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濮陽的船上,那名奇服女子識相地與船伕方老三待同一邊,高皇君與殷千煬則待在船艙的另一側,現下已過午時,看來抵達濮陽應是翌日清晨。
「…就是這樣,二師哥覺得如何?」高皇君詢問著意見,卻只見殷千煬默不作聲。
高皇君再輕聲喊道:「二師哥?」
「咦?哦,什麼?」殷千煬彷彿夢中驚醒般,愣了一下。
高皇君道:「二師哥,你心不在焉,你有心事麼?」
殷千煬道:「沒…沒什麼,我只是…一時分神罷了…」
高皇君與殷千煬自小一塊兒長大,對於殷千煬的一舉一動皆十分關注,心知絕不是什麼一時分神,便問道:「…二師哥,你…你在想些什麼,可以說給我聽麼?」
殷千煬支吾道:「啊?沒有什麼…只是…呃…我…」高皇君只是不發一語,定定地看著殷千煬。
殷千煬吸了口氣,認真道:「其實師妹,我在想…」說到此又突然卡住,不知從何說起才適切。
高皇君道:「二師哥,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吧,我…我都是支持你的…」
殷千煬道:「我就曉得師妹一向解我心思,其實我是想問問你,如果我這樣貿然去同那位姑娘說話,是不是會…太唐突了些?」
高皇君沒料到師哥竟有此一問,驚問道:「那位姑娘?二師哥為什麼想去跟他說話?」
殷千煬道:「我只是想,他一個孤身的姑娘家,既然都肯放下身段與我們同搭一船,我們卻完全不聞不問的毫不理會,是不是太過不近人情?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既是有此機緣,何必要如此冷漠呢?我想既然同是在外之人,理應互相照應才是…」
高皇君道:「二師哥說的是沒錯,但是…」
殷千煬道:「師妹別太操心,我們鮮少有機會下山,難得有此契機,說不定可以多結交幾個朋友,豈不是美事一樁?」
高皇君道:「二師哥…」
「多謝少俠的關心。」女子聲音從後方傳來,人也不知何時來到了船的這頭。
高皇君道:「你…你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你偷聽我們的談話?」
女子道:「真是抱歉,很不巧我天生聽力就敏於常人,更何況此船也不大,江上又靜謐,並非有心窺探竊聽,請兩位見諒。」
殷千煬道:「這不礙事,我和師妹也不是說些什麼重要的話,既然姑娘也落落大方,心懷坦蕩,我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女子道:「既然少俠這麼說,足見少俠也是豪爽的性情中人,那可否請教兩位如何稱呼?」
殷千煬道:「在下殷千煬,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妹高皇君。」
女子道:「原來是殷公子與高姑娘,真是幸會。我叫雙雙,喚我雙兒就行了,既已互通姓名,沒有把酒言歡就未免有負這夜色美景,方才船伕告知我這船艙內備有水酒小菜,不妨我們就喝酒閒聊,渡此良宵如何?」
殷千煬笑道:「那自是不成問題。」
高皇君見此情景頓覺沒趣,淡淡說道:「你們聊,我去陪方大叔說話,免得他太累睡著了。」說罷便往船的另一頭走去。
殷千煬道:「師妹…」
雙雙見高皇君冷淡的態度,黯然道:「看來高姑娘對我有所成見,那麼我就不便多做打擾,我還是獨自回我的船尾,省得討人嫌…」
殷千煬忙道:「呃…雙兒姑娘,請你原諒我師妹的無禮,他向來都不是這個樣兒的,或許是有事讓他心裡頭煩悶,才如此失態,請讓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
雙雙聞言眉頭一展說道:「好說,殷少俠客氣了,那麼如你所言,方才的邀約還作不作算?」
