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非得跟著我不可?」莫不悅的大喊。
羽聳肩:「誰叫你要騙我。」
跟著莫回家已經三天了,羽也感受得到莫的不滿一天比一天高漲,不過自己還有很多疑問待解,跟著他應該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不過這幾天來莫除了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整天就只是顧著電腦,從頭到腳宅味濃厚,家裡也是一團糟,和當時在夾縫中所散發的氣息完全不同。而不管自己怎麼樣煩人的問問題,莫總是一概不回答,還好羽也閒著沒事,乾脆整天就在這附近遊手好閒,考驗著彼此的耐性。
遲早你會按捺不住的。羽自信滿滿。
莫擺一擺手,放棄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對他來說與其浪費這種時間,不如轉頭去盯著電腦螢幕還比較舒服點,每天的抗議也只變得像是例行性的,反正趕也趕不走,那就別趕了吧。
「你真的不打算說嗎?」鍥而不捨的羽又開口問一樣的問題,連自己都有些煩了,想必莫一定更煩吧。
莫沒有答腔,只顧著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突然間電鈴響了,莫皺了眉頭,看起來頗不甘願的站起身,瞪了羽一眼。羽也覺得奇怪,來了幾天從沒看到有人來找這死宅男的,怎麼會有人按門鈴呢?而且羽也感受門外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著實讓人不安。
「你這帶衰的傢伙。」莫說完後,若無其事的走去應門。
「怪我囉?」羽自言自語,一面探頭探腦的好奇來者何人。
只見莫一邊走,一邊緊緊捏著拳頭,然後再放開,羽感受到有股能量匯聚在他的掌心,彷彿是自然而然就該如此的。
這是幾天來第一次看見莫有這種舉動,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雖然又有點高興,畢竟這種動作一定和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有關,但顯然地,面對目前門外站著的角色,是有必要提高警覺。
羽弓起身體,看著莫打開房門。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銀鈴般的笑意溜了進來。
莫僵在門口,手上的氣已然消逝,而聲音的主人肆無忌憚的走進門來,莫只有困窘的跟著,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表示。
「這裡好像有點雜亂。」她又笑道。「不找個地方請我坐嗎?」
莫聽到她這樣說,急急忙忙的清開空間,找個地方讓兩個人可以坐得安穩。
「影翼的福音呀…。」羽偷聽到莫的喃喃自語。
待兩個人都坐下後,女孩注意到羽的存在,顯得十分訝異:「咦?你竟然有養貓?我以為你們這種人是很迷信的耶,想不到有養這樣一隻貓啊。」
莫轉過頭來看看羽。「不,我是很迷信,所以這不是我養的,他自己硬要跟著我,我也感到很無奈啊。」
「硬要跟著你…。」女孩聽完,仔細的觀察羽。
羽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便忍不住開口:「你好。」
「嘻嘻,會講話了耶,好有趣喔。」女孩笑得很開心,似乎這只是一種馬戲團的表演,或者像鸚鵡說人話一般有趣的事情。
羽歪了歪頭看向莫,莫聳聳肩,擺明不干他的事。
「好啦,言歸正傳,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要說什麼你就說吧。」翹起腳來的莫很囂張的樣子,卻難掩緊張的情緒。
「好吧,相信你也知道我來的目的,我以影翼的代表身份,希望你能停止你隨意影響能量流動的動作,以避免失衡所可能造成的危害。」正氣凜然的女孩感覺很有威嚴。
「不好意思,我想你們管不到這麼多。」莫回答。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那你還來?」
「例行公事呀。」女孩吐吐舌頭,羽注意到莫微微的臉紅。
女孩接著說:「不過就我們公司的立場來說,我們注意你的動作也已經有一段時間,這次我來算是一個正式的勸導,如果以後再遇到同樣的情況,我們公司的同仁可能就會對你出手了。」
「你以為是警察在開勸導單啊?」莫不屑的哼了兩聲:「更何況憑你們那堆瓠仔根本不敢對我動手。」
「嘻嘻,我想也是,就我們的調查,你可是紫靈呢。」女孩沒有被莫的態度激怒,反而一臉欣喜的樣子。
