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在那種年紀……詩上前來
找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
從什麼地方來,從冬天或者河流
我不知道它怎麼來,什麼時候來,
不,它們不是聲音,它們不是
字,也不是沈默,
聶魯達,〈詩〉
而就是在那種年紀……我開始認真的想要寫詩。但並不是那麼浪漫,流利,天啟。像每個庸俗無恥的少男少女我以為我愛戀,我喜歡她的名字,喜歡她頭髮扎起來的樣子,喜歡她的不特別顯眼,喜歡她:她本身就是個曖昧煽情的字眼。我以為我可以寫,然後開始,以為不困難(雖然也不輕鬆),一首情詩但我不想只寫情詩我以為因為不想顯得無知。
在那種年紀它的發生。那時候我還愛用稿紙,在沒有標準答案的答案卡上填空造句,拼湊它的形狀,捏塑它的音質,劣質陶器般的釉色品器卻也不很以為意。它不是它,它不總是來,它像你的梨鼻器所接收的費洛蒙沒有任何味道:我以為我要我寫的每一首情詩都是詩藝論。但她不是詩,她有腳,她會穿鞋子,她有生殖器,有月經,有消化系統;後來我給她冠了一個代稱:SZ,有人問過我SZ有沒有什麼涵義,我必須坦誠的說沒有;雖然這可能會令人聯想起羅蘭.巴特的那本《S/Z》,不過我根本沒好好讀它(即使它現在就存在於我的書櫃)只印象在註解的領土強勢壓迫本文的驚嚇。沒有,什麼也都沒有。(為了論及正題必須拒絕一些穿鑿的附會。)
它的發生是一種提琴純淨的演奏,弓與弦,手臂手腕手指的準確運動不多餘的摩擦每一個聲音都是亮點。它的發生是將鞋油擦上皮鞋。它的發生一開始我以為簡單,把事情想得簡單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至少膽敢去做。西瓜刀的兇狠美式咖啡的廉價酸澀以及面紙的溫柔,破酒瓶和煙蒂的垃圾,縱火焚燒旗幟(選舉前後滿街都是),濁流熾熱,風發灰燼,憋著酒氣與尿意。又或者論及鑄劍的意象,劍刃的光澤與鋒利指向辭彙,鼓動風箱,而冶鍊究竟其本質,錘打,金屬的鍛造當然與意志有關。柔韌,堅實,延展,結晶。停止這些不切實際的敘述。必須停止。
因為我是個廢柴。很膚淺而且消耗過一些憤怒,喝醉時會冷顫抖嘔吐,失溫,一條陰寒的水溝(別再多塞多兩隻老鼠)。我早已寫不出最哀傷的詩篇。千萬別套上英雄主義的劍鞘(或者真實一點:保險套),那跟戴上絲襪搶銀行沒什麼不同,想像不太景氣,語言外流至死亡,所有爛詩都發自真心(或者錯信/自欺)。沒什麼不同的只是該洗的衣服,要補的紗窗,橋上的人們正要避雨,烤香腸一支25,有個歐吉桑用投幣式卡拉ok機唱 The river no return,在地球這超高速跑步機上你因為無感的引力沒被摔出去已經是個奇蹟(更別說減肥)。人生不如一行波特萊爾,而且你又不是聶魯達。考試升學騎機車,審判立法駛你娘。它的發生是它,它的表演,演出特技飛行的缺乏,大浪是潮水平凡複沓的演繹,明天附著於今天,時間附著於時間,我很害怕重複即使我經常重覆重覆,但也許就是這麼無聊這樣比較真實只有當它來的時候或者更哀傷。
偶爾更新一下。但是舊的,舊到2005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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