殷千煬道:「其實我在這船上,也正悶得慌,既然雙兒姑娘一介女流,都肯如此屈就相邀,我殷某焉有不應之理?只是酒量淺微,姑娘莫多見怪。」
雙雙笑道:「咱們是淺酌可不是豪飲,殷少俠就不須操心啦!那麼我這就去準備酒菜。」
殷千煬道:「有勞雙雙姑娘…」
卻說船的另一頭,方老三正與高皇君勸道:「高姑娘,你別怪方大叔我多嘴,和那個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渡船之緣,到了濮陽應也就各自散了,一個人在此喝酒生悶氣,何苦呢真是…」
高皇君道:「我…我也不明白,只是見到師哥他看見雙雙姑娘的眼神,我就…心裡頭不舒坦…」
方老三道:「哎呀,這也不能夠怪殷公子,像雙雙姑娘這麼美的年輕姑娘,連我方老三這不惑之年都忍不住多瞧兩眼,更何況年輕氣盛的殷公子?人非聖賢哪…」
高皇君一聽此言怎生承受得了,不由得又再喝了一口。
方老三道:「唉,我說高姑娘,你這個叫做藉酒澆愁,愁上加愁,當心很快就喝醉啦!」
高皇君只是一個勁兒地喝,絲毫不搭理方老三的開解。
方老三道:「唉唉唉…哎呀…真是個倔性子的小姑娘。」
喝著喝著,高皇君心道:「嗯?怎麼…頭真的有點暈了…我真的醉了麼?唔…」念方至此,酒瓶一滑,高皇君已然不勝酒力,昏睡了過去。
方老三歎道:「唉,看吧,年輕人總是不聽勸。」
正當高皇君獨飲苦酒之時,殷千煬與雙雙則在船頭是談得投機,聊得起勁。
殷千煬道:「原來雙兒姑娘是來自異國?難怪外貌扮著如此異於中土。你說你居住的城市叫『幽都』?恕我直言,這名兒聽起來似乎晦暗陰森了些…」
雙雙道:「我們不談這個,殷少俠…哎,真是拗口,我叫你一聲殷大哥,你就喊我一聲雙妹如何?不會怪我唐突失禮吧?」
殷千煬微笑道:「我平白多了個好妹子,高興都來不及,有何唐突之罪?」
雙雙道:「…只是…」
殷千煬道:「只是?怎麼啦?」
雙雙感傷道:「只是這萍水相逢的緣份,也只能夠維持到對岸,就要煙消雲散…」
殷千煬道:「雙妹是要上哪兒去?我們或可結伴而行…」
只見雙雙面色黯然,悄聲說道:「不可能的…你不會想再見到我的…」
殷千煬奇道:「雙妹此言何意?我…」
雙雙道:「哎,此等感傷的話,休在此刻再提,我們還是以這薄酒,敬這月色吧!」
殷千煬道:「雙妹,其實我…咦?怎麼…頭好暈…」突來的一陣暈眩,致使殷千煬伏倒於小幾上,不省人事。
雙雙緩緩說道:「殷大哥,你是好人,我虧欠你的…有來世的話…我一定償還你…」
翌日,殷千煬張開雙眼時,只見高皇君那滿腹擔憂的面容又重現一次:「你終於醒了,二師哥。你真是讓人好生擔心…」
殷千煬道:「我…我怎麼了?我只記得我和雙兒姑娘一起喝酒…然後呢?雙兒姑娘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在這兒?我是喝醉了麼?」
高皇君嘆道:「…二師哥,你就是不聽我勸,偏要相信那個什麼雙雙,這下我們被他害慘了,你倒還惦著他…」
殷千煬奇道:「害慘?怎麼了?難不成他做了什麼?」
高皇君道:「他摻了迷藥在我們的酒中,將你我迷暈,然後他…他帶走了九儀天尊劍!」
殷千煬驚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高皇君道:「這可不是我瞎說,是方大叔告訴我的。他說我暈了後,他還好心的將你我扶進船艙內,船甫一靠岸,他就背著劍匣走了,臨走前還告訴方大叔,這是你送他的『紀念』。」
殷千煬至此仍不敢置信所聽,說道:「他…他誆我?什麼紀念?我壓根兒沒說過這種話!」
高皇君道:「這我也清楚,我當然相信二師哥不會如此輕率,就這樣把事關重大物品,交給素不相識的陌生女子,即使他再怎麼樣貌美惑人…」
殷千煬倏地臉色一沉,面露怒容。
高皇君道:「二師哥,我…說錯了什麼嗎?你不要這樣…你的神情嚇壞我了…」
殷千煬道:「難道師妹覺得我是個性好漁色的登徒子?」(水行按:你分明就是,小君君只是實話實說好不好!)
