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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19 11:31:15| 人氣47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們交情算好嗎? (別種形式,是很無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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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在某知名兒童英文補習班上完課的某天,在要搭公車回家的時候我遇到了幼稚園的同學,一個臉孔像貓的男生。以前我們的交情算好嗎?我也不記得,不過有一本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相簿有他的一張照片卻是沒錯的事。然後,我才知道他也在同一個補習班上課,同一個時段,不同班。理所當然的就一起搭車了,順路,我比他早下車,可以選擇的班次也多很多,但他就只有一班車可以搭而已,不然就得走很遠的路回去。幾個禮拜後(都是一個禮拜上一次課),在等車的時候他請我到他家去,我考慮了很久(對一個小學生來說,不能趕上回家吃晚飯是不被允許的?),最後還是被他拗去了。

公共汽車經過一處工地,天橋底下(本是我該下車的地方。很多年後,大約十年左右,工地終於落成為一家醫院),爬坡,在私立中學門口轉彎下坡(那極有錢的私立中學增設了國中部、幼稚園,收費開放SPA游泳池(還有蒸汽浴室),近來在路邊蓋了一棟功能不明(雖有文化廣場四大字懸著。)、掛有紅紫色裝飾燈的建築。中學對面現在是一個大公園,公園底下有公共停車場,原址在轉彎路口處的郵局遷到了下坡路旁的新興國宅社區裡)……因為這裡改變得太多,我也就不可能想起那條可能不再存在的路線。不,恐怕真正的原因是,我不記得。(那是比較陌生的區域)我們在當時也有點年紀的眷村型國宅社區下車(就是那種ΧΧ新村),他家就在路邊。他叫門,沒有人應,於是那有點貓臉的男生爬到他家鐵門上(靠著門旁邊的一堆紙箱),推開鐵門上的兩扇式氣窗就從那裡鑽了進去。

過了一段比我預期得要久的時間,要久得有點多了,突地門打開,金屬性質的碰撞、摩擦、鬆懈。他的臉探出來。

跟所有很久沒被想起的事物一樣,屋子裡的採光不足,缺乏日曬,比我預期的稍微陰暗。而且就像所有被遺忘的,被殘留、倖存得支離破碎的記憶一樣,有些簡陋。但簡陋的程度,也稍微超出我的預期。

應該是客廳的地方沒有桌椅和任何擺設……空間直接連至廚房,也是餐廳,一張摺疊桌(就是一般小吃店常用的那種)上面好像有兩盤剩菜。

旁邊有一個沒有門板的房間,門口裸露水泥。在客廳/廚房大約該分界的地方是樓梯(從門口進來的右手邊),樓梯上去有一架風琴(他母親的),在右手邊就是貓臉男孩的房間。房間裡沒什麼東西,從門口看進直的第一眼便是那兩扇式氣窗貼近著地板,透進光,原來他是這樣爬進來的,他的床在右手邊,還有一個衣櫃,和一張書桌。

「你有嚇一跳嗎?」我在想他有沒有這樣問過我。「你有沒有覺得我怎麼這麼慢。」

「呃……還好啦。」(我的回應應該諸如此類)

但那裡並沒有佈滿灰塵,因為那裡確實有人居住(我是不是講這件事情講得太久了?)。

在二樓的時候他把兩個紙箱推到氣窗旁邊擋著,「不能讓我爸發現。我沒帶鑰匙時都是這樣進來的。」第一次到他家時因為沒什麼事做我就隨便彈著風琴……然後發現五點了我該走了,他說再等一下啦,等我爸回來……(於是我們過了很沈悶的半小時)他父親回來了,一個乾瘦的中年人,打個招呼寒暄一下他爸叫貓臉男孩送我去搭公車(他最初好像不是很願意,一定是這件事讓我覺得他很不夠意思),我們走了約十幾分鐘的路(其實是我走,他騎腳踏車並有載我一小段但腿腳與臀部實在不切適),向西行走,我家在相對位置的西邊,那是條行車很少的路,很平緩,我們互道再見他折返我繼續走(也許我們是在一處公車站牌說再見的,但我一直等不到公車。當我終於走到主要道路,看見大路另一邊的私立中學,也就乾脆直接用走的了)。向西行走。我繼續走了可能快四十分鐘。

