽思邊走邊查看,鎮裡的一切。來到街道的正中處,他的心裡,驀然湧起一種很不舒服的詭譎迷異感。
那是比海的翻覆,還要反覆的陰冷味。
冰森的死氣,正緩緩滋長。
縱羽思恍惚間,似乎便已咀嚼到,深藏於鎮的靜態之後的絲絲殺機。
「大家小心。」他沉定地說。
死寂的鎮道,沒有生息地,迴響著他們行走的步伐聲。「踏踏踏-----」的聲響,更顯得這個空荒的鎮的陰暗、淪滅與崩毀。
危機!
多年以來,縱羽思由於歷經,常倏忽來至的死劫的多番洗煉,而磨出的銳利直覺,這時發揮著無以名之的效力。他深深挖掘著,這個城鎮的零落氣息所含有的某種意涵。
他還是意識到危險!
空氣中,彷彿虛浮著一層又一層的危險訊號。只是,危險是曾經。他感覺得到,危機已不存在。危險已是過往;僅僅餘下一縷不絕的悲氛。然而,那仍然令他不舒服。相當不舒服。
縱羽思的知覺,恍若可以嗅到,某種難以言喻,但的確有過的危劫氣味。
風流倜儻的陸無垢,搖著摺扇。他皺眉道:「這處,還真是一座名符其實的死鎮。」
死鎮!沒錯,他們所目睹的,就是一座死鎮。
沒有任何聲息、沒有任何人跡、沒有任何生機。
縱羽思環目一掃,看到排行第五的[逆天而行]任雨飛的兩眼,驀然冒起四爍的精光。縱羽思心中一動,問:「五哥,你怎麼看?」
眾人也隨著看往,一身白衣的任雨飛。
任雨飛是[十八海刃]裡,最為智籌在握的卓越才士;亦即說,他是[海之刃]的智曩。他的判斷,向來精到準確,少有出錯。因此,[海之刃]人對他的回答,自然也就特別的在意與深信。
任雨飛笑;輕笑。
「老五,你笑個什麼勁?」一頭亂髮的易水霄,嚷道。
任雨飛笑道:「我只是笑我們的運氣,怎地如此之好!」
「好?我們的運氣好?來到這座死鎮,我們的運氣還能算好?五哥,方纔你可有飲酒?」嬌巧可人的水嫣纖,訝問。
易水霄則附和似的大點其頭。「我看這小子八成喝醉了。」
任雨飛被這一老一小的一搭一唱,搞得哭笑不得。「去去去!誰說我喝醉了?」
「哦?沒喝醉?那就是說,有喝啦!喝醉的人,怎會說他自己醉了?」易水霄得理不饒人。
任雨飛怔住。他實在不該跟,易水霄這沒事最愛抬槓的老混帳辯話。實在不該!
「怎麼?你認了?」
任雨飛沉默。這是,對付[怪傑]潑賴搗亂的古怪脾氣,沒辦法中的最好辦法。正所謂,秀才遇到兵,那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任雨飛並不想被,易水霄扯著鼻頭,盲目荒唐的到處亂逛。
「難怪江湖傳言,若說有誰能讓,智計逼天的任雨飛頭痛;那人則必然是[怪傑]易水霄。此外,再無他人有這樣的本事。這話看來不假。」葉慈航悠然道。很顯然的,他有解圍之意。
「二哥,你不以為然?你認為老五沒醉?」易水霄矛頭一轉,口氣惡霸地指往葉慈航。
「我可沒不以為然。不過呢,四弟你明知五弟絕不是貪杯之人,又何必冠他個莫須有?五弟根本無飲,那來醉酒之言?」脾性溫和的葉慈航,可也不想惹上這好辯之徒。他慢慢的為任雨飛排解道。
易水霄在海上憋了兩個月,正慶幸可以找些樂子玩,卻不料竟來到個死鎮,心頭自然正火著。誰知,任雨飛反倒說,這是運氣好;想當然耳,他滿肚子的怨氣,也就十分理所當然的全傾往任雨飛。
「咱高興!誰叫他說的全是屁話?這小子,竟說遇著這座悶不出鳥的爛鎮,是運氣好!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咱們捕的魚,可沒著落了。沒人買的魚,捕來做啥?小子竟還說風涼話?這教咱如何不氣?-----」易水霄大喊大叫。
在場諸人,除了任雨飛苦著臉訥悶不已,實在笑不出外;其他人心中,都不由齊齊暗笑。
誰不知,易水霄最愛酒歡大飲。如今,他解不著酒癮,當然得找個人出氣。而任雨飛無疑的,恰巧被他認準是最好的宣洩管道;想來,易水霄已準備好要徹底疏通疏通,心裡無酒可飲的悲憤。任雨飛必定糗極!
