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呆望前方,等著那個應該出現,卻遲遲未到的傢伙,時間已經很晚了,雖然在這個世界照理說不會有什麼時間的觀念,但我大概可以猜得到-
「我操你媽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大聲的對前方剛出現,遠遠的人影吼著。
『你又知道我一定會來了,這麼自以為?』前方的人影一方咻的不見,聲音卻是從後方傳來,但我早已見怪不怪。
「你說過,這是你的工作」我轉頭道。
『喔?有這回事?』他似乎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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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二天,踏入這空間不久的我,初步與他接觸,很好奇的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地方又是哪裡,我在這裡幹嘛,你在這裡又幹嘛等等一些現在看來有些痴呆的問題。
『這是我的工作,就這麼簡單。』他看著我禮貌性的笑。
工作?雖然我不懂這什麼意思,可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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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我自己倒忘記了哈哈,不過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嘛。』他一點也不慚愧,甚至在我看來還有些得意。
「是嗎?」我急著切入正題,而不打算在這話題上逗留太久:「既然來了,就把握時間吧,快說,你出現在我的夢境,所必須完成的工作是什麼?」我語帶威脅的說道。
『嘖嘖,酒一醒就煞氣逼人,幹嘛這樣~!?』他漫不在乎。
「我受夠被你耍著玩了。」
『那好吧,你想問什麼?』
「說吧,你在這裡所要完成的工作究竟是什麼?」
『你還看不出來呀?不就是為了你嗎?』
「為了我?」
我感到有些奇怪,在我的夢境出現了一個毫不起眼,卻又神秘非凡的陌生人,我卻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目標、動機,老實講是有點匪夷所思。
『是呀,就是你。』他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因為你看見我,所以我必須出現,就是這麼簡單。』
「你究竟是誰?」我帶著一點害怕,和硬撐出來的勇氣質問。
『我是你們最深的陰影,你們稱呼我為夢魘!』他說完之後,伸出手來,開懷大笑的說:『請多多指教喔~!』
我懶得理他,只用右手中指做為回應。
事實上來說我對這個名字只存在一種表面的認識,我並不十分明白他想表現什麼,雖然他常做出些開玩笑的舉動,剛剛還想握手,冷涼卡好咧,這傢伙如果不是腦子有洞,就是異於常人。
剛想到這,我告訴自己,他本來就不是正常人了(囧)。
我試著深入了解:「夢魘?你是指惡夢嗎?」
『惡夢?不不不,拜託別貶低我。』他一臉嫌惡:『在此不得不澄清一下,夢魘是夢魘,惡夢是惡夢,千千萬萬別把兩者混為一談好嗎?這樣我會覺得很噁心。我,夢魘,是你最真實的害怕,沒有半點虛假跟一絲一毫的錯覺,而惡夢只不過是你想像力的產物,它沒有生命,只能抽象的反映你所思考的東西,有時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它跟我是完完全全的兩回事好嗎?』
他又強調一次:『我,是你這輩子,最真誠的恐懼。』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力道加重不少,顯然對我的歸類感到不滿。
靠夭,我隨隨便便講一下也要生氣,太不NICE了吧。
『其實我是很NICE的,這其中只不過有些誤會罷了科科。』他又換回了招牌式的不屑笑臉,一副我想什麼他都知道的樣子。
我故意諷刺他:「既然你是夢魘,為何長相卻不怎麼驚悚,反而是這個樣子?」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他指著我。
(幹,干我屁事,躺著也中槍)
『我的型相是因人而異的,對某些人而言,夢魘就像鬼怪一樣,那我也會順從他們的渴望嚇死他們哈哈,不過對你而言,夢魘的存在是稀鬆平常,可怕的不是夢魘本身,而是夢魘的質,雖然不一定顯眼,卻是時時刻刻的存在生活中每個角落,所以我也順從你的渴望。』
他講完之後又補了一句:『而且搞不好我比你帥多了哈哈。』
(/‵′)/~ ╧╧ (翻桌)。
「原來是這樣,反正你長怎樣其實不干我的事,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科科,別嫉妒帥哥唷~。』
「..........」我忍耐快到極限了,但現在沒空跟他嘴砲,我接著問道:「那為什麼我看得見你?而其他人看不見?」
『因為你不太一樣,你總試著面對,而且拼命的想抗拒你所害怕的。』他難得讚許的語氣讓我有點吃驚。『重點是你肯面對,所以你見到我了,而我的工作,就是出現在這裡,並且接待你這位難得的佳賓。』
難得?看他心情愉悅的樣子,這份差事想必很輕鬆,不過我不記得我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讓我有這個特權呀!?
他沒看出我在思索什麼,繼續說:『不過雖然你已經打開這扇門,我覺得你要踏過去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我忍不住插嘴:「什麼東西,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三小,我根本就沒打算走進你所謂的這個地方,而且你到底要幹嘛?」
『是的,這裡就是所謂的。』他狠狠的說道:『也是你最不應該闖入的地方,你還不夠成熟,來這邊根本就找不到出口!!』
『不過既然你來了就認命吧,接下來的你要自己尋覓。』他不留情面的說。
我不懂這是什麼情況,我莫名其妙的進來了,然後莫名其妙的被罵的慘兮兮,而且聽他的語氣,好似找不到出口我就出不去了,不過這明明是夢不是嗎?那不是等我醒來就好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不會痛呀,這明明就夢吧!!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嘆了一口氣說:『代誌絕對不是憨人所想的那麼簡單,早點覺悟吧!』他的眼神突然變成那天我所看到的,在窗外的銳利,嘴角旁的冷笑也透露他的可怕。
眨眼之間,一個本來在我面前如同米粒般不起眼的臉孔,卻在五官都沒改變的情況下猙獰起來,這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你絕對屬於黑暗...」我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別跟我說你不是。」
『我從來都沒說過我不是!』他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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