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姻緣》/ 44
就算知道了真相，蘭清其實沒有想要揭穿靈禾的想法。一方面是因為庭旭的請託，另一方面則是考量到靈禾的心意，因此，他只能多多擔待。
不過，在發覺看到靈禾一如以往地爲自己付出的體貼模樣，讓他忍不住在暗地裡紅了眼眶......
人來人往的熱鬧廟會上。
靈禾站在一家衣攤前方對他招著手：「蘭清。」在看著自己訝異地走過來之後，他這才興高采烈地捧著一匹上好的絲綢遞過給他，溫柔地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這匹布如何？」
蘭清抬眸看他一臉笑容，在抿唇之後，點頭說：「這匹不錯......」望著靈禾在聽見自己的意見之後露出的那抹燦爛笑意，他忍不住滿心忌妒起來。
看他挑得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難道是要送給某個姑娘的嗎！？
當下皺了皺眉，但是不能否認的，他對這個猜想抱持著一點憤怒。也許靈禾嘴巴上說是為他好、喜歡他開心都是在欺騙他的......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靈禾回過頭來發覺蘭清那蹙緊眉頭思考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你也很久沒有做新衣了，既然喜歡的話，回頭給你裁幾件不同款式的......」
蘭清立即驚訝地抬起頭來。
「這原來是為我挑的嗎！？」
靈禾疑惑地問：「不然呢？」頓了頓，他一副恍然大悟：「難道是你不喜歡！？那我......」正想轉過頭去再與小販商量時候，沒想到蘭清會扯著他的衣袖並且衝著他低叫一聲，讓他再度將疑問的目光挪了回去。
「不！」
「呃？」
驚覺了自己的失態，蘭清羞得臉都紅了，無言地微微地低下頭來，喃喃說：「不是這樣的......」
「蘭清？」
見他不懂，蘭清沒轍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說......不要隨便浪費你的家底，我就算沒有新衣穿也沒有關係的......」
原來是如此......
靈禾不禁笑了出來，「不會的，這只是一點小錢啊！就當預先送你的生辰禮吧！何況我覺得這布料你穿起來一定好看的。」
爭不過他的蘭清只得隨他去了，「......你真是的。」
最後，蘭清還是任靈禾買下那匹布。但是就在他知道這布是要送給自己的禮物之後，就在面上維持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讓身邊併走的靈禾偶爾會看呆了眼。
「蘭清，你心情很好嗎？」
蘭清詫異地回頭問：「很好啊！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沒有......」靈禾尷尬地抓了抓頭，喃喃：「因為......好漂亮。」
「什麼？」
「因為你的笑容好漂亮。」靈禾說著，忍不住臉紅了。
蘭清跟著紅了臉：「......」
靈禾知他正在害羞，於是站在一排燈籠下微笑：「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回頭去找庭旭，然後一起回家......」語畢，正要邁出腳步的時候，卻被身後默然不語的蘭清一把扯回了手臂，「蘭......嗯！？」在詫異與恍惚之間，他忽然感到唇上一暖，原來是蘭清主動吻上了他。
靈禾發覺自己的心跳在此刻有如擂鼓，他睜著雙眼，愕然地瞅著獻吻的蘭清那張含羞的臉龐，不由自主地捏緊了兩手。
「......謝謝你。」在退開之後，蘭清當下也沒敢與靈禾對看，於是匆忙地低下頭來輕喃。
還站在原地的靈禾見了，緩慢地伸手撫上自己的唇瓣，一邊露出暖暖的幸福微笑。
「......等我，我很快便回來了。」他笑著，將手上的東西托給蘭清之後，在他的唇上和額上各自輕吻一記，接著離開。
蘭清被親得有些暈頭轉向，唇畔含著淺淺的甜笑。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他們剛才的親熱模樣都落入一雙帶著憤怒的眼眸裡......
