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華帶著童稚般的表情說:「哥哥吃完飯就跑回房間裡,怎麼叫都不肯開門。」
翠美疑惑的表情來到信銘的房間門口,轉動門把後發現是真的上鎖了,翠美敲了好幾下門都沒有聽到信銘的回應,只能一再在門口喊著:「信銘!信銘!」
沒多久終於聽到信銘說話了:「別吵拉!我要睡覺了。」
翠美在門口好像有聞到濃厚的香煙味道,但是信銘不肯開門也無法證實他是不是再抽煙,翠美只能夠站在門口無奈的嘆氣。
信華走到翠美身邊說:「媽媽!我今天可不可以跟妳一起睡,哥哥不開門給我進去睡覺,我也不想跟哥哥睡覺。」
翠美看著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九點了,再看看空無一人的客廳,可以確認的是今晚輝男是不會回來了,翠美心理揪著痛,這種等不到老公回家的日子她是已經麻木習慣了,但是孩子的叛逆卻讓她有種生不如死的苦。
乖巧的信華拉拉翠美的手,這才把翠美給拉回現實來,低下頭看著才十歲的信華,乖巧的表情讓她稍稍欣慰一下,趕緊拉住信華的手說:「走吧!今天晚上跟媽媽一起睡覺好囉!」
信華高興的大喊著:「好呀!太棒了!」
兩個人離開信銘的房間門口,翠美母子一同走回房間,現在翠美的人生裡已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兩個大小男人把她的人生剝離成四分五裂了。
幾天後學校的圍牆下幾個穿著制服的男學生忙著吞雲吐霧中,信銘跟小順也在其中,信銘抽了一口煙後就靜靜的看著前方不說話,幾個死黨看他表情怪怪的不由的鬧他說:「阿銘還在想那個翹家的女生喔!當心被你馬子知道剝皮唷!」
信銘瞪了一眼小順說:「扯屁啦!那個女生跟我又沒有關係,幹嘛老是要說我跟她的事情。」
小順裝個誇張的表情說:「沒屁事才有事咧!你們用及時通聯絡的挺勤的喔!還常常看你掛在網咖裡陪她聊天咧!」
信銘又抽了一口煙後說:「看她寂寞呀!一個人挺可憐的,又不肯回家去。」
小順敲了一下信銘的頭說:「那個女孩挺複雜的,聽說她有在酒店上班,拜託才多大年紀而已,就會知道去酒店上班,這種女生太複雜了,你要小心啦!」
信銘說:「她說祇是去打工而已,賺點生活費。」
小順向信銘討饒的說:「啊!你不會連她說是處女的鬼話都相信吧!」
信銘把煙頭丟在地上後,丟下一句話給小順就走了,信銘說:「我就是相信。」
小順幾個人在後面直搖頭的說:「阿達!」
信銘的腳步隨著圍牆的小路走下來,學校是在市區旁的小山丘上,旁邊有很多很複雜的地方,比方說收容翹家少女的收容中心,還有榮民之家,更還有的是收容大陸妹的地方,隔著圍牆看不到圍牆裡面的人,所以也不知道她們的心情會是什麼?但是信銘腦海中卻一直想著閃靈舞者說過的話:「我不想回家去,回家不但會被打,還會被關起來,每個翹家的孩子都有原因的。」
信銘的心理一直想起她,她的臉蛋跟聲音不斷的傳回他的腦袋裡,心理面有一種好奇怪的感覺,信銘走了一會兒後,突然有人在他背後敲了一下肩膀,信銘轉過頭問說:「誰!」
眼前站著的人是讓信銘怎麼都想不到的人,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僵硬,維風吹過兩個人站的距離,小順跟一群死黨看到信銘前方的女生後,都識相的繞過她們兩個人不去打擾。
站在信銘前方的女生穿著省中女的制服,俏麗的髮型跟輕盈的體態讓她看起來好出色,她溫柔的跟信銘打招呼:「嗨!好久不見了。」
信銘心中吹來一股滄海桑田的無奈,眼前的女孩是信銘國中的同學小蘭,以前他們兩個人是班對,小小年紀卻想著要如何山盟海誓的約定,只是有一次信銘去到小蘭家中時,被他的爸爸抓著聊天,一聊聊了一個多小時,信銘心中早就忘了那天跟小蘭爸爸聊些什麼,只是記得他爸說了一句話:「想跟我女兒交往功課就要弄好一點,不然就不行做朋友。」
可是信銘事後聽小蘭提到他爸跟她說的是:「以後找老公要找有錢一點的才會幸福。」
信銘跟小蘭心中永遠都不懂大人的想法跟講法都會不一樣呢?
信銘跟小蘭點點頭說:「妳怎麼跑過來找我,不用補習嗎?等會妳爸媽又會生氣了。」
風吹過小蘭的髮絲,小蘭給人的感覺就像個很有氣質的小女生,連吹過她的風都帶來溫暖,小蘭表情關心的說:「不放心你,聽說你最近在網咖裡玩的凶,常常要媽媽去找人才回家,這樣子媽媽不會生氣嗎?」
信銘轉過頭繼續往下走,小蘭柔順的從後面跟著走,信銘抬頭看著天空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很討厭回家,爸爸越來越少回家過,媽媽的脾氣越來越壞,動不動就是罵呀打的,像那次暑假打電話給妳讓電話費超過三千元的事情,到現在都還在罵,只要我一回家就是聽到我媽高八度的聲音,好煩。」
小蘭始終跟著信銘的腳步走,這種習慣已經很久了,小蘭喜歡看著信銘的背影,信銘越來越高了,一到了高中時身高已經超過了一八零,隨著年紀的成長他似乎變的更加的成熟,聽說他很受女同學的青睞,自從那次不愉快的會面後信銘總是刻意的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現在除了小蘭會來找他外,他都不再會自動的來找小蘭了。
小蘭說:「你最近在網咖裡認識了一個女生對不對。」
信銘停下腳步看著前方說:「嗯!」這裡似乎沒有多大的隱藏空間,一件事情都可以傳到人盡皆知,應該都是電腦及時通的功效吧!
小蘭擔心的說:「你跟她之間有沒有發生事情呢?」
信銘笑笑說:「我說沒有妳信嗎?妳還是應該好好的回去唸書。」
小蘭看著信銘的背影哭泣說:「你對我越來越冷淡,現在都不會打電話給我,及時通上面也懶的跟我說話,妳忘了我嗎?」
信銘最怕女生哭了,尤其是小蘭一哭他就會沒有辦法的求饒,他只好轉過頭對著小蘭說:「沒有啦!只是最近小煩一些事情,她也只是認識一個新朋友。」
小蘭抽抽哭泣的氣息說:「我相信你,我始終相信你說的話,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是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我是相信你的。」
信銘看著小蘭心中哽咽,如今他才知道人有時候不要太相信別人,就像他也不知道他跟小蘭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承諾跟實踐。
信銘安慰著小蘭說:「我送妳回家去吧!」
小蘭嘟著嘴唇說:「人家才剛來你就趕人走。」
信銘擺擺手說:「吃東西去如何?」
小蘭高興的挽著信銘的手臂說:「好!」
兩個人一起漫步的離開學區,只是這一刻的平靜會有多久呢?青春期的困擾能不能安然的渡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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