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後,叫我佐助,明白嗎,櫻?」
﹟﹟﹟
第二次的見面,是為了做表演前的練習
站在這棟豪宅的大門口,櫻不禁睜大了眼讚嘆著。
一旁的佐助好笑地看著櫻。剛才去她家接她的時候明明就看到她家不比這裡差,怎麼現在是這附表情啊?好像沒住過大房子似的。
「吶,不進去?」看著櫻佇立在自己家門口,佐助帶著笑意提醒她。櫻發現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說了聲對不起,才跟在佐助的身後跨進大門。
屋子裡一塵不染,偌大的空間裡裝飾品擺放地非常有品味,所有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放好,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大男人的家。
他領著她在一個又一個房間內穿梭,還不時地和她聊天,似乎是怕她無聊;而櫻也十分配合地和他進行著這沒什麼原則性的對話。
「佐助,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嗎?」
「不,我跟老爸老媽一起住,只不過他們現在出國玩了」
「出國啊…那一定很貴喔」
畢竟自己也常常為了表演的事跑到國外去,哪裡會不知道出國所花的龐大金費。不過遊玩的錢對佐助來說應該只是小意思吧!正當她這麼想時,佐助卻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錢不是我出的」
佐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帶著無奈,「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停頓了一下說到,最後的〝朋友〞兩個字說得特別小聲,似乎是想隱瞞些什麼。櫻也不方便多問,一時之間兩人身邊籠罩著低氣壓,卻不知道該如何突破它,一籌莫展之際,是因為到達目的地而打破僵局。
「到了,這裡就是我的練習室」
這是一間比臥室還要來的大的房間,四周的牆呈圓形狀地環繞著整個房間;緊靠著牆壁的書櫃上,擺滿了整排的樂譜,分門別類的放好;房間正中央的平台上,是一架閃著黑色光澤的演奏式鋼琴。
最後,她的視線停在房間裡一個特別突出的飾品櫃,她差點沒有尖叫出聲。
好幾十本不屬於鋼琴,不該出現在這裡,卻令她熟悉的樂譜
一架小提琴
﹟﹟﹟
當時,她幾乎崩潰
看到那架小提琴的瞬間,她控制不住自己,淚簌簌地滑了下來。若是默默地流淚也就算了,但不是,她哭,放聲大哭,哭得毫無形象,哭得一踏糊塗。
她從來沒在一個男生面前哭得如此淒慘,連在自己的父親面前都沒有。曾經有,但只有一次。當時的場景和在有幾分相似,記得那個時候面前也是放著一架小提琴,只不過陪著她的是鳴人,不是佐助。
而佐助似乎是被櫻的反應給嚇著了。他將小提琴和琴譜放那兒確實有他的用意,但絕對不是為了惹櫻哭,他更不知道櫻的反應會是如此。
坦白說,他對櫻的過去雖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小提琴之於櫻的意義他清楚得很
是一個,既美好、又痛苦的過去
對於櫻突如其來的哭,他感到手足無措。他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尤其對象是櫻。如果現在在他面前大哭的人不是櫻,他應該會頭也不甩地走人。但是,在櫻面前,他沒那個勇氣,也不願丟下她然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不想去了解這是什麼感覺,只知道自己真得很討厭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其實從很久以前,即使她不認識他,他仍然事抱著這樣的感情,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在她身邊保護她。
但現在,看著她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摀住嘴,從剛才的嚎啕大哭變成了不停啜泣,心裡就開始泛疼。好死不死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搞得他心慌慌。
無可奈何,他只好蹲下身子,輕輕抓著她的兩肩,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空出一隻手來輕撫她的頭髮,溫柔地叫她別哭。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錯方法,她的淚掉得更兇,他伸手為她拭去一滴,立刻又滑落一串。他啞口了,手邊的動作也停止了,這下子真的束手無策。
倏地,一個念頭閃過。不知是他真的無計可施還是出於私心
她的啜泣聲盡收他的唇間
﹟﹟﹟
看著眼前嘻皮笑臉的他。佐助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鳴人,我真的要和你談正經事」
佐助手扶著前額,面對鳴人這一點也嚴肅不起來的個性,他就是束手無策。
而鳴人依然是傻呆呆地問他什麼事,他又是一聲長嘆
這傢伙…
「關於櫻最後的那場表演…」
他不抱著多大希望地開口,畢竟他之前就問過一次了,但鳴人就是打死也不肯告訴他,還說他要是敢在櫻面前提到這件事,就和他斷絕朋友關係。
