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時光》II
‧之四‧
每口吸入空氣 都充滿
這片土地對濕潤的渴望
使得 鼻黏膜的微血管
不得不 捐出幾滴鮮血
算是慷慨解囊
‧之五‧
連眼睛都感受到某種
難喻的絕望
淚腺也被紅色大地封住了
出口的方向
仰著頭 閉上眼 放慢呼吸
靜靜感受時速一百二十的搖晃
(圖:Susan鏡頭下的Anne)
01.
在旅程中,我注意到這團有個很特別的德國女孩,她講起話來有種優雅自信的氣質,笑的時候嘴角上揚在漂亮的三十五度,穿著暨適切又頗有品味。
她的名字叫做Anne。
在庫伯佩蒂時,我跟Anne一起逛礦石博物館周邊,發現跟她談話可以很深,我們聊到原住民文化,還有最初建立我中澳印象的《曠野的聲音》(Mutant Message Down Under)這本書,以及瑪洛摩根的其他幾本著作。
我猜了半天她的職業,結果發現她是一位心理治療師,目前主要的工作對象是酒癮與藥癮患者。德國是心理學與心理治療的重要發源地,Anne談起她的工作時,有種若然的驕傲與自信。
今年路程迢迢,Jack一路狂飆車趕路。
看了三天不時出現在馬路上的新鮮袋鼠屍體,或是已經化成白骨的袋鼠屍體,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據Jack的說法,袋鼠屍體風乾化成一片白骨的時間,約莫要兩三週到一個月的時間。
在大家昏睡成一片時,全車只剩下Anne和我清醒地看著窗外流過的風景。我邊聽音樂邊背《雜病心法》,Anne用右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半天之後,跑去前面跟Jack說:『我想要找到一個袋鼠的頭骨帶回去。』
(圖:Anne手中的袋鼠頭骨)
正中Jack下懷,他多愛一切關於生物的種種啊!於是邊開車邊東看西看,幫Anne找袋鼠頭骨。最後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顆完整的,Anne拿在手上很是興奮,不時把玩著,還興奮地說:『不能帶一隻活的袋鼠回德國,帶骨頭也好。』
結論是,走心理學路線的人果真都有點怪怪的。
02.
12:45時,我們抵達北領地的境界(border),發現從這裡開始有一個奇特的現象,打老遠兒你就會看到有人把手放在「臉的前方」揮來揮去。
原先,我以為這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待走近之後才發現~~
不是!!!是蒼蠅太多。
多到必須一直揮一直揮一直揮,煩到令人想開罵髒話。
從這裡開始,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防蠅工具出現,最普遍的是一種頂上加蚊帳的帽子,帶起來有點像是中古世紀的貴婦,頗具神秘感。單買那個蚊帳的話,一個要價差不多澳幣8元。
我百思不解:『為什麼越是靠近乾旱的中澳,蒼蠅越多?』明明路上沒有什麼垃圾啊?(不過有很多袋鼠屍體)
另一個旅行者告訴我,大約兩個禮拜前,中澳下了一場大雨,之後便有蒼蠅大軍壓境之勢,令人不堪其擾。我們來的時間,正好恭逢其盛。
我忍不住跟Anne開了個小玩笑:「I like to fly but don’t like fly.」(我喜歡飛翔但不喜歡蒼蠅)。
Anne聽了大笑。
03.
中餐時間,在休息站買了一份義大利麵跟水果沙拉。天氣這麼熱,我竟然還這麼有食慾,真是太神奇了!其他人都只吃三明治跟麵包。
在這裡遇見了一隻很像北鼻的貓。
04.
下午,穿越一段沒有柏油、全是紅土的崎嶇道路,我們來到地質景觀很特殊的彩虹谷(rainbow valley)。澳洲的中文網站上介紹:『這裡的岩石有赭色、玫瑰紅、朱紅、銹黃和金黃等,其顏色會隨着大氣、光線和時間而改變,顏色瑰麗獨特,故名為彩虹谷。』
Susan看到彩虹谷之後很是失望,因為她出國前剛好在旅遊頻道看到介紹,覺得有風有雲有月亮的彩虹谷真是漂亮,因此一路期待著。沒想到結果看到一大片藍天,風景顯得有點單調。
確實,就風景照來說,只有藍天是不夠的,如果能增添一點雲彩或其他什麼才好。人生的風景也是,沒有飄忽變換的雲,就沒有《心動》這部電影裡,相戀卻又錯過的美好。
距離傍晚還有兩三個小時,整個彩虹谷彷彿置身於乾燥的烤箱裡,土地呈現乾裂荒枯的狀態。因為已經是這個旅行團的尾聲了,大家搶著把握時間拍照,Jack變成了人形道具版,被拉來拉去拍照。
距離愛麗斯泉,只剩下約 75 公里。
◎看圖說故事時間◎
(1)有一隻小Emu(鴯鶓,澳洲國鳥)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你猜為什麼呢?
(2)有三隻小駱駝也很好奇於是前來看Emu。這三隻小駱駝究竟在幹嘛?
(3)同時被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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