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直很喜歡的這首【關於男人】,從剛認識你的多雨狂躁「後青春期」,來到了人去後新月如鈎的中年,我就是慢慢地聽著,等著自己在歌聲裡孵著豆芽,等著自己的熟成。原以為自己想懂得人是你,漸次地,竟意外地發現原來我懂的人是自己,然而,愛的人既是自己,更是你。
若真要尋思想去,原來都已是上一世紀的事了,嘴角的笑,有著淺淺的渦旋,腦門偏右低頭蹙著眉,然後俏皮地嘟嘴了起來。
我想,這大概只有經過驚怖之後的熟齡女子,才有的性感與稚氣特調,酒不醉人人自醉地連靜置都是南蠻魅惑的。
話說這上一世紀呀~這話一起頭,說的人便要多了幾根銀白的髮。
少,那時真的是熱帶雨林的悶潮,相對濕度是百分之百的不僅沉靄地鎖住了自己,也讓周遭的人窒息地快喘不過氣來。
每每聽這首歌,根本是簡單的生澀,越想了解你,就越墮入莫名的深淵,只是字面意義地了解,卻與決心、行動完全陌路與叛變。
我的確是自以為理解了「男人是大一點的孩子」這句話,卻怎麼都作不到心裡守候的來去與撲空?
理解是一回事,那不過是嘴邊吹噓的彩色泡泡,騰空招搖宣示一番之後便要破滅,而自我壓抑只能是虛飾的紙老虎,是嚇唬不了我「貪瞋」的慣性,對你永遠想要得更多,勒索得更蠻橫,像天龍八部裡的夜叉。
於是,我只能將自己帶走,遠遠的。
再回來,夜叉已是放下了武器,幻變成阿修羅女,文文低頭地笑著,卻是心裡泛空地想跟內在的另外一位未斷情慾的帝釋天,來場天下大亂後趁火打劫,執拗地想搶奪些什麼,以填補自以為的匱乏。
經常是深夜裡開著車,沒有目的行在台北縣市的環河橋上,我的世界裡僅剩下這首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在懂與不懂之間對抗,就像阿修羅女與帝釋天永無止盡的纏鬥,也在哈欠與勉力睜開眼皮之間掙扎,卻總是一直的淚眼模糊,彷彿我是在自己身上開了戰場,堅壁清野的荒敗。
仍舊是不懂,卻從未放棄想懂你的頑愚,或者牽強。
後來,又再次出走,還是午夜快車裡的聆聽,以為自己又多懂了一些,卻仍是止不住淚地現形。
今夜,我坐在電腦前,將座椅轉向右身邊一大片的落地窗,看著上海的夜,缺了的月圓,聽著聽著,竟是笑著。
「啊哈!」心裡一聲驚呼。
其實,我聽見了「我只想靜靜的躺在妳身邊」,這句最關鍵的訊息像解碼般,鬆了。
為什麼不能成全你的「只想」呢?
與欲望、承諾、信望愛都無關的,你只是倦了、累了、乏了,便是想找個安靜、安全的地方躺下,連眼皮掀一下都懶了。
在所有的戰鬥之後,躺下,不正是最好的臣服與和平嗎?
少,這一念的瞬間,我真的笑了。
將意念的允許伏藏在虛空,給你。
然而,竟在無可覺察的時間間隙裡,我在給出的同步裡,變成是你,無有分別的,也同樣獲得這溫柔的允許,也躺了下來。
少,我從來都相信一個人的內在裡,的確是個有一名男子與女子的,不管他外在物質世界裡外顯的是那一性別,或者愛上了誰。
於是,不管我們愛上了男人或女人,並非是為了眼見為實的合而為一,相反的,那是自我內在的和解,乃至交融。所以我才如此你過去所說地體悟到,這世界也沒有什麼非愛不可的人,我們只是在可見的互動關係裡,讓內在男子與女子去角色學習,或者再次復刻、模擬那份被愛的感覺,就在一己之內,完成了愛與被愛的玄妙。
少,聽著這首歌,我的內在女子一念既起,成全了你只想靜靜躺在溫熱身邊的想,卻也讓我的內在男子得以享受最單純無負擔的貼近。
無所得,亦無所失;無所求,亦無所逆。
於是,我最終是愛上了自己。
然而也終究,在最深地感激裡,也承認仍然是愛著你的,只是這愛已經跟人無關的,不可說、不可說。
歌,是一直聽著。
或許,生命的下一輪,於你、於我,又有人天一翻的想。
誰知呢?!
那還是聽這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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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男人
作詞:陳昇 作曲:楊騰佑 編曲:恨情歌
有時候我會欺瞞我自己或者迷失在無謂的歡娛遊戲中
有天我老去在個陌生的地方還要回味昨日冒險的旅程
其實我也經常討厭我自己或者我怪罪我生存的時代
努力的找理由解釋男人的驛動也常常一個人躲藏起來
我聽說男人是用土做的身子裡少了塊骨頭
他們用腦子來思考有顆飄移的心
妳知道男人是大一點的孩子永遠都管不了自己
張著眼睛來說謊也心慌的哭泣
面對著不言不語的臉孔誰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了
漫漫的旅程路途還遙遠偶而也懷疑自己是否該向前
慾望的門已開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
你知道男人是用土做的掉眼淚就融化一些
所以是殘缺的軀體沒有絕對完美
你知道男人是大一點的孩子永遠都管不了自己
張著眼睛來說謊也心慌的哭泣
面對著不言不語的臉孔誰也不知道男人是怎麼了
沒有玩具的孩子最落寞可是沒有夢的男人是什麼
慾望的門已開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風裡有些雨絲沾上了眼眸
告別的汽笛聲輕輕的又響起了
生命的列車滑過了妳心田
Wine,Woman and War是男人永遠的最愛
我只想靜靜的躺在妳身邊
漫漫的旅程終點在哪裡偶而也懷疑自己是否該向前
慾望的門已開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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