這時,絕惹不得易水霄。若是,讓他把目標轉移,那楣可就倒大了;眾人心裡,自有這樣的默契。
是以,任雨飛的苦頭,難免就愈滾愈大,塞得他差點吐不出氣來;相當無辜的任雨飛,只能緊緊閉著嘴,讓易水霄一輪上天下地的對頭痛罵。
縱羽思等易水霄劈哩趴啦一輪髒話飆完後,才勸道:「四哥,別氣了。你老歇歇。讓五哥說說,怎麼我們來到此鎮,還能算是運氣好?如何?」
[海之刃]上,快意口舌、草莽縱橫的易水霄,怕的只有三人。
一個是怎麼罵,都無動於衷的了夢(白費了他的口水);另一個,則是豔華絕代,卻可以鎮日悶聲不言的[飛魂夜鵲]淡衍芳(自討沒趣嘛);還有,就是身為船長的縱羽思(得罪不起)。
因為,縱羽思的船長身分,有權命他不準下船買酒、不準攜酒上船。這可開不得玩笑!對他而言,酒可是人生頭等第一大事。他不敢間或稍忘,縱羽思的威權。
當下,易水霄轉過身去;眾人還在納悶之際,他便已換了個笑臉回來。易水霄說:「好!我就聽聽老五怎麼說。」
眾人為之絕倒。看來,酒的魅力,可真是無窮無竭啊;對[怪傑]來說。
被武林人稱為,最逆行不道的頭疼人物任雨飛,對易水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簡直就像碰著剋星一樣。這時,他一聽易水霄說話的語調鬆軟,不由暗自吁了口氣。
「五哥?」縱羽思提醒。
任雨飛說:「很簡單。大家看看四周。」
「四周?」白少雪機靈的雙眸,疾疾一看;然後,應道:「沒什麼啊!」
立在白少雪身邊的水嫣纖,一個指頭扣下,敲他的腦袋瓜個著實:「小弟,你這麼看,當然看不出什麼。看得出,那才有鬼咧!」
撫著被敲的頭的白少雪,自然不服。「看就看囉,那還分怎麼看?我就不信十七姊,妳有看出什麼特別的。哼!」
「誰說本姑娘沒看出來!小弟抬抬尊頭,看看鎮上的居屋,可有損壞?」水嫣纖自信滿滿問。
「沒有。」白少雪老實的答。
「那麼,街道上可有任何掉落的物品?也就是,有沒有任何能夠,顯示民眾曾經慌亂的跡象發生過?」水嫣纖再問。
「也沒有。」白少雪再答。
「那再看看,這個鎮布滿的灰塵。以你判斷,這鎮大概荒廢了多久?」
白少雪默然計算。「大概不出十天。」
「那就是了。」
「就是?就是什麼?」
水嫣纖極好笑似的嘲看著白少雪:「喂喂喂-----小弟你的腦袋,到底長在哪兒?這麼簡單,還看不出?」
「看不出來,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啊。反正,十七姊妳會說與我聽。我也省得動腦子。對嗎?」白少雪不在意地說著。
水嫣纖傻眼。她委實拿這賴皮小子沒辦法。
個性厚重溫良的班端陽,笑道:「少雪你懶得也太過頭了。」
白少雪抗聲道:「六哥,你怎地這麼說。我只是不喜歡-----」
「得了得了。別再辯說。十七啊,妳就別再釣我們的胃口。快說吧!」樣貌豪雄如嶽峙、性情卻出奇異常老實的茹敵天,開口道。
「我們?誰是我們?我看只有你吧。咱們其他人,可都明白十七的意思。她可沒吊咱們胃口。小子別告訴我,你看不出十七所說的,有什麼意涵?」才靜了一會兒的易水霄,一個忍不住,又猝然發難。
茹敵天搔頭,應道:「我是真看不出啊。」
「啪!」白少雪率先拍手,大笑道:「十五哥跟我一樣耶。哈!這下子可有人陪了。我們一起笨吧!哈!」
水嫣纖相當露骨的,含笑望著尷尬中的茹敵天。
其他人也都很艱辛地忍住笑意,別開頭不看茹敵天的窘態。
茹敵天當然祇有苦笑。
「這還不簡單?」易水霄滔滔之口,未有稍竭:「十七的問題重心,正直指鎮何以荒蕪的原因。」
「噢?」茹敵天不解。
「真是笨到家!你想想,如果是突來的災禍,這鎮的景況,能如此分毫不損,齊整不亂?」
「嗯。是不太可能。但,這又代表什麼?」