(我一直很想快轉,可是那些慢景,即使只是些安靜無聲的片段好像具有黏著力一樣,不一定令人喜歡卻甩不去(並具連鎖效應),好像一旦被想起就不肯再被遺忘的,渴望被言說。很抱歉讓你看了這麼沉悶的流水帳。)


A'

第二次到他家(當然第一次我因為遲歸而被唸了一下)。他有帶鑰匙,先到二樓放書包,他叫我不要彈風琴(正好我不知道要彈什麼東西)跟他去打電動,我們走下樓梯,右轉,走近沒有門板的房間。(未知的區域)進去,右邊一個櫃子上一台看起來就很老舊、不超過二十吋甚至不到十七吋的電視機。打開它。

打開它,色彩已經變質,傾向灰綠。(這邊也堆了些紙箱。房間裡除了這些東西和一張圓凳以外什麼東西也沒有了)貓臉男孩從櫃子裡拿出電動玩具和幾個卡夾,接上AV端子線,電動直接擺在地上。那時候任天堂紅白機的時代已快接近末期,Sega的卡夾機早就出現(我現在才曉得那叫做Mega-Drive,簡稱MD),Sony PS和Sega Saturn等新一代主機也即將誕生(當然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那些玩意),他的那台電動主機不是Sega也不是任天堂,而是長得奇怪、灰灰的東西。可是我很快由搖桿認出,這其實就是仿造的紅白機(或者可以直接叫,台版機)。

那些卡夾全都是我不認識的遊戲,畫面沙沙的,接觸不良。而在一切都調整過後,漆黑的電視機讓我們判定是卡夾有問題,拔起來重插,不行。

我建議用(我哥他們的)老方法,對卡夾槽口吹一吹把灰塵吹掉,他不採信而用他的方法:用衛生紙擦……一次,失敗,再用我的方法(他第一次聽說而充滿狐疑),依然失敗。最後他得意於他的衛生紙擦拭成功了,畫面出現(但沒有聲音?)。

於是重新調整線路之後他開始玩了。我站著看。可是他一直死,我看著他在色彩失調的螢幕裡一直死,身份不明的遊戲。連第一關都過不去吧?(看似冒險島可明明不是)然後換卡夾。然後換卡夾(換到什麼時候呢?)。(對不起,我的記憶沙沙的,接觸不良)他看我站了很久才叫我去拿廚房的椅子坐。

什麼時候換我在玩了呢?(對不起,我的記憶順序不清。應該是先雙打,而後他不想玩了)我小時候是個電動白痴,幾乎只會玩俄羅斯方塊寶石方塊這種概念簡明操作單純的遊戲。(……可是那是只能單打的遊戲)是故一開始我是推辭的。可是他不想玩了……

他的父親回來,看我們在打電動就先去打了紅蘿蔔汁。原先我看到他在門口手上拿了兩根紅蘿蔔以為他要做菜,準備晚餐。(後來就聽到菜刀剁碎,果汁機攪動的聲音)突然他端了兩杯橘紅色的東西過來。貓臉男孩說他不要喝,我問這是什麼,他爸爸說這是紅蘿蔔汁,喝喝看,很好喝的,很有營養。

不好喝。

像個小男孩一樣。

一個「兒童」、一個小學生對一杯果汁的期待,應該就是甜味吧。

有次,那時我已在大學廝混了一年,在一間新開不久的概念書店裡點了瓶比利時啤酒喝。拿錯了。本來我是想喝(也是給同行的朋友嚐嚐)香蕉啤酒的,因為沒講清楚卻拿了原味給我。

「喜歡水果的甜味表示你還沒完全成年喔。」

書店的管理人這樣告訴我。

比較起來,香蕉啤酒除了擁有熱帶酸性的果香,幾乎沒有一般啤酒的澀苦(不論是剛進口或入喉後,有些啤酒是在離開口腔後才透出澀味),口感相當清爽。大部分麥子釀造的,似乎酒精的氣味突出些?