羽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忍不住舉手發問:「呃…不好意思,可以有人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嗎?什麼能量、平衡,什麼影翼紫靈的,可以不要把我邊緣化嗎?」
「欸,好歹也是你家的貓耶,你都沒告訴他嗎?」女孩瞪著莫。
莫被女孩瞪得臉紅,撇過頭說:「就說不是我養的了,干我什麼事啊?」
「那只好我來說囉。」女孩搖搖頭。
「根據我們公司同仁的回報,那天你應該也看到了這位先生…」她指向莫。
「…在冥岸的舉動,這種舉動對於能量的平衡會有極大的破壞,畢竟能量的流動被任意存取消滅的話,是一定會有副作用的。」
羽想冥岸應該就是指夾縫吧,於是點了點頭,相當認同這種說法。
「於是我們公司,也就是影翼,對於這種靈媒…總之就是有這種能力的人會有所規範,但像莫先生這種流浪的傢伙我們就只能盡量限制了。」
她講到這,故作誇張的看著莫搖了搖頭,才又繼續說。
「而每個靈媒照理說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一個能力,這能力大致上被分為幾種類型,但老實說每個人表現出來的都不一樣,一般來說我們認為這種人對冥岸的能量會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親和力,才會有這些不同的能力。」
「像我的能力就屬於福音,作用大概就像字面上所表現的那樣吧。」她笑了笑。「正常來說一位靈媒只會有一種靈力,但像莫先生這種特別的類型,一次擁有多種不同能力的異類,我們通稱為紫靈。」
「因為據說紫色是屬於最詭靈的顏色,能和冥岸的能量有著難以置信的共嗚,因此才有了這種稱呼,紫靈的能力高深莫測,而且為數稀少,有這種能力的人估計不超過五個呢!」
羽轉頭看了看眼前這個邋塌的男人,倒真看不出他是那樣的稀有神手。
女孩充滿親和力的摸摸羽:「嘻嘻,很有趣吧?還有什麼問題嗎?」
羽搖頭示意沒有,即使還有好多難以想像的事,不過一時之間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啦,莫先生,我還幫你馴服了你的貓呢,你要不要拿出點誠意來解決你的問題呀?」她看起來真的很有親和力。
「就說了這貓不是我養的了。」
「好啦,那大概就是談判破裂囉,真是遺憾。」她看起來一點也不遺憾,老實說。「沒關係啦,這結果其實大家都事前就心知肚明了,嘻嘻。」
莫點點頭,表示同意。
她站起來準備離開,卻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往羽這邊湊過去。
「嘻嘻,臨走之前就給你個禮物吧。」她說罷,把手放在羽的額頭,由於感受不到任何的敵意,羽也就任由她了。
過了大約十幾秒吧,羽感到眼前一陣眩目的光芒,似乎感受到光線鑽進意識裡,衝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城牆屏障,直指核心,令他幾近昏迷。
等到光芒消退,羽睜開眼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變成人類的樣子,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才50幾歲的貓就有這般道行,真的是很可怕呢。」女孩笑著說。「那我先走啦。」
羽瞪大眼睛傻在原地,顯然是被嚇傻了。
「等一下。」莫叫住她。「名字呢?」
「喔,這是禮貌嗎?」她微笑。「我是咲。」
「你說你是福音,你現在帶來的是福音嗎?」莫問道。
「那就得看你之後的表現如何了喔,嘻嘻。」語畢,她就蹦蹦跳跳,看起來很開心的走了,也不知道她是有什麼好開心的。
只是羽還沒從驚訝中回復過來,要不是莫敲了他的頭,他大概要傻在那邊好幾天了。
「沒聽過千年的妖怪都會幻化人型嗎?」莫若無其事的說。
「這…我才五十幾歲耶!」
「所以你才是最誇張的傢伙啊。」莫隨口回答。
羽還是一時難以習慣,一下子轉轉頭,捏捏腿,動動手呀動動腳的,過了一會兒,比較習慣了之後,羽才想起來剛剛本來要取笑莫臉紅的囧樣。
「她剛好是我的菜。」沒等羽笑出口,莫就先回答。
「是你的菜啊~是嗎~?」羽故意把語調拉長。
「懶得理你。」莫爬到床上躺著,似乎打算睡了。
只剩羽一個人又在那脖子扭扭東轉西轉的,轉累了才想要休息,腦袋才一動,突然間又一陣光出現,讓他回到貓的型態,看來是已經變成自然而然的常備技能了。
「欸,為什麼我前陣子都不會,她一來我就會了?」羽大聲的問道。
「她是福音,給你點福音也是很正常的吧。」莫轉了個身。
「喔!」羽還想問點別的,不過這時突然有種很沉的睡意襲來,看來化為人型是需要花費一番力氣的。
總之,還是貓的樣子最舒服,羽在這樣想的時候,也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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