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普天同慶的雙十節慶;噢耶。
但是在N年前的今天、就在這個大家都在歡呼的夜晚,
有一場微不足道的悲劇發生了。
發生在我身上、我姨丈身上、一個很照顧我的人身上,
也許帶走一個人不算什麼,只是那樣的悲劇,過於殘忍。
我沒有看過他去世後的樣子,即使他很疼我,我也很愛他。
因為我媽說過於可怕,所以禁止小孩去看他。甚至參加他的告別式。
大家都知道,以前的台灣交通管制跟現在有差。
更別說是鄉下了。
我姨丈的弟弟、一個我很愛的人,他也很疼我的人,
在N年前的這個夜晚離開我們。
其實是場意外到不行的意外。
他只是騎車而已。
就單單只是騎車而已。
花蓮有很多砂石車,因為附近有家叫做亞洲水泥的工廠。
從小就看過很多次,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其實他可以不用回花蓮的。
祇是他跟他女朋友吵架而已,所以想回花蓮散心。
雙十國慶、跟朋友出去玩,然後騎車回家。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台砂石車,就這樣狠狠地撞上他們,然後輾斃。
這真的是場意外。
對於還小的我,死亡還不是很清楚。
還在期待什麼時候放煙火,我媽跟我說了這件事情。
我在想:該哭嗎?
爲了配合那種氣氛,我硬是擠出幾滴眼淚;他的女朋友好像昏倒了。
死亡,對當時的我而言不知道是什麼。
吵著可以去看他嗎?我可以回花蓮嗎?什麼時候要回去?
其實我只是想回花蓮找我表哥他們玩而已。
不,那次我並沒有回去。
事後在聽到他的事情,都是他死得有多無辜、死狀有多慘,之類的話了。
我連他的墳墓都沒有去過。
他的女朋友在他去世後四年因癌症纏身往生。
現在長大了,我才知道有多想念他。
他很妙,很好笑;很疼我。
有一次他帶我去逛夜市,看到一件很可愛的洋裝當下就買給我。
但是裙子太短了,買回家之後我媽超生氣。
他一直想說服我媽,但沒有用……
最後他牽著我的手帶我去買另外一件衣服。
以前放學的時候,他跟他的女朋友找我去釣蝦場。
以前跟他玩牌的時候,我總是很懷疑他那股超能力。
他很寵我、超寵我,我很喜歡他。
我喜歡坐在他的腿上陪他看電視;我喜歡陪喝醉的他睡覺;
我喜歡他牽著我的手;我喜歡他跟我說些無謂的笑話;
可是這樣的喜歡,已經沒有用了。
也許今天應該要很開心。
可是每每看煙火的時候,我總是想到他。
有那麼一年,我真的為他哭了……。
也許他曾回來看過我。
我一直這麼深信著;他回來過。
只是我看不見他而已。
認識他這麼久,我從不知道他的本名。
我只叫他烏龜。
很可愛的名字。
他叫做烏龜。
我最愛的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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