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把它壓抑在心裡。
今天也只是偶爾提到而已，
眼淚，
竟然就這樣停不下來。
上個禮拜五，我媽的男人的老婆打來我們家。
基於她精神狀況不好，有病，我想總該有個人聽她訴苦吧。
於是我當了那個人。
整整的十分鐘，即使很厭煩我還是堅持聽她把電話掛斷。
她說的我都知道。
即使站在旁邊我知道的事情都比她還多。
我知道，她不知道我媽男人的媽媽已經接受我媽的存在。
那個類似接受的禮儀還搞得很盛大，
我爸那邊的人都知情。
我知道，她不知道我媽男人的媽媽其實不喜歡她。
這樣說很現實，但對於老人家而言溝通不良是很大的鴻溝。
比起她，我媽男人的媽媽更喜歡我媽。
因為溝通方便、又是原住民，很多事情都講得來。
這叫做殘酷。
我沒辦法幫她做什麼。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耍了一次又一次。
我很想幫她做些什麼。
所以我願意聽她發洩情緒，
也許我認為這樣可以給她一些彌補作用。
只是我不知道，這對我而言是種很大的打擊跟影響。
我知道她說的都是我媽他們扯的謊言。
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其實那個阿姨很可憐，我知道。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當她打來第二通電話，我還是選擇接起來。
內容當然都一樣阿。
其實我聽得好厭煩。
最後她愈講愈激動，我想、
如果我跟她是面對面的話，她可能還會激動地抓著我的肩膀。
就是這種激動的感覺。
她很激動地跟我說：如果你媽離開我老公的話，
我老公就會殺了你媽媽、殺了你媽媽、殺了你媽媽、殺了你媽媽！
我希望有人能夠了解這對我而言是種很致命的恐嚇。
即使我知道這是他們對那個阿姨撒的爛謊言。
目的只是在於要讓那個阿姨以為我媽跟她老公之間已經毫無瓜葛。
只是，有誰能夠了解我的想法？
我壓力很大。
聽到她那樣說，那天晚上我根本睡不好。
我真的很怕哪一天，就那麼一天，她病情發作會拿刀來砍我媽媽。
我很怕哪一天，她跑來我們家潑我媽硫酸之類的……。
這可以當作是玩笑話，但是對一個精神狀況不好的人而言，
誰又能知道她下一秒會作出什麼事情來？
我不希望等到我媽真的怎樣了才開始緊張。
我這輩子也只有一個媽媽阿……。
今天我是無意間跟老師提到的。
不知道，大概是之前我常常跟老師講我家的事情，
她多少也了解一些。
講著講著，很快地我就哭了。
邊哭邊講完我自己的心情，
老師說她也祇能聽我說而已，這種事情還是需要當事人溝通。
小米也跟我講一樣的話。
我知道阿，我都知道阿。
但我做不到。
我不想再讓她煩這種事情了。
其實我做過實驗，禮拜五那天。
我一直以為我媽的男人會好好地跟她老婆談，
沒想到他還是一樣關機不跟她溝通。
甚至跟我說，如果她老婆打來就說他不在這裡。
我只希望你們能懂一個作小孩的心情。
我每天都必須提心吊膽擔心我媽哪天真的會遇害。
你們要談怎樣的感情不關我的事，
真的不關我的事。
但至少給我一點可以呼吸的空間。
今天跟老師談完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壓抑好久。
禮拜六會不小心砸破玻璃受傷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我不敢跟我媽說，因為我怕這祇會是個惡性循環而已。
很多事情我可以默默地吞進肚子裡，
眼淚自己掉沒關係。
這些對我來說真的沒關係的。
我只是需要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發洩而已……。
很快就沒事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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