沒錯,其實他們兩個很早就認識了
是大學的時候,雖然修的是不同科系,也總是一見面就鬥嘴,但兩人可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也因此,他從鳴人口中,得知了鳴人和櫻是青梅竹馬,得知了許許多多關於櫻的事,什麼比賽啦、表演啦,他都鉅細靡遺地跟他說。唯獨一件事,他一直不肯開口,而那正是他最想知道的。
雖然,對於那件事,他也是有點耳聞
「欸,佐助,我已經冒著被櫻討厭的危險接受你的請求,讓你有機會和櫻合奏了,你就別逼我了…」在意料之中的,被拒絕了。而且鳴人說話時還特地嚴肅了起來,似乎是怕他還想追問下去。「你也知道的,這件事對櫻的傷害很大,我不能隨隨便便告訴你」
佐助握緊雙拳,眼中閃著複雜的神情,低下頭不語。鳴人看到好友這不尋常的反應不禁皺起眉,正想詢問之際,佐助已先開口。
「櫻在我面前哭了」
抬起頭,看到的是鳴人睜著雙眼、不可思議的表情
﹟﹟﹟
在他說出櫻在他家時的舉動後,鳴人總算是告訴他了
櫻的最後一場,小提琴演出
身為青梅竹馬的鳴人,從小看著櫻展露出極高的音樂天分,他就一直鼓勵她朝音樂家的方向發展,而櫻本身也這麼想。
最後她選擇的樂器,不是長笛,是小提琴。
而她第一次站上舞台的那年,她才十一歲。
當時,鳴人及櫻的父母,都認為她將來會是一位出色的小提琴家,一直對她寄予厚望,當然,這也在無形之中帶給她極大的壓力。
但她並沒有被這些壓力壓垮,反而是越來越優秀,名氣也越來越大,甚至有不少有名的音樂家來找她合作,她都接受了。
她,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直到有一次的表演,徹徹底底地毀了她的理想。
演奏生涯也有兩年多,她也十三歲了。當然,她也還是要和其他人一起上學的。還記得,那是有一次上家政課的時候,坐在位子上專心縫紉的她,沒注意到附近幾個拿著剪刀、美工刀再一旁胡鬧的同學。若是玩玩也就算了,但就是一個不小心,脫手而出的鋒利刀片往她射了過來,當她聽到別人喊「小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手臂上一條短而深的血痕,痛得她幾乎失去知覺,只記得倉皇之中自己被人抱起,後來的事什麼也不記得,只知道清醒後人已經是在醫院了。
雖然這傷口沒什麼危險性,也不會要了她的命,但她卻快樂不起來。
幾天後就是另一場演奏會,她該怎麼辦?
雖然家人和朋友都勸自己取消演出,但她還是很掙扎。因為這場演奏會不是她一個人的,而是她和另一個演奏家要共同演出的。
其實當時外界已經對於她受傷的事明瞭,那位演奏家也表示不會怪自己,她還是難以釋懷,畢竟這是大家期待多麼久的一場演奏會了。
最後,她以傷不礙事的理由站上了舞台
她以為自己撐得過去,她以為能像以往一樣順利結束,她以為悲慘的事不會降臨在她身上,她以為她以為她以為……
但,悲慘的事就發生了
表演時,她一直裝出神態自若的樣子,儘管每彈奏一個音傷口就不停地抽痛。
最終,她敵不過這種疼痛,手一鬆,弓從掌間掉了下去。她跪坐在地上,左手按著右手臂的傷口,頓時全場一片喧嘩聲,她的淚瞬間落了下來…
記得事發時,她的父母在國外,她是待在鳴人的懷裡哭的…
事發後,沒有人怪她。
大家都希望她將傷養好,再繼續她的演出生涯。但她,已經害怕了。
這一次的失敗,狠狠地傷了她的心,使的她再也不敢碰小提琴。
那架陪了她許久的小提琴及樂譜,都被她靜靜地收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沒有再動過了…
但無法熄滅對音樂的熱愛,她決定重新出發。因此,她選擇了長笛作為她的出發點。決心從此以後轉而成為長笛演奏家。
天生聰穎的她,很快便學會了長笛。兩年後,她第一次以一個長笛演奏家的身分演出。
她的復出,社會大眾給了熱烈的迴響,沒有人再去提兩年前的那場意外。只是,
她再也不敢再和別人合奏了
因為她怕出錯,連累了別人。
﹟﹟﹟
聽了鳴人的解釋,佐助也終於明白了
其實他會走上鋼琴家這條路,完全是為了以後能有機會和櫻合奏。
從他第一次看見櫻的演出開始,他就將她當成偶像來崇拜,他收集著她所有演奏過的曲子的樂譜,甚至買了和她同款式的小提琴,只為了提醒自己,以她為目標。而他會幻想著在櫻身旁伴奏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因此,每次她和別人合奏時,他都賭氣不去。
因此,才會錯過那場演奏會
就在他努力的過程中,她退出了音樂界,使他失意了兩年,直到她以全新的身分重回音樂界,才又燃起了他的希望。
他想著,即使她現在演奏的是長笛也無妨,依然能夠合奏。
但,他卻赫然發現,她已經不願意再和任何人合奏了。
自己的夢想似乎被無情的打破了,他懊惱,卻仍尋找著最後一塊夢想的碎片。
他決定,成為她復出後第一個合奏的人!
後來他很幸運地在大學時期認識了鳴人,也順利地成為現在有名的鋼琴家
接下來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現在,唯一讓他苦惱的,就是如何讓信心全失,而且好死不死因為看到他收藏的小提琴而崩潰的櫻振作起來,還有…
他對櫻的感情,仍然只是崇拜嗎?
(待續)
後記
整個晚上都再忙這篇文,真的快累死了。
第一個主題終於完結啦!
其實這篇有點出下一個主題喔,不知到各位有沒有發現
總而言之,我會努力的!!!
雪鍊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