高皇君急道:「不!不是的師哥,我…你原諒我口笨詞拙,我沒那個心…」
殷千煬道:「罷了!總之神劍丟失,是我不對。我早該聽從師父之言,不可妄信他人。如今神劍既因我所失,我就會負責尋回!」
高皇君道:「二師哥,我跟你去!」
殷千煬道:「師妹就別跟著我吧,否則到時累你一同受到責罰…」
高皇君道:「不,神劍既是我倆一起護送,丟失之責我也有份,你要我先回師門,豈不是要我先受罪責麼?」
殷千煬道:「這…」
高皇君沒等師哥再說,續道:「反正責備懲罰都免不了了,就讓我一起跟你去找回神劍,也得一起將功抵過。」
殷千煬道:「好吧,那我們得快走,起碼先躲過來接劍的紫雲派人等。」
於是二人旋即整裝離開,高皇君問道:「二師哥,這天底下這麼大,我們要上哪兒去找呢?」
殷千煬道:「這船就在濮陽靠岸而已,他下船少不得也會在濮陽穿梭,濮陽城如此熱鬧,定會有人見過他,我們就先在城裡頭打聽打聽,搜尋線索。」
高皇君道:「看來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甫出客棧,殷千煬忽道:「不好!是紫雲派的人,我們快朝另一個方向走!」
正欲改向南走,高皇君訝道:「是大師兄?大師兄怎麼也來了?」看這態勢顯是無法避開了!
「殷師侄果然少年英傑,能夠在短時間內破解靳巃台之謎,尊師應當以你們為傲。」發話者不是別人,正是紫雲派掌門穆宗時。
殷千煬硬著頭皮行禮道:「殷千煬拜見穆師伯,師伯過獎了…」
穆宗時道:「不用客套,那麼劍匣呢?快快將它交給我前去陽之劍塜封印,以免誤了時辰。」
殷千煬道:「這…」
穆宗時道:「怎麼支支吾吾的?莫非你是不想交出劍匣?想佔為己有麼?」
此時應奉仁道:「穆師伯,這一點我可以幫師弟做證,他倒是沒有私自藏起劍匣。」
穆宗時道:「哦?那麼…」
應奉仁續道:「他只是把它送給了美嬌娘,所以當然沒有東西可以交出來。」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殷高二人更是驚訝。
穆宗時急道:「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殷師侄,你倒是解釋個清楚!」
殷千煬只得將實情說出:「是…是晚輩無能,遭到一名女子下了迷藥騙走…」
高皇君道:「…二師哥…」
穆宗時怒道:「好個迷藥!我看你是被美色媚惑了心智吧!」
殷千煬被這直腸子的師伯一罵,面色凝重,啞口無言。倒是高皇君急著為殷千煬解釋道:「不是的穆師伯,我是跟二師哥一道的,我們真的是被那女子藉共乘一船之由,下了迷藥而失去意識的…」
穆宗時道:「哼!你們明知護劍乃重責大任,需得一心全意,謹慎為要。而你們居然還讓陌生之人共乘一船,分明就是意態散漫,了無戒心!如今神劍丟失,天玄門與你師尊顏面皆被你們丟盡,這次饒是方老兒脾性再怎麼好,也非被你氣到大動肝火不可!」
殷千煬朗聲道:「晚輩知錯!晚輩一定會負起尋回神劍的責任!」
穆宗時道:「哼!這件事本就該你全權負責,否則要是神劍一旦遺失,落入人世,你可知道將會引起如何嚴重的後果嗎?」
殷千煬道:「晚輩誓以性命將神劍找回,否則…否則將自絕以償此罪!」
穆宗時道:「哼,這是你自己要發的毒誓,可不是我教唆威逼你的。最好十天內能夠將神劍尋回再次封印,否則被封印的力量將會逐漸覺醒增強,到時就不是你我等能夠壓制得了的,你最好記住!我們走!」
「恭送穆師伯…」待穆宗仁率眾離開,應奉仁道:「師弟你也忒衝動了吧?天下茫茫,你要上哪兒找一個人?就算你找到那名女子,難道他就會承認是他拿走了神劍麼?」
殷千煬道:「大師兄何以也在此處?」
應奉仁道:「是師父遣我先來此拜候穆師伯,免得你萬一誤時未到,或是出了什麼岔子,我也好向穆師伯先行知會致歉。」
高皇君道:「那大師兄怎麼知道神劍被竊之事?」
應奉仁道:「我到濮陽後,皆有派師弟們輪流到渡口盯哨等候,你們下船時就不見劍匣在身,二師弟又由船伕與師妹攙扶至客棧,想當然爾是神劍被竊才至如此,有何奇怪?」
殷千煬道:「那大師兄何以知道是被女子所竊?」
應奉仁道:「…嗯?這個…問船伕不就一清二楚了?你們這是在質詢我?」