易水霄嘴上的兩撇鬍子,被激得彷彿要翹直似的。他猛然拍了自己額頭一記。看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馬上賞茹敵天兩個大耳括子。「怎地不代表什麼?那等於是說,這鎮的居民,該是在安然不惶的情況下,退出這個鎮。」
生性樸直的茹敵天,大點其頭。「四哥說的對。」
「對,當然對。我[怪傑]雖不以智慮聞名,不過可也不是汎汎之輩。嗯…你服了沒有?」說完,還斜眼瞄了任雨飛一眼。語帶雙關的一問。
茹敵天點頭,一副受教、心悅誠服的乖模樣。
而雙關的另外一關,自然是任雨飛。他卻裝做不見,隨意瀏覽著四周。還是,別理易水霄的挑釁,比較好!任雨飛暗想。
「然後呢?」白少雪又問。
易水霄不瞭解白少雪想問什麼。「噫?什麼然後?」
「就是啊,鎮民為何要捨下這個鎮離去?還有,他們去了那裡?」
實心眼的茹敵天,也道:「對啊。然後呢?人都不見了,為什麼?既非天災,他們何以要離鎮而去?」
易水霄大眼瞪起。他很勉強地解釋道:「或許,他們奉命撤出這個鎮。或許,他們要遷居一個更好的城鎮。也或許,嗯嗯嗯,哼-----」
老實得好笑的實心眼茹敵天,再問:「也或許怎麼樣?還有,他們奉誰的命?那個誰,為什麼要他們撤離?另外,四哥說他們遷移往別的城鎮?是全體遷移嗎?他們又移居到那個城鎮?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全體搬出?」
一串的問題,問得易水霄臉色慘澹。易水霄的臉,忽地一個前伸,幾乎要貼著茹敵天的面容。他厲聲道:「小子,你當我是看相的,一卜俱知啊。混帳!嘿-----你這小子還真是十足怪胎。別人說我怪,我看你比我更怪。你就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喝,說來也奇怪。嗯,真是奇怪。奇怪啊奇怪。照理說,善用箭術的人,不是都該心有巧玲瓏,靈機應變自如嗎?怎地,你卻反倒像根木頭似的?更絕的是,你卻偏偏因為你的老實,而練成一套極為札實,專講以拙勝人,只有簡簡單單[射殞崩裂滅]五變的不世箭法。真怪!怪到極點!怪得讓我發噱不已!怪!他奶奶的怪!」
不知是貶是褒的說詞,說得茹敵天神色困窘。但,他是很實心眼的,所以他又追問:「五哥,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啊。為什麼鎮民-----?」
「混蛋!咱怎會知道那麼多。你以為咱是神啊-----小子,別再問了!難不成,你想找我打上一架?」易水霄惱怒成羞,聲色俱嚴。
茹敵天連忙搖手道:「沒有沒有沒有-----」
易水霄悶哼一聲,轉頭一看,正好瞧到任雨飛眼帶笑意。「嘿。任小子,你笑個什麼勁?」
任雨飛肩膀一聳,兩手一攤,示意沒有。他還是沒出聲。
易水霄是出了名的找碴高手。否則,他也不會有[怪傑]這樣一個稱號。其實,[怪傑]還是表面上的美其名;大多數的武林人,都在私底下,稱他為[麻煩王]。由此可見得,他的[惡名],是如何的暢行江湖、如何的難搞難纏。
身負眾人厚戴的易水霄,當然不會這麼輕易便放過,任雨飛很明顯在發笑的雙眸。他眼珠一轉,矛頭一蹦,喝道:「對了對了!人人說任小子你的智比天高,你就替十五,好好的解解疑惑吧。」
任雨飛一愣。想不到,易水霄一句話,就將這個燙手山竽,轉拋給他。幸好,他早有定見。這時,他也不推辭,淡然一笑,即道:「據我的推斷,這鎮上人民,該是遷移往內地城鎮。」
「哦?何以見得?」易水霄問。
「要放棄一個有相當規模的城鎮,並且使居民不慌不忙地撤去,絕非民間力量所能做到的。這必定是,官方所下達的命令。而撤除的行動,想必也是由官府執行的。否則,這鎮又怎會如此的不紛不亂,毫無驚惶的樣態?」
易水霄不得不承認,任雨飛分析得有理。他只好道:「說得通。接下來?」
