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瑄的，心情左岸 ●關於愛情的：散文／小品／小說／電影／戲劇等創作，與一些個人出版品的簡介。 ●現從事小說／兩性／心靈／職場等書籍的撰寫工作。 ●── 詳情請看「關於本站」裡的台長個人資料 ── ●2009年入圍中時主辦，最佳藝文類部落格。

964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演人生的戲，戲一生的夢。
我是寫戲的人，華年歲月逐我的夢。
世上沒有不對的戲、錯誤的夢，關鍵只是「選擇」而已。
一旦做出抉擇，不論結果如何，只能默默承受接踵而來的人生劇本──無可退路。

【楔　　子】

　　「小佑你不要做傻事！有話慢慢說，老師聽你說好不好？」平時就討厭小佑的班導師，就在小佑高站於「思賢樓」最頂樓時，也放下身段的求起他來。
　　「走開，你們全都走開！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們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麼你們要討厭我、誤會我？為什麼？我是好學生，我守紀律、重榮譽，我真的是好學生……，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好累、好累，什麼也不想說了。你們走，所有人都不要管我，全部走開──」小佑在頂樓對著一樓所有師生吶喊，他吶喊自己的冤屈，也吶喊命運對他的殘忍與不公平。
　　「小佑，你下來好不好？」漫君仰著臉，朝思賢樓頂端呼喊。
　　「妳走吧漫君，我們不再是好朋友了。原本以為妳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妳一定可以幫我澄清的，可是妳沒有，妳不幫我，妳背叛了我們的友誼──」
　　「你先下來好不好？站在那裡好危險！我答應你，以後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幫你。你下來吧，你快下來！」
　　「太慢了，」小佑哭喊，「一切都太慢了！」他閉起雙眼不再說話，所有從前發生過的事情瞬間在腦子裡轉了一遍，先前被誣蔑誤會的痛苦化成一支匕首往他胸口扎了最後一下。就在他要往下跳的時候，地面上所有人一聲聲驚呼，大喊「不要、不要」，企圖想輭化他尋死的念頭。

　　霎那間，外公花白的鬢角、慈祥的雙眼；外婆和藹可親的笑容揉入了他的腦海。

　　歡笑、喜悅雖然也曾緊緊包裹著他，但似乎只佔了他十幾年人生的一小部份，還不足以撫慰他由來以久的絕望與痛苦。

　　他緊縮眉宇跳下了樓，在墜地的那一刻鮮血像涓流一樣流竄了整個地面，所有人視覺在此時全成了紅色，最後渲染成一片剌目的紅海。

　　所有師生見了這一幕全都「啊」一聲驚駭的尖叫起來。
　　…………

　　沒多久後救護車來了，警察來了，記者也來了！思賢國中的「思賢樓」前被圍上了醒目的黃色封鎖線，警方至校園內調查事發經過以瞭解整個狀況，一邊勘驗一邊蒐證。一旁的記者不停的拍照，圍觀的師生則竊竊私語地討論著這起駭人聽聞的墜樓案。

　　向來是學校所有師生榮譽指標的「思賢樓」，不論是校長室、教務處、訓導處，還有校際比賽得獎存放獎盃的榮譽室都在思賢樓內，如今這裡卻成了命案現場，校長不由得神情凝重，站在思賢樓前配合警方調查，班導師也站在那裡。許多同學被阻擋在思賢樓廣場的外圍，一時紛擾喧騰的聲音四起。

　　小佑墜落在思賢樓前的廣場，倒在血泊裡，死了！

　　許多胡亂誣蔑小佑的同班同學見狀忍不住哭了，老師趕緊安撫同學們的情緒，要他們回教室去，不再讓他們繼續目睹這血腥殘忍又駭人的一幕。

　　一旁的漫君哭得漫天悽厲，頭一次聞到死亡的氣息，就在青春的十三歲。

　　老師忙安撫她，強拉她往教室的方向走，她掙脫了老師跑到黃色封鎖線前，仆倒在地，對著血泊中的小佑哀嚎哭喊道：
　　「小佑，對不起，我太懦弱，沒有幫你反而害了你！小佑──」
　　兩名老師趕緊趨前拉住漫君。「好了，別哭別哭，回去了，不要再看了！」
　　「小佑，小佑──」漫君還是哭喊，幾乎已聲嘶力竭。她看著廣場前的那灘鮮血，就好像小佑垂死前對她的懦弱與無情做了最極端的控訴，看著看著，那灘血愈流愈廣，整個思賢樓廣場幾乎都被小佑身上所流出來的血淹沒了。

　　忽然「砰」一聲，漫君昏倒在地！

　　「漫君，漫君──」所有師生全驚聲失措大聲的喊著她。
　　…………

　　　　　※　　　　　　　　　　　　　　　※　　　　　　　　　　　　　　　※

　　「小佑，你不要死！啊──」漫君大叫，從一片血紅色的惡夢中驚醒過來。

　　她坐起身來看看周圍，一切是如此靜默，只有窗外不眠的月牙兒優雅的吐露著光華。

　　「又作惡夢了！」月光斜斜的射進窗子，好像泛著淡淡的銀光墨藍，照著她孤伶伶的身影。一陣莫名的涼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回想夢境中的一切，忍不住心疼小佑的流下淚來。伸手擦了額頭上的汗，嘴裡喃喃不停的唸著「小佑、小佑」。

　　自從小佑在她國一那年跳樓死了之後，這個惡夢就揮之不去跟著她，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