殷千煬冷冷說道:「師弟不敢,多謝大師兄的"護衛",我要盡快找回神劍,先告辭了。」轉身即走,高皇君道:「二師哥等等我!」隨後追了上去,留下又在嘔氣的應奉仁。
卻說高皇君一面走著一面思量道:「二師兄跑得這樣快,該不會想獨自去找神劍吧!他的人應該沒跑遠,得快點找到他才行。」繞了一陣走到了城西碼頭,只見殷千煬站在岸邊柳樹下,高皇君走近他身旁說道:「二師哥,原來你在這兒,你別走得那麼急好嗎?我差點就跟你走失了。」
殷千煬只是沉默,高皇君再問道:「二師哥…你…還在生氣麼?」
殷千煬憤憤說道:「我能氣什麼?把神劍遺失是我的過錯,只是既然是護劍大事,為什麼大師兄卻故意不出手相幫?」
高皇君道:「是嗎二師哥?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不懂。」
殷千煬道:「大師兄方才說,他這幾日都有派師弟們盯著渡船頭,那麼一定知道有人看見雙雙姑娘帶走了劍匣,既是如此,大師兄為什麼不下令追回制止?」
高皇君道:「大師兄他…他…」
殷千煬道:「我知道從小大師兄就看我不過眼,總想看我出岔子,鬧笑話,但這等護劍大事,可不是孩子把戲,他居然也袖手旁觀,著實令我心寒…」
高皇君勸道:「二師哥,你不要跟大師兄鬧拗…」
殷千煬怒道:「是我跟他拗嗎?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些我心中自有分明!」
高皇君沒料想殷千煬反應如此激動,只能說道:「二師哥,你不要生氣,我…」
殷千煬也意識到方才的口氣太過,惱道:「師妹,我不是對你發怒,我只是…唉…」
高皇君柔聲安慰道:「二師哥,你別這樣,最起碼…起碼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殷千煬道:「師妹,我感謝你這份心,可是十天之後,若是找不回神劍,恐怕我們就得…下輩子再做師兄妹了…」
高皇君一聽可不得了,忙道:「不會的!二師哥,我們一定會找回來的!要是…沒有找著的話,你也別傻傻的尋死啊!我們可以…可以逃得遠遠的,隱居山林,永遠不問此事,過著與世無爭的愜意日子,好麼?」
殷千煬道:「師妹莫說傻話,我豈是言而無信,貪生畏死之輩麼?而且這是我一人之誓,與你何干?你不必與我一同奔命逃亡。」
高皇君道:「二師哥,我…我…」話正說到無言處,碼頭旁邊兩名商賈打扮之人的談話讓殷千煬聽個正著。
商人甲:「…別瞧他看似嬌弱,那隻詭異的大匣子,他還堅持自己背,不讓我有效勞的機會勒!」
商人乙:「可不是嘛,雖然是個難得見到的美麗女子,但是卻不太搭理人…」
殷千煬走了過去:「敢問兩位兄台方才所談論的,可是一位金色瞳眸的年輕姑娘?」
商人甲:「是啊,你認識他麼?還是你也見過?」
殷千煬道:「在下…哦,在下和他是熟識,和他有約,只是不巧走散了,請問兩位知道那位姑娘在哪兒麼?」
商人乙:「這個我們是不清楚,我們不是本地人,只是今兒個早上下船時恰巧錯身的,哪兒會曉得這麼多?不過…不知道這算不算…」
殷千煬道:「兄台請說,在下感激不盡。」
商人乙:「嗯…我是瞧見他跟一個白鬍子老頭問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啦!基本上濮陽城我是不大熟識的,你可得自己去找找啦!」
殷千煬道:「這樣子麼…多謝這位兄台指點,在下銘謝,就此告辭。師妹我們走吧。」獲得此線索的二人走回濮陽找尋那人所說的白鬍子老頭,走至打鐵店旁正瞧見一拿著鳥籠的白鬍子老人,殷千煬上前說明來意,那老頭說道:「嗯?背著劍匣的姑娘?是啊,他是跟我問過路沒錯。」
殷千煬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請問老丈是否可以告知他的去向?」
老頭子道:「你說你是他的朋友?可是他一再的叮囑我,不可將他的去向告知任何人…」
殷千煬道:「老丈,實不相瞞,這位姑娘的那個劍匣,是他從在下這裡偷走的,此物攸關在下的性命,請您務必行個方便!」