紅蘿蔔應該算蔬菜類的。蔬菜類好像除了馬鈴薯外很少有被拿來釀酒,醣度不足(但其實,紅蘿蔔煮熟之後是很甜的呀?)。

總之,世界上沒有紅蘿蔔酒,卻還有紅蘿蔔汁。那杯紅蘿蔔汁是怎樣的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喝這種蔬菜汁(在當時的概念裡,也算果汁)。好像加了一點蜂蜜。但一點甜味也沒有。難怪貓臉男孩不想喝。聞起來還有點根莖類蔬菜的土味,絞碎的纖維依然生脆,和烹熟後的鬆軟全然不同。沒有添加冰塊。除此之外,沒有味道。

對不起,我的記憶(沒有味道的記憶……)。我忘了(比較陌生的區域)。

似乎嗅覺與觸覺神經一切完好,卻遺失了味蕾(接觸不良或者其他問題)。

以後我也再沒喝過這麼純正的紅蘿蔔汁。連紅蘿蔔牛奶也沒喝過。或許那是一種淡、淡到沒有記憶的味道?

(我對不起我的記憶)

第二次到他家的那天我留的比較晚,想說已經跟家人講過了,而且讓我爸或我叔叔來載應該就不怕太晚回家了。但主因,還是他爸回來得比上次遲。也就是說,在貓臉男孩他爸調理著紅蘿蔔汁的時候我就該回家(或至少打電話回家)了。

我著急的喝著紅蘿蔔汁,第一口,特別大口的第一口,讓我幾乎吐出來的難以接受。我卻絲毫不記得那是怎樣的難受(是土腥味嗎?是否像我十二三歲第一次喝啤酒被海尼根的酸澀刺激完全不合汽水般的期待而嗆到?)。吞,吞,吞,吞……之後我都是小口的收納它們,想著我該回家了。想著我該回家了……

停止電玩的電視機在播放什麼灰綠色的節目嗎?黯淡的,下午五點多靠近六點,靠近晚餐,如果它在播放應該也不是卡通,但當時是否有第四台的新聞讓貓臉男孩和我無聊或發呆,或許有人正在吃飯,而他父親聽著電視還不至走調的聲音打開關上冰箱,啟動抽油煙機。


A''

在那個傍晚,我不停的等。舊國宅社區外面,景物變灰天空褪去光澤,行經的汽車後來都開啟了頭燈,它們從黑暗中來並且經過,我的腿站立發酸(是不是要進貓臉男孩家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呢?)。

結果,原來是迷路。在外生活多年的小叔搞錯了地方。我打回家的電話也沒講清楚:我自己也搞不清楚。那是比較陌生的地方,相似舊國宅社區,這區域有兩間學校,一間小學,一間中學,兩間學校夾著一個社區,而學校背後又是另一個社區……。我在國宅社區外面,也是其中一間學校的前面(它們的牆磚使用的是同樣的色系)。他在那些相似的社區之間繞行了二十分鐘。我現在回去,沒事的時候騎摩托車亂晃,試圖確認貓臉男孩的家,在其中一間學校的校門停下,張望,凝視疑似的位置。始終是疑似的位置。

我又被唸了一頓(他們家離我們家也有一段距離,交通又不方便,又不能待很久,回來又晚……)。

於是隔一個禮拜,貓臉男孩再邀我去他家的時候我拒絕了。

「欸…我以後『可能』都不能去你家了喔。」(雖然我實在懷疑自己說過這句話。)

「嗄?為什麼?」

我在天橋下車(當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會在更早一站的紅綠燈前下車,單以距離來說比較近一點,不過這兩站之間只差一百多公尺,且因為常要等紅燈的關係從走回家的時間都差不多)。他央求我多坐一站,我拒絕。(那會拉長半個山坡,之前一次來不及拉下車鈴(那時公車都還是拉鈴式的)我走過一次,比那時的我想像得遠。我說我很累。他的貓臉很悶氣。我在天橋下車,他沒像過去幾次從窗口和我再見。)

「我一個人回家會很無聊欸!……」

好像我對不起他一樣。

以後偶然的一次在補習班看到他跟他打招呼,他沒有理我。

以後我沒再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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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某種割裂一部份重組的說法。可是那種的太複雜了,就隨便這樣吧-_-

台長: searen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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