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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5-31 17:49:45| 人氣20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小說】風的記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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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侵蝕》




『是你嗎?』望著遠去的銀色車子,我呆站在原地。『是你嗎?』『是你嗎?』『是你嗎?』…..這個問句像是空谷回音般地沒有止境,也沒有答案,銀色的車子已經消失在窄巷的另一端。

我像是木頭人般呆立在家門口良久…『NOA!喝!』妹妹突然把手伸到我眼前,『哈哈哈,我又嚇到你了吧,說真的,NOA,你不能老是走路發呆,哪天丟掉了都不知道~哈哈~』。我瞪著她:『小蒨,你找死啊!當心我晚上趁你睡覺時修理你!』

『喔~好害怕喔』小蒨言不由衷的盯著我看了半餉,我不由地渾身起雞皮疙瘩:『幹嘛?看啥,怪裡怪氣~』。『NOA,有個記者找你,你看到了嗎?』小蒨說。

『記者?記者找我幹嘛?我又沒有殺人放火?…等一等,你說有個記者跑去找你問我?』

『對啊』小蒨點點頭,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那他跟你說要訪問我什麼?』我有點疑惑地問。

『哪記得啊!…好像是商業記者說要問你之前作的**廣告案子,我只記得這些了,我跟他說你可能在家裡,你等等吧!…嗯,他好像沒有給我名片,他好像姓方什麼的吧。』小蒨很努力的思考,看到姊姊一臉困惑像,她開始覺得這件事有點怪異。

『方…?』我差點兒一個踉蹌跌倒,是他!心頭一緊…差點呼不過氣來,那…剛剛那個人,莫非是…

小蒨像是得到了什麼靈感,瞪著我質問:『姐,那個記者不會是你認識的人吧?』『難道是你三番兩次作夢夢到的那個人?』

我看著巷尾的方向,剛好夕陽餘暉細細地撒下,我的臉正映照著夕陽,感覺有點灼熱。接著,我深吸一口氣鎮定的說:『沒有的事,你搞錯了吧!哪有人沒先約就大老遠的來這窮鄉僻壤採訪,不要是詐騙集團就好了』『對了,我要拿東西給曾外婆,你先回家幫媽煮飯,我去去就回』說完,頭也不會的走出巷子。

之所以頭也不回的原因,是因為已經無法回頭了。一雙眼睛因為努力撐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已經泛著浮浮的粉紅色,鼻頭也紅了。每踏出一步向前,淚水便增加幾分,眼看淚水就要掙脫眼眶而出,再不走不行的。

『竟是他啊…』想起那個人的面貌,心情更是激動了幾分。已經許久不見他了,幾乎已經要在瑣碎的生活中遺忘的這個人,今天竟然詭異的出現,天平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差一點…差一點露出馬腳。

他,方益華這個人,剛好是爸媽最討厭、最反對的那一種男人:獨子、非閩南人、父母強勢、沒錢、沒地位…而且還吃素,完完全全地不行!因為很早就試探並瞭解到這一點,所以關於方益華和我交往的事,從頭到尾我們家沒人知道。

夕陽逐漸在雲端隱沒了蹤影,『唉~』我深深地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快要忘記的,真可惡!』想當初,我們從見面到感覺相戀,不過兩個小時;沒想到後來分手卻十足整慘我了,從發現他腳踏兩條船到分手,我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去修復自己,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停止夢到他的。

突然腦海中浮現相戀時的一段對話:『我不要跟你結婚,你去結婚,我當你情婦好不?』因為他父母盼孫情切,頻頻催他趕快跟我訂下來,搞得我們甜甜蜜蜜的小兩口為這件事起了不只一次爭執。最誇張的一次是他娘在我公司門口堵我,頤指氣使的酸我說:『NOA小姐,什麼時候我跟益華他大姐一起去你家登門拜訪啊?你們也該訂一下了』。這件事氣得我差點血液倒流,當天就跟方益華說:『我是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你們家…我擔當不起,你自己看著辦吧!』沒想到,他很快就真的「看著辦」了。摩羯座的男人,果真務實。

分手後,我不只一次在梳妝台前發呆的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仔細端詳那付日漸枯槁的容貌,發覺自己就像是被侵蝕的原石,正在一點一滴的消失。肉體的消瘦並不足惜,最痛楚的莫過於那顆日漸消蝕的心。這是我一生截至目前為止最投入的一段戀情,除了「要不要結婚」這個問題以外,我們從來沒有過別的爭執,那種打從心底、打從靈魂相契合的感覺,我還真以為自己找到了我的靈魂伴侶…。

至今,我的身體還記憶著我們相屬相愛時,那種整個人浸泡在幸福中的感覺;也很清楚的記得分手決裂後,乾枯侵蝕的痛苦。我像是一朝被蛇咬了,從此便與愛情絕緣;像是一朵無根的花,沒有憑依沒有養分地自力漂浮,至今。

好辛苦!一個人,真的好辛苦~但你究竟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何苦這樣不負責任的突然出現來困擾我?

(待續)

台長: 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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