老頭子道:「雖然你說得挺像回事,可我是答應了那位姑娘在先,你又沒憑沒據的,這我怎麼好不守信用?」
殷千煬道:「這…」
老頭子道:「嗯…不我有個折衷的法子,我向來愛出些謎兒讓人猜,濮陽倒沒幾個人有這等機智才識,你若能解出我兩個謎,我就說那姑娘的去向。」
殷千煬道:「好!反正命都豁了,猜個謎兒也無妨,解得出就是我幸,解不出就是我命。老丈請出謎吧!」
那老頭笑道:「呵呵呵呵…那你就聽仔細了,第一個謎題,什麼地方明明一滴水也不見,可是卻是這世上最多水,多到流不盡之所?」
殷千煬道:「唔…這…」
那老兒笑道:「呵呵…我就說沒幾個人能解我的謎兒,看你一時三刻也解不了,等你解出了這第一道題,再來跟我問第二道題也不遲,呵呵呵呵…」
殷高二人只得先到一旁商量,高皇君問道:「二師哥,我看這謎兒古古怪怪的,我的腦筋駑鈍,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你想得出麼?」
殷千煬道:「可恨我現在心煩意亂,腦中也是毫無條理章法…可是這又是唯一的線索,這下可怎麼得好?」
高皇君道:「雖然我解不出這謎兒的底,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方才聽他說這城裡沒幾個人能解他的謎,那就表示有人能夠解他的謎兒。」
殷千煬道:「師妹的意思是…找出這個人?」
高皇君道:「是啊,這總比我們枯坐胡想要省時得多,咱們不妨就四處向居民們問問,說不定可以找出此人,尋求幫助。」
殷千煬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於是兩人轉回市鎮上打聽,在太守府外的大街上見到一中年文士正在訓話:「跟你說過多少次,別去招惹太守的千金,平時叫你多用功不聽,現在比不上人家的聰明才智,你憑哪一點去追求人家啊?還妄想癩蛤蟆想吞天鵝肉,這下挨板了吧?真是丟盡我的顏面…」
兩人被這話引起了興趣,殷千煬上前問道:「請恕在下冒昧,因為在下初到濮陽,這位先生說的這位太守千金,似乎小有名氣,是否能夠告知在下一二?」
中年文士道:「哦?你是生客?也難怪你不知情,濮陽太守生性固執,也不起眼,不過他的獨生女可是出名的標緻慧黠,聰明伶俐,多少人想追求都不得其門。不過那都是那個守舊固執的父親所致,他一向都是親切有禮,慧心巧思,不但是琴棋書畫、吟詩作賦樣樣出色,思想靈活的他,尤其愛猜謎…」
殷千煬道:「哦?猜謎?這位太守千金喜歡猜謎?」
那中年文士道:「是啊,就恰巧我們這兒有一位趙老,除了愛養鳥,就是愛出謎兒,可是他那些古怪的謎兒,對蓮兒姑娘來說,簡直比彈指兒還容易,氣得趙老直跳腳。」
殷千煬心想那出題的白鬍子老人肯定就是這人口中的趙老,而太守千金就是少數能解出謎底的人了,趕緊又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見到這位蓮兒姑娘?」
中年文士道:「他是太守千金,當然住在太守府裡。不過因為太守生性不愛與生人平民往來,而太守府必須穿越官廳衙門,在其後方,光是衙門口的差役那關口,你們就過不了啦!」
殷千煬道:「原來如此,多謝先生的指點,我們這就去試試。」
中年文士又說道:「對啦,如果差役不放行,倒有一個方法,有個沒父沒母的孤童,大家叫他小豆子,平時在城裡晃盪,到處幫人跑腿,落腳不定,不過他也是天生伶俐,反應機敏,所以很得蓮兒姑娘的緣,本想收他作弟弟,但他嫌自己出身低微,沒答應。不過蓮兒姑娘倒是讓他能夠自由進出太守府,你找著他,或可請他帶路找蓮兒姑娘。」
殷千煬道:「我明白了,多謝先生。」
辭了那中年文士後,高皇君問道:「二師哥,咱們是直接上太守府問呢?還是找那小豆子好?」
殷千煬道:「我們和太守千金非親非故的,料想衙門口的差役不容我們隨意進訪,還是快些找到那名喚小豆子的孩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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