***
第八章
在廟會的那睌過後的沒有幾日，蘭清難得與靈禾一起上街，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蘭清，聽說舖子已經將你的新衣裁製好了，咱們這回就去看看合不合身吧。」
臉上漾著一絲明快的表情，蘭清貌似愉快地點頭：「嗯......」
靈禾見到蘭清面上的那朵淺笑，當下有點恍惚，只能喃喃：「呃......如果不合身還是可以修改的。」
蘭清見他一副恍神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抹笑容好比破雲而出的煦日，讓靈禾看了個目不轉睛，直到蘭清有些羞意地用手肘推推他，這才讓他醒了過來。
「喔喔......怎麼了嗎，蘭清？」
害羞地低喃著，蘭清撇過臉去的同時間，耳根卻是泛紅了：「瞧你，在看些什麼呢......」
「就......」靈禾很不好意思地搔頭，「因為你笑了嘛！那笑容好漂亮......」
蘭清忍不住回頭來嗔了他一眼，頓時又讓靈禾張著嘴巴無法反應；見狀的他不由得笑了，雙眼彎成美麗的新月。
「好了，你就少說些奇怪的話，咱們已經到舖子了。」蘭清轉移話題。
「那咱們進去吧！」靈禾於是率先走進裁縫舖子裡頭，看著蘭清還跟在他身後，於是走上前去，拉過正掉喊他的舖子掌櫃，當場說起悄悄話來，「等會兒你什麼都不許說，更不許叫我老闆，聽見沒！？」
掌櫃不明白地皺起眉頭：「老闆，可是你......」
「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曝露我的身分。」靈禾瞪他。
聽畢，掌櫃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小的知道了。」
在同掌櫃的擠弄眉眼地暗示過了，靈禾這才放心地往後迎向蘭清那雙好奇的眼瞳：「來吧，掌櫃的已經去取來衣物了。」
「這家衣舖子好大呢......」
「是啊。」靈禾不自在地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陪著笑，看著蘭清在店內四處走動著，順便看了看架上擺著的幾匹布料。
「這位舖子的老闆眼光真的好，所進的布料都是中上等的貨物......」沒心眼的蘭清笑著說。
「是......是啊！」
「靈禾，你怎麼了！？」回過眸來的蘭清一臉好奇地瞅著靈禾在原地磨蹭著步伐的舉止，疑惑。看他那副模樣，好像是在隱藏什麼似的......
「沒、沒有啊！」靈禾呵呵笑著，眼角正好瞄到掌櫃的正從內裡踱了出來，於是高興地說：「掌櫃出來了，蘭清，你快來試一試新做的衣服合不合身......」
掌櫃的見狀，笑著同蘭清遞上衣物：「蘭公子，你可以去裡頭換上，或者比對一下也行的。」
「我想應當是沒有問題的，您家的裁縫手真的很盡責，量製的功夫也不錯。」
「多謝蘭公子誇獎。如果您回頭對這件衣服有什麼問題，還是可以過來店舖。」
「謝謝掌櫃的，您真會做生意。」蘭清微笑。
掌櫃的很謙虛地彎腰：「是您不嫌棄，那麼就請兩位慢走......」
靈禾笑著開口：「衣服拿到了，咱們也該回去用午膳了，蘭清。」
蘭清笑著頷首，最後向掌櫃的點了個頭示意之後，便與靈禾一起走出了舖子。
***
就在兩人一踏出衣舖子、準備返回宅邸的路上，在大街尾拐了個彎，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幾個蒙面的黑衣人，圍住了他們兩個。
似乎是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靈禾趕緊將蘭清推到自己的身後方，一臉戒備的模樣瞪住眼前的幾名陌生人：「請問幾位攔下我們有何要事？」
孰料，對方只是互相轉頭看了一下，接著便一語不發地走上前去將兩人分開，最後圍著靈禾就是一陣子的拳腳相向；蘭清被這個情形給嚇到了，於是心急地伸手撈起剛剛被黑衣人順手拋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塵的布包，趕緊上前大叫阻止。
「快住手！你們別打了──不要再打了──」
根本沒有一個人聽從蘭清的制止。
始終被擋在人牆外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靈禾為了保護自己而被霸凌，蘭清的眼眶不禁泛紅了。
「別打了──不要再打了──」他的哀叫聲音不只沒有能夠阻止眾人，反而讓靈禾更加粗暴地被對待，蘭清眼見如此，被逼得不禁把牙根一咬，跟著心下焦急地趁隙鑽入人群裡頭，維護著已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滲血又一身狼狽的靈禾。
「快住手！」
靈禾大驚失色地看著蘭清用那纖細的身軀擋在他身前，當下忍不住想要叫他快點離開，但是他的話還憋在腹中，未出口就讓他因為唇角裂痛而皺緊了眉頭：「蘭......」