「既然,已假定是官方的命令無疑;那麼,我們就得再進一步深入的思考,為何官方會作出這個決定?要明白,丟下一個經濟蓬勃發展、轉運事業發達的鎮市,可不是一件小事!這很可能讓官方的歲收利益,損失許多。要讓嗜錢如命的官府,作出這個決定,並非容易的事。於是,問題來了。到底為了什麼,官方不得不發起,這個撤鎮的行動?當然,我們從反面來想,也許可以先這樣假設:也就是說,如果官府不作出撤離的決論,很可能他們所蒙受的損失會更大,所以他們才會被逼得忍痛,作出這樣一個結語。如今的紛紛亂世,想來不會有什麼青天如鏡的廉政出現。是以,官方的撤鎮,必定還是對他們最為有利,他們才會採取。所以-----」
「喂,現在可不是要你作世局分析。快說重點!」易水霄不耐。
任雨飛灑然一笑。「因此,我的結論是,這近海一帶,必然有一股人禍,正在醞釀中。」
「跳得太快了。說清楚點。什麼人禍?」
「嗯。恐怕是海盜吧!」對於易水霄的耍賴與反覆,任雨飛顯然已是習以為常。
「海盜?你確定?」易水霄雙眸射出精光。
「嗯。這海域附近,時常有海盜為亂。官府屢次遣兵伐之,皆不可得。看來,這股匪勢,有逐漸擴張的趨勢;不然,官方不會按下撤鎮這個慘痛的決定。也祇有如此,才能解釋何以撤鎮,反而對官方有利。」
「當然,人如果全死了,那還有稅收,可供他們污取?」易水霄憤然道。
班端陽顯然也支持,這個推論。「五哥的話,很值得考慮。我可不相信官府的人,會作出祇有利於人民,而無利於己的抉擇。因此,海盜的入侵,是相當有可能的。那麼請問五哥,這股海盜是否就是,我們要找的那股匪類?」
眾人眸裡俱是亮起厲芒,浮掠而過,一閃又隱。班端陽這個疑問,顯然切中了諸人的心理。
「這就是,為何我說運氣好的原因。因為,這一股海盜,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對象。」任雨飛神情肅然。
「怎麼說?」神情慣來淡然的繆傳心,也聽出興趣。
這時,眾人的臉色,都相當嚴肅;不再如,方纔的嬉笑怒罵。連愛鬧愛怪的易水霄,也靜靜地聆聽著,任雨飛的析論。
「如果是,一般普通的海盜,想必官府不會這麼慎重其事地撤離居民。對嗎?」任雨飛環顧眾人。
「嗯。」易水霄不覺發聲應道。
「那即是說,這股盜匪的力量,相當龐大,以致於官方自忖無力對付;這才想出撤出居民這個法子。作如是想,應該還算合理?」
眾人點頭。
「而,我們所要尋找的那群海盜-----他們的力量,足不足以傾滅這個鎮?甚至,令官方不得不作出撤民的決定?」
「他們有這樣的實力,也有這樣的資格。」易水霄悶哼回答道。
「那麼,附近海域裡,有這樣能力的海盜群,有多少?」
「沒有多少的問題。因為,有這種實力的海盜,只有一個。就祇有一個。就只有,我們要找的那一群。」易水霄恨恨道。
「很好!這就是我的結論。想必你們也會同意。」任雨飛斷然道。
眾人的確沒有反對。
「船長你怎麼說?」易水霄再不囉唆。他一刀劃入問題重心。
如果,這股海盜,真是他們要找的那一群。那麼,他們今日,真可說的上是運氣好;即使是,碰著一座沒酒的死鎮,也能算是運氣好。好。好!太好了!
縱羽思眼中特有的濃郁的孤獨之色,緩緩散逸出來。這是,他[天涯孤客][孤]字的由來源頭。自他出道開始至今,他眸裡那令人沉痛的孤寂,就從來沒有消失過。他的孤絕,依然是那樣的沉郁、那樣的寂悲、那樣的深迷。
「有可能。確實有可能。」縱羽思以為;沉闇的聲音,帶著淡定的口吻,說著他的見解。
「極有可能。」操著冷得像冰一樣的語調,淡衍芳再補充道。
眾人對看一眼,彼此已取得共識。
看來,他們關於海的浪跡天涯的夢,要暫時擱下了。
因為,[殘天]。
因為,[殘天]的存在。
[殘天]就是那一股海盜的組織名。
那群該死的海盜!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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