「你別說話。」沒有回眸的蘭清這麼低語著，隨即將染上憤怒的瞳眸抬起，不馴地瞪住眼前的眾人，喝問：「難道你們眼中沒有王法了嗎！？竟然膽敢在街上隨意動手傷人......」
「蘭......」靈禾本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是當他伸出手來的時候又被身前的蘭清給攔住。
「這只是大人給的一個教訓！」那些黑衣人的頭子馬上站了出來，回答了蘭清的疑問，一邊冷笑。
蘭清憤恨地瞪住對方，質問道：「你家大人究竟是誰！？」
黑衣頭子沒有回答地與蘭清對看了一下子，最後揚起手來，那些聽著他下命令的人們便主動罷手地退到一邊，最後跟著他離開了原地。
看著眾人轉身離去的背影，蘭清因為摸不著頭腦，只能任滿腹怒火繼續地在心頭狂燒著。
靈禾跟著也望著那群黑衣人迅速離去，心頭忽然爬起了一抹不安的情緒，頓時回頭覷著蘭清那張略帶一絲慍怒的側臉，當下無措地抿起唇來。
「蘭清......」即使扯痛了嘴角，他還是勉強開口：「......我們到底是惹上了什麼人了！？」
「我也想知道......」扶起被推倒在地的靈禾之後，蘭清不由得低頭，蹙眉喃喃。
***
自從那天在街上被打傷之後，靈禾讓蘭清攙著回到府邸，就此躺了整整七日。
遭到圍著毆打的靈禾不只是表面的外皮傷，那些人還趁機用腳狠命地朝他的身上踹打，導致他積了內傷未癒，讓大夫慎重地囑咐了必須躺上一個月外加按時服藥才能兩相益彰，傷勢也才會儘速痊癒。
然而，他是這座府邸裡的管家，哪裡閒得下來！？
因此，就在靈禾躺上床的第七天，他讓庭旭搬來了許多工作，自己這麼一樣樣地解決掉，不搭理庭旭在一旁直用擔心的眼神瞅他。
等他處理完大約一半的事務之後，正抬頭想叫來庭旭給他端杯茶水時候，庭旭已經紅著眼眶、要哭不哭地看著他，讓他當下忍不住一個莞爾。
「喂......瞧你那張愛哭臉！」
庭旭被說得一驚，當下抬手抹著臉，在抬起眼來的時候瞪他：「你還說笑啊！？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對不起嘛......」靈禾陪著笑，「不過這也只是一點小傷啦......不用這樣大驚小怪。」
庭旭繼續瞪他：「還說呢！你就不擔心自己給人打死嗎！？」
「我是不會......」靈禾馬上笑了笑，正想回話的時候卻又頓住了語尾，讓庭旭一臉狐疑地覷了過來。
「不會什麼！？」
糟糕。
他本來想說自己是天仙，所以不會死。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實話說了出來，大概也只會讓庭旭覺得他的腦袋被打壞了而已。
在思考過後，靈禾頂著一張還略為浮腫的臉，勉強說：「你們都還在呢......我怎麼捨得離開呢！？特別是你啊，庭旭，我想你如果好好打拼，未來肯定無可限量......」
聽完，庭旭感動地垂著眼，跟著撇過頭去：「死不了算你命大吧！」
知他在害羞，靈禾微笑了。
「話說回來......你和蘭公子都不知道下手的人究竟是誰嗎？」
「不曉得。」靈禾無奈地搖搖頭，「對方很謹慎......」
「很謹慎？」庭旭按話思索起來，喃喃：「會不會是認識的人呢！？」
靈禾忍不住皺皺眉。「我們認識的人又不多......」
「就是這樣才好推論啊！說不定真的就是熟人做的！」庭旭貌似有些氣憤地說著，「如果讓我知道是誰的話──」
「如果讓你知道是誰的話？」靈禾笑著撇過眼看他，等著他未說完的下文。
「......我就去報官來抓那些歹人！」不滿被看輕的庭旭鼓著兩頰。
「是、是、是。那些歹人一定很怕你。」靈禾不住地悶笑。
庭旭瞪他一眼。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叩門聲響，庭旭於是回頭去開門；只見門板在被打開之後，映入眼底的竟然是捧著湯藥過來的蘭清。
「蘭公子。」
「靈禾在裡頭吧？」
「是的。」庭旭點點頭，跟著側身讓了蘭清踱過身畔，看著他走進屋子裡，「管家大哥真的是很不聽話，都受傷了還偏要理事，我攔不住，請蘭公子說說他吧......」
聽到這串話的靈禾不住露出苦笑，果然庭旭是在報剛才的仇，「只是些小事，很快就弄完了。」
蘭清將藥碗擱在床邊的小几，最後回過身來，「都病了還這樣不安份！」
靈禾嘟嚷：「因為一直躺在床上很無聊啊......」
「還有理由呢！大夫要你做的都沒有做到......」蘭清喃喃自語著，於是回頭讓守在門邊的庭旭將桌案上的公事全都撤了，而庭旭便很開心地照作，臨走前還對靈禾做了個鬼臉。
「好好養傷吧大病號。」庭旭頑皮的此舉讓房內的兩個人不禁笑了出來。
***
待庭旭離去，蘭清於是回過頭來要靈禾把藥湯喝了，靈禾笑著頷首，便立即調過去將藥碗捧起，就口飲盡。
蘭清見他聽話，當下也就沒有出言責備他，受傷了卻還要理事的這一點，只朝他拋過一枚無奈的眼神。
「靈禾，你再不許這樣胡來了......」
「我？」靈禾失笑，「我又怎麼啦？」
蘭清板起臉色：「下回不准你再擋在我前頭了！你可知道......當我看到你被人打成那樣，我有......多心痛嗎......」喃喃自語完畢，蘭清微微地紅了眼眶，嗓音哽咽，害怕失去的心情到現在都還未平復過來。
幸好在回府讓大夫看過他的傷勢之後，似乎是不太要緊，這才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猶豫了一會兒，靈禾忽然低聲道歉：「......對不起。」
蘭清無語地抿唇，好一會兒才說：「別跟我道歉，靈禾。我只是想要你一直好好的......」喃喃著，蘭清忽然低下頭去，用兩手捂著胸口發愣。
原以為自己這一生到死應該只對文守時動情，沒想到就在這一刻，他忽然發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那個人在他心底的份量已經被眼前的靈禾給超越了，成了最重要的存在。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心慌。雖然靈禾已經同他表示過無數次真心了，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他總認為出身青樓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得到他的喜愛。
面容上覆著一抹淺淡的陰影，蘭清好半晌無語；直到靈禾看出他的不對勁，在疑惑下開口。
「蘭清，你怎麼了！？」
被這麼詢問的蘭清於是趕緊抬頭，擠出一點笑意：「不，沒有什麼......」
靈禾看著他，忽然間思考起來。「蘭清，不管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不用刻意藏起來......」
一聽他這麼說，蘭清在抬眸之後，微嗔地道：「還說呢......你還不是隱瞞了我！？」
「......你怎麼這樣說呢？」靈禾笑了笑，見蘭清瞪他，於是不解；蘭清看他一臉懵懂，索性將他那天所聽到的事實全都說了出來。
「你啊~特意不讓我知道那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送銀兩過來了對吧！？」
「嘿嘿......」被揭穿事實的靈禾只能傻笑以對，蘭清見他想要這樣矇混過關，忍不住有點生氣。
蘭清嗔怒：「你大可以跟我直說的，還瞞我呢......」
靈禾馬上嘆氣地認錯：「對不起，蘭清。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蘭清頓時無言以對，只好沉默。他不是不知道靈禾這樣做的用意，只是他真的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你不要生氣，蘭清......」好聲好氣地出聲哄著，靈禾頗為無奈；早知道他會介意這件事情，那麼他或許就不會隱瞞他了。
「......」沉默了許久，蘭清這才緩慢啟口，「我不會怪你的，畢竟追根究柢，你還是為了我......」
「那太好了！只要你不生氣，那我就放心了......」
蘭清挪眼瞥過，那道似怨的眸光讓靈禾頓時頓住了話尾，只聽得他說：「你啊！連在城裡買了幾家舖子都不跟我提呢！淨說些好聽話哄我......」
靈禾神秘地笑了：「你知道了啊？其實那些舖子你也都有份的，算是小股東啊！」語畢，他看到蘭清一臉詫異地抬起頭來，於是疑問道：「難道你不知情嗎！？近來你給我加薪，那些銀子我都替你投到舖子的經營上了。」
頓時，蘭清又驚又喜：「是嗎......原來你都做了安排了啊......」會這樣為自己設想的人不多，因此，他現在可以確信靈禾的心的確就緊緊地繫在他的身上。
「嗯......」靈禾點點頭，笑了：「所以你大可以不用擔心日後若是那個傢伙沒有給你送銀來要怎麼辦。你可以靠著舖子養你。」
「靈禾......」蘭清感動地低喃起來。事事不用他操心，他都已經替他想好後路的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好很好......因為苦苦地等待對方回應實在是太累了，他決定捨棄那樣的感情，依照自己重生的心，去選擇那個能夠一直守候他的那個人。
「嗯？」靈禾馬上抬頭，一失神地被蘭清當場堵住了未完的話，唇上那抹突如其來的熱源，讓他忍不住心盪神馳地接下，跟著抬手攀上蘭清的細腰，將他往床上一帶。
那個下午，他